94 ? 第九十四章
94第九十四章
◎大哥入赘◎
谢定彻的眸底宛若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杀机尽在他的一念之间。
此刻,谢云音深吸了一口气,首先发出了一丝丝声音。
她第一次看见大哥这般凶悍。
大哥当真威猛啊。
镇南王闻讯赶来, 微生父子虽不怎么在京都抛头露脸, 但到底是手握重兵的异性王,在朝中颇有。
微生决入住谢府这桩事, 一开始就让付恒为之不安。
不成想,微生决竟还插手他与谢家的恩怨。
付恒不得不多想了。
但据他的探子调查, 镇南王与谢家此前并没有任何交集。
也就是说,微生决与谢家的关系, 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是前阵子突然有了牵扯。
而且,微生决更是直接入住了谢府,这就更是让人寻思不透。
微生决笑道:“二殿下何至于此?谢家百年忠烈,若无谢家,中洲哪来百年来的太平盛世?再者,本王已在谢家住了一阵子, 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二殿下总不能就连本王也信不过吧?”
付恒眸色微眯,大有质问的架势:“王爷, 谢家的事,与你又有何干系?!”
此刻,谢定彻与付恒手中的长剑,都互相抵着彼此。
谁也没法算放过谁。
微生决自是不能让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
可他也绝不会让沈悠悠的名誉, 有半分损伤。沈悠悠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闯入他的屋子, 是他自己没能经受住美/色/诱/惑。
故此, 他虽很想认女儿, 也只能憋住。
情急之下,微生决出卖了养子,将微生彦推了出去,说道:“本王与谢家是亲家!本王的养子,与谢家五姑娘已经定情了!如此,自是要插手谢家的事。”
微生彦东张西望,看见了谢云音,挺直了胸膛,配合着养父,朗声说:“我正在追求谢五小姐。”
一言至此,少年的一张俊脸瞬间涨红。
他与谢云音此前并没有通过气,也没有表露过心思,但两人时常会视线相撞。
他喜欢谢云音,每次看见谢云音,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也渴望看见她。
少年人的喜欢,总是热烈又纯粹。
谢云音抿着唇,眸子亮了:“微生世子,你这话可是当真?”
微生彦点头:“嗯!”
谢云音当场表态:“好啊,我接受!”
微生世子容貌俊美,武艺高强,还是镇南王府的世子,关键是……他一瞧见自己就会脸红,这样的少年郎,谁会不喜欢呢?!
谢家众人:“……!”这个老五,就不能稍作矜持?!
微生彦忽然站得更是挺拔了,拔剑挡住了付恒等人,前所未有的负有力量:“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谢家!”
付恒眸色更沉。
他看得出来,无论是微生彦,亦或是谢云音,就是两个小孩子家家,这个镇南王是疯了吗?如今敢和谢家结亲?!
其中定有诈!
镇南王与谢家之间,必然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厢,谢老太太微微一笑,倒是对孙女的直接颇为欣赏。女郎未必只能羞羞答答。五丫头日后是要做将军的女子,自是要这般坦荡大气,对自己喜欢的郎君,主动出击才是上上策。
微生决见气氛继续僵凝着,语出惊人,道:“二殿下,眼下你处于劣势,谢大公子但凡稍微不小心,你可就要命丧于此了,这又是何必呢?收手吧。”
付恒:“……”
不甘心就此离开!
可在谢家大门外的每一刻,对他而言,都是凌迟之痛。
谢家的存在,总会提醒着他的无能与卑微。
谢南州啊谢南州,他当真是自己此生的大敌!
不过,微生决的话,的确有理。
付恒也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一刻,付恒再度看向谢定彻,在对方眼眸之中,看见了无尽杀意与仇恨。
谢家长公子,也同样不可小觑。
几年前,他真该赶尽杀绝!
