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 第九十二章
92第九十二章
◎终是中招◎
付恒内心打翻醋坛子的同时, 卫苏雯亦是同样愤然。
不过,卫苏雯对自己心中的执念,有十分清晰的认识。
她知道, 自己之所以会对谢南州如此惦记, 仅仅是因着她不曾得到过。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心心念念。
倘若谢南州也像旁的男子一样, 一开始会被玉镯所影响,她也就不会太把谢南州当回事了。
若非一开始抢走了卫慈的气运, 嫁去西洲之人,本该是她!
待谢南州问鼎之日, 她便是他身侧的皇后。
人总是对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才会多出妄念。
这个道理,卫苏雯深刻领悟。
然而,懂归懂,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嫉妒卫慈。
她甚至很想利用一切可以抓住的棋子,将谢南州占为己有。
承干帝可以坐拥三宫六院, 她为何就不能?!
这个疯狂的念头,让卫苏雯愈发野心膨胀,甚至于隐隐激动了起来。
倘若笑到最后的人, 只有她自己呢?
届时,岂不是可以得偿所愿?思及此,她看向谢南州的眼神,就仿佛是看着一尊精美的宝物, 暗暗发誓,定要到手。
此刻, 卫苏雯缓缓侧过脸, 看向承干帝。她要好好利用这个狗皇帝。
卫苏雯最是厌恶朝秦暮楚的男子, 无论是她的父亲、付恒、大皇子,亦或是眼前的帝王,在她看来,都是下三滥的东西,都只配给她当做垫脚石。
她痛恨姨娘当初不争气。
可她自己就不一样了。
就算日后,她设计抢来了谢南州,也绝对不会像姨娘对待父亲那样,一心一意。
对她来说,谢南州是她打败二妹妹的战利品。
如此想着,卫苏雯红艳的唇溢出一抹冷艳笑意,但未置一言,只是打量了几眼承干帝,像是在看着一件待价而沽的物件。
承干帝已经太久不曾被人这般打量过,好奇一问:“爱妃,你在看什么?”
卫苏雯只哼了一声,这便淡扫睫羽,又挪开视线。
承干帝愈发好奇:“爱妃?”
卫苏雯却一手托腮,不正眼看帝王:“皇上莫要吵,臣妾在想事情。”
承干帝何曾被这般对待过?
“爱妃在想什么呢?”
卫苏雯依旧侧脸对着承干帝:“臣妾偏不告诉皇上。”
美人这话惹得承干帝一阵朗声大笑:“哈哈哈……”
卫苏雯越是如此,承干帝就越是/欲/罢不能。
相较之宫廷的其他嫔妃,卫苏雯就像是一本让人引人入胜的话本,让他恨不能一下就翻到最后一页。
可偏生,她又浑身是刺,不易降服,挑起了承干帝的好胜心。
就在卫苏雯绞尽脑汁想对策时,严厉父子被领入宴席处。
严厉从前是妻/奴,当下,妻子不见了,他又是儿子奴,自是不会让儿子单独被扣押在京都。
严晨晨一眼就看见了卫慈,多日未见,他看见卫慈,就忍不住上前亲近:“姐姐!”
这一声“姐姐”,让卫慈顿时警惕。
席上不少人也都听见了,皆露出诧异神色。
卫慈立刻对严晨晨使眼色。
严晨晨虽自幼活在蜜罐子里,倒也机灵,很快就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长公主,也脆生生的喊道:“这位小姐姐也甚是好看,京都的贵人果然与江湖中人不同。”
言罢,严晨晨憨笑几声。
付如意被逗笑了:“来人,给本宫赏!”
是以,危机才算解除。
卫慈松了口气。
母亲下落不明,诸多事一时间都无法笃定,万不能让旁人知晓母亲又嫁人生子,对母亲名誉不利。
无论事实如何,旁人只会泼脏水。
无人会去细想母亲所经历的一切,只会认为她经历了好几任男子,便是水性杨花,是个不洁女子。
可男子们就无辜么?
卫慈并不这么认为。母亲的遭遇,不正是男子导致的?!
严厉父子上前给帝王请安之后,这才落座。
镇南王凑了过来,单独敬了严厉一杯酒:“严盟主,久仰大名,本王敬你一杯。”
严厉上下打量了镇南王,似是一下就认出了对方:“原是镇南王,久闻不如一见呐!”
卫慈窥探了片刻,先是悬着一颗心,但很快就诧异起来。
这二人怎么还……一见如故?
罢了罢了,此事与她无关,她才不要牵扯其中!