付恒强忍着不甘,收了手中长剑。
谢定彻也同样需要顾全大局,也唯有放下青峰剑。
谢老太太这时颔首道:“二殿下,谢家从未做过任何通/敌/叛/国之事,谁才是真正的内鬼,谁心里清楚!这天地下的事,皆有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谢老太太的意思,昭然若揭。
就差直接斥责付恒,他才是那个内鬼。
微生决虽是传统武将,但也擅谋,清了清嗓门,道:“既是误会,那就都散了吧。”事情一旦闹大,京都会彻底变天。他还没寻到意中人,半点不想干涉朝中乱局。
付恒面无表情,转身离开,握着长剑的那只手掌在轻颤,直到离开梧桐巷,他忽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当场昏厥……
谢云音大吃一惊,但很快就找到了借口:“二殿下是在巷子外昏倒,那边已不是谢家的地盘,与谢家无关!”
谢家众人:“……”有道理!
***
皇宫。
承干帝颇有耐心的喂着美人吃甜瓜。
因着昨日的计划没有成功,卫苏雯一直郁郁寡欢,但在得知付恒去了谢家找麻烦后,她又露出了喜色。
卫苏雯与承干帝逐渐默契了起来。
甚至于,二人的敌人,也鬼使神差的趋于一致。
卫苏雯在承干帝面前也愈发大胆了,还让堂堂帝王,喂她吃瓜。
平生第一次侍奉人的承干帝倒也觉得新鲜。
“爱妃,朕以为此生都不会有知己,直到遇见了你。”
这世上竟有人与他如此相似。
同样心性歹毒,多疑成性,手段卑劣,滔天野心。
卫苏雯斜睨了一眼承干帝,神色不屑:“皇上的美人们多得是,臣妾只是其中一个,臣妾才不要当皇上的红颜知己。”
说着,卫苏雯避让开了承干帝的碰触。
卫苏雯在大殿内扭着腰肢,缓缓踱步,很快又生了奸计,转过身,朝着承干帝妩媚一笑:“皇上,二殿下可是皇亲国戚,谢家大公子胆敢伤及皇亲国戚,实乃不将天家颜面放在眼里,若是不加以惩戒,谢家日后岂不是要翻天?”
卫苏雯的话,正合帝王心意。
承干帝弃了手中的描金薄瓷果盘,款步走来,一把将美人抱住,又是一番耳鬓厮磨:“爱妃,有你在侧,朕实在欢喜。”
承干帝像是得了一件宝物,爱不释手,恨不能再年轻十岁,如此就能与他的妖妃长长久久。
在承干帝看不见的地方,卫苏雯轻蔑一笑。
原来,要掌控男子,根本不需要玉镯。
姨娘好生愚笨呐!
察觉到不对劲汪公公心领神会,立刻带着一众宫奴退出了内殿。
他是付恒的人,不免有些担心付恒。
二殿下如今似是被情所困,该不会被丽妃利用了吧……?
看这架势,丽妃还会得宠好一阵子。
***
晌午十分,秋阳高照。
谢南州从房中出来时,着一袭月白色锦缎长袍,玉钩束腰,发髻梳得一丝不茍,一直微蹙的清隽眉目仿佛平和了。
广寒与江白见自家侯爷已沐浴更衣,纷纷走上前,一副敬佩之色。
广寒将付恒寻麻烦的事,禀报了一遍。
在此之前,谢南州一直在隔壁芙蓉苑,众人不便去叨扰。
闻言,谢南州眉目冷沉,泼墨般的眸子里,神色晦暗不明:“我知道了。”
谢南州去见了谢老太太,这才得知谢定彻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谢南州眸色乍冷:“祖母,您为何不早告知我?”
谢老太太无语凝噎:“老二啊,你与卫丫头那个状况,老身如何去告知你?再者,你大哥也是才被带走。对了,卫丫头那边如何了?你……可还好?”
谢南州面无表情的转移话题:“夫人无恙。我这就去见见大哥。”
谢老太太再度上下打量了这个孙子,忍不住叫住:“老二,你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还是让你三弟与四弟操心此事吧。”
又绕到那事上面去了。
谢南州看向自己的祖母,神色坚定,是不容置喙的那种坚定果决,道:“祖母,我无恙,此事莫要再提。大哥的事,老三和老四处理不了。”
一言至此,谢南州转身款步离开,背影洒脱飘逸。
看似,当真没有任何精力损伤。
谢老太太欲言又止。
老二打小就体力惊人……这大概是天生的。
***
谢南州去大理寺之前,先去一趟长公主府。
见到谢南州,付如意颇为殷勤:“谢侯来了呀,昨日谢侯带着夫人离开皇宫后,一切可顺利?”
付如意的情报网亦是十分发达,她对谢府的一切大小事宜皆颇为感兴趣。
谢南州面无他色,仿佛世人的任何看法与说辞皆影响不到他分毫。
谢南州言简意赅:“殿下,本侯兄长只有你能救了。”
付如意无奈一笑,如实说:“谢侯,实不相瞒,除了阿彻之外,本宫在这世上没什么在意的人,本宫活着就为了两桩事,一是为了给本宫的母妃报仇,这第二个夙愿,便就是得到阿彻。”
“本宫在旁人面前许会弄虚作假,可是本宫对谢侯你,句句属实。”
“只要能救阿彻,本宫就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谢南州调查过付如意。
没有十全的把握,他不会走这一趟。
要说这世上最在意大哥的人,除却谢家之外,便是长公主了。
谢南州想给兄长物色一个对他最好的女子。
“好。”谢南州起身告辞,并不久留,“半个时辰后,请殿下亲自去大理寺牢房,对本侯兄长求婚。”
付如意的眸子仿佛忽然亮了几分:“有了谢侯的允许,本宫自当尽力。”
谢南州如此一说,便表示谢家人已经接受她了。
那么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要阿彻应允,她可以立刻成为他的妻子。
***
这厢,谢南州先一步去了大理寺。
谢定彻如今是有爵位加身,大理寺只是将他抓来,并不敢轻举妄动。
另外,二殿下尚未从昏迷中苏醒。
二殿下若是能康复,那么一切皆好说。
可若是二殿下一睡不醒,谢定彻恐怕当真要背负上杀害皇亲国戚的罪名。
见到谢定彻时,他倚靠着牢房石壁的角落,正阖眸假寐。
听见脚步声,谢定彻睁开眼看,入目便是自家清风朗月的二弟。
在谢定彻眼中,二弟可以称得上是世间最完美的男子。
在他看来,也只有二弟能配得上卫慈。
他盼着卫慈与二弟百年好合,赴白首之约。
他比谁都盼着二弟与弟妹好。
可他内心压抑的情绪也是真的。
今日,他持剑与付恒对抗,若非是那股子情绪促使,他也没法使出全力。
谢定彻唇角溢出一抹浅笑:“二弟来了啊。”
谢南州回以一笑,在谢定彻面前蹲下了身子。
兄弟二人仿佛一下就明白了彼此眼中的神色。
谢定彻轻笑:“二弟这次想了什么法子将我捞出去?”
谢南州胸膛微微起伏,如实说:“长公主。”
果然……
谢定彻摇头失笑。
好像只能如此了。
他对弟妹那份执念,也早就该掐灭。
谢南州知道兄长心中所想,劝道:“长公主对兄长用情至深,兄长娶了她,她自会欢喜,谢家也会好生待她。若是哪日兄长的心思还不在她身上,大可放了长公主自由。谢家不会亏待了她。以兄长的为人,也定会对她好,所以……这次就要劳烦长公主搭救兄长了。”
谢定彻是个真汉子,不可能轻易耽搁了女子一辈子。
可此次,只能由长公主出面。
谢定彻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是苦涩一笑,但很快就释然了:“如此也好。”
谢南州只逗留了片刻,这便离开了大理寺。
长公主后脚就来了,她特意打扮,淡扫峨眉,虽比谢定彻年长了三岁,但看上去也才二十出头的光景,容貌随了她的母妃,稚嫩娇憨。
谢定彻神色淡漠地看着她。
他二人是几时开始纠缠不清的?