卫慈正内心纳罕时,一宫婢再度呈上一碟酥糖,道:“夫人,这是丽妃娘娘所赐。”
卫慈目光掠过案上的一碟桂花糕,以及这一碟酥糖,更是小心谨慎,她今日就连宫廷的一口茶水都不曾饮。
“知道了。”
卫慈淡淡应下。
她擡首望去时,正好对上了卫苏雯的冷艳凤眸,这人正朝着她挑衅一笑。
卫慈:“……”
卫苏雯是疯了吧。
她总不能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下/毒?!
卫慈依旧不碰任何吃食,小心谨慎。
卫苏雯见状,又是一阵冷笑。
卫苏雯忽然看向承干帝,附耳低语了一句:“皇上呀,你想不想玩个游戏?”
承干帝自是突然来了兴致:“爱妃且说。”
卫苏雯继续附耳,絮絮叨叨了一番。
闻言后,承干帝看着卫苏雯的眼神,更为欣赏:“哈哈哈……不愧是朕的爱妃,此计甚好!”
卫苏雯妩媚一笑。
不成想,这个狗皇帝还挺合她胃口,只可惜,能配得上她的男子,这世上只有谢南州。
***
歌舞姬上场,宴席进行到了一半,又有一宫婢走到卫慈身侧,道:“夫人,丽妃娘娘让你去一趟御花园。”
见卫慈犹豫,宫婢又提醒:“丽妃娘娘说了,夫人若是不去,便是大不敬。”
卫慈:“……!”今日是躲不过去了么?
卫慈打算称病,她既已做了预知梦,就更不能让事情发生。
可承干帝的声音,从上首的位置传来:“怎么?谢侯夫人不给朕的爱妃几分薄面?”
卫慈:“……”
卫苏雯还真有本事,就连皇上也对她言听计从了。
帝王已开口,卫慈不想去也得去。
卫慈起身应是。
谢南州幽眸微眯,眼底掠过一抹煞气冷凝。
卫慈离开之时,轻拍了男人的手背,朝着他莞尔一笑,示意他莫要焦灼。
谢南州腮帮子微微鼓动,眼中的墨色更浓。
卫慈读懂了他眼底的煞气,可眼下,谢家还不是正面与承干帝对抗的时候,饶是她乃仅仅一介女流,也知要以大业为重。
见卫慈跟着宫婢离开,承干帝唇角笑意浓重了几分,自从得到了丽妃,承干帝近日来觉得自己年轻了数岁,自是要哄美人欢心,况且,他也颇有兴致的加入了这一场预谋之中。
老二觊觎谢侯夫人……
有意思。
承干帝就喜欢看着臣子们之间相互制衡,免得他自己动手。
无疑,丽妃的恶趣味,也正好附和承干帝的心思。只不过,承干帝身为帝王,很多事情不可自己亲自出面,他倒是可以培养起来一位替他办事的“妖妃”。
丽妃正好合适。
此刻,一直在静观其变的皇贵妃看到这里,她艳红的唇溢出一抹讽刺。皇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配合着丽妃胡来!
皇贵妃又扫了一眼宴席处,见她那个便宜儿子不见了,冷艳的凤眸倏然乍寒。
付恒啊付恒,你可千万莫要让本宫失望!
皇贵妃将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都寄托在了付恒身上,而且还押上了她的母族。
付恒虽不是她的亲身儿子,却耗了她长达二十年的心血栽培!
***
御花园一隅。
卫苏雯傲慢的打量着卫慈,可那股傲慢之色,很快又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嫉恨。
甚至于,卫苏雯直接承认,道:“二妹妹,你自幼就生得比本宫好看,可那又如何呢?旁人都喜欢本宫,而排挤你。”
卫慈懒得与卫苏雯周旋。
她此刻十分戒备。
虽说,在她的梦中,是谢南州将她带走,倒是不至于让她落入歹人之手,但那种情况下与谢南州做成真夫妻,并非是她所想要的结果。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卫慈戒备道。
卫苏雯突然又觉得好无趣。
她害了二妹妹长达近十七年,她与姨娘让二妹妹丧母又丧弟,还失了卫家庇佑,更是夺走了二妹妹年少时的心悦之人,按理说,二妹妹理应将她恨之入骨,对她万般嫉恨才对,更是应该费劲心思报复她。
可卫慈这般态度,让卫苏雯觉得心头十分不爽,就仿佛卫慈是在藐视她。
卫苏雯不喜欢卫慈如此阔达通透!
她若疯,旁人也得一起陪着疯!
卫慈理应扑上来,朝着她歇斯底里。
如此,至少能证明自己当真对卫慈造成过伤害。
总不能她处心积虑了一场,卫慈却安然无恙、毫发无损,还嫁得良人!
卫苏雯的玉手一挥,让宫婢端上梅子酒,她红唇一扬,盛气凌