大抵是从他十三岁那一年。
他成了长公主的贴身侍卫,被她肆意指挥。
后来,长公主愈发变本加厉,胡搅难缠,一有机会就对他动手动脚。
像谢定彻这样的男子,自是反感女子的多番撩拨,他遂避而远之了。
不成想,数年过去,两人之间的孽缘还没有断开。
付如意双手朝后,脸上多少有些得意之色,仿佛是在告诉谢定彻:瞧,你还不是落入我手中。
谢定彻轻叹一声:“殿下,你看够了么?”他脸上又没写字。
付如意咧嘴一笑,眉眼明媚:“阿彻,你此次重伤之人是皇亲国戚,定会被治罪,可倘若你自己也是皇亲国戚呢?”
谢定彻静静的听着,心中已经明了。
付如意稍稍弯身,凑近了一些,又笑道:“阿彻,你娶了我,今后就是付恒的小姑父了,姑父打侄子,算不得什么大错。”
果然,她会这样说。
二弟是和长公主商量好了吧?!
谢定彻无奈一笑:“殿下,你明知我对你无意,何必如此?”
付如意理所当然:“那又如何?强扭的瓜不甜,本宫也要!阿彻,你可要想清楚了,谢家不能没有你,你若是出了事,老夫人他们又岂会受得了?何况,此次,分明是狗皇帝小题大做!”
“阿彻啊,大不了……你我成婚之后,我不碰你就是。”
谢定彻:“……”
他在意之事,难道只是自己的“清白”?
见心上人沉默,付如意哼哼了一声:“阿彻,我都快是老姑娘了,你若不娶我,是想让我成为全京都的笑柄么?”
“总之,你非娶不可。实在不行,我娶你也行。反正,本朝入赘的驸马数不胜数。”
谢定彻:“……”
***
谢定彻“服软”了。
他不知自己究竟是为了自保?
还是为了彻底断了不该有的念头?
他竟当真答应了付如意的荒唐要求。
两人协商好,成婚之后,只做表面夫妻,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也学着二弟,提出了“三年期限”。待三年之后,倘若他与付如意还没有感情,届时便各生欢喜,绝不纠缠。
付如意得偿所愿,自是同意了。
只要成了婚,届时同住一个屋檐下,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不信拿不下谢定彻。
是以,付如意立刻启程去了皇宫,面见承干帝。
承干帝年少时,并不受宠,也并非是先帝最喜欢的儿子,他从前时常受到手足们的欺压迫害,是付如意的母妃多次替他解围,甚至于,还在某种程度上促成了他的大业。
然而,承干帝却起了龌龊歹心,将彼时的端妃/强/占了去,端妃性子刚烈,被囚禁宫廷时日一长,受不住欺辱,跳下阁楼自尽了。
承干帝对付如意的百般疼痛,多半是出自愧疚与私心。
京都谁人不知,承干帝对长公主近乎是百依百顺。
付如意见到承干帝时,见丽妃也坐在帝王身侧的龙椅上,她不免留了一个心眼。
狗皇帝生性多疑,如何会让旁人坐上龙椅?
这到底是有多么宠爱?
看来,日后得提防这位丽妃!
付如意直接言明来意:“皇兄,我找到驸马了,打算尽快举办婚事,还望皇兄将我的驸马,从大理寺放出来。”
承干帝是万花丛中过的主儿,但先帝的端妃称得上是他心中白月光。
白月光极具杀伤力。
尤其是死了的白月光。
端妃生前是先帝的妃子,死后更是与承干帝阴阳两隔,成为了他的不可得之人。
端妃生前美貌如花、倾城国色,死在了承干帝最在意她的时候。
故此,面对着近乎同样的一张脸,承干帝没法斥责。
但到底不舍得。
承干帝语气不稳:“如意,你为何这般突然就想嫁人?是朕待你不够好?”
付如意内心冷笑,面上嚣张跋扈道:“皇兄,你自己倒是坐拥三宫六院,这又新得了一位丽妃,我如何就不能要一位驸马?我惦记阿彻已久,这次总算是可以得到他,皇兄无论如何也要首肯。”
是谢定彻啊……
为何偏生是谢家人?!
承干帝腮帮子微微鼓动。
付如意仗着自己像极了母妃,故意揶揄:“怎么?皇兄想让我孤独终老?我都二十八了!皇兄若是不同意,我就带阿彻私奔!”
承干帝:“……胡闹!”
此时,丽妃缓缓靠了过来,依在了承干帝的肩头,单单是一管小嗓子,也是娇媚至极:“皇上,谢家大公子,重伤了二殿下呢,这可是大罪。”
付如意当即反驳:“我的阿彻也受伤了,他二人充其量就是切磋,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况且,我方才去看了付恒,他人已经苏醒,并无大碍!”一言至此,付如意怒视丽妃,“本宫与皇兄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
丽妃看向承干帝,一脸委屈。
而此时,付如意也同样怒视承干帝,不依不饶:“皇兄,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去母妃牌位前告状去!”
承干帝:“……”
帝王第一次被两个女子左右夹击,着实为难。
扪心自问,能让他在意的女子,世间没有几个。
而偏生,无论是付如意,亦或是丽妃,皆是他眼下最疼宠的两个女子。
付如意气势上更胜一头,承干帝被吵嚷到脑壳胀痛,一听见付如意要去端妃牌位前告状,承干帝就想到那个给予他世间温暖,却又被他活活逼死的端妃。
情急之下,承干帝一口应下:“好。”
“好……朕允了。但谢定彻只能入赘长公主府。”
承干帝不可能容下谢家。
届时,等到付如意腻了,大概也就能放弃谢定彻。
就算是到时候还舍不得,他大可以留下谢定彻一条性命,就当做是给付如意的一件玩/物罢了。
付如意得偿所愿,转身离开之时,那双漂亮的眸子瞪了一眼丽妃,像是在挑衅。
而丽妃也不甘示弱。
付如意一离开,丽妃也起身,冷沉着一张脸:“皇上,臣妾身子不适,怕是今日不能陪伴圣驾了。”丢下一句,丽妃竟径直离开。
承干帝:“……”
这两个女子都好大的胆子啊!
可,偏生,皆是他在意的女子!
很快,内殿就仅剩下承干帝一人,他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忽然无奈耸了耸肩。
……人不能有软肋!
***
谢府。
谢老太太在府门外摆放了火盆,让谢定彻跨了过来,又在他身上洒了不少花露,这才允许他踏入府门。
谢老太太一脸笑意:“此次算是因祸得福,老大啊,祖母恭贺你,也要成婚了。”
谢定彻:“……”
他这才归府,家中人便就知晓了?
看来二弟事先就告知了家人。
谢定彻欲言又止。
他与长公主之间已经达成了协定,自是不能再反悔,但他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看向谢南州,打算从二弟这双深沉的眸子里,看出些许端倪。
然而,谢南州只是笑了笑:“恭喜大哥。”
谢定彻胳膊上有伤,谢老太太忧心他的身子,遂又请了孙神医看诊。
不得不说,孙神医来到谢府,派上了极大的用场。谢老太太知道孙神医好口舌之欲,这阵子每天都让后厨加菜。几天不到,孙神医就圆润了一圈。
孙神医先是给谢定彻处理了胳膊的伤口,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谢南州身上,煞是好奇:“侯爷,七次……都结束了?”
谢南州不喜旁人提及此事。
他与卫慈的夫妻/房/中事,与旁人何干?
谢南州眼神冷凝:“老先生,你慎言。”
孙神医:“……”
求他治病的时候,怎么不让他慎言?
谢家众人,孙神医最不喜之人,便是谢南州。
孙神医好心提醒:“老朽只是想告诫侯爷,若是侯爷身子有任何不适,需得尽快服用滋补之物,免得伤了根本。”
谢南州:“……”
一旁的谢定彻终是看不下去了,清了嗓门:“咳咳……二弟,老先生所言甚是,你不可大意。”
谢南州眸色一凛,他打量着兄长,总觉得兄长是在报复他促成了兄长与长公主的婚事,但他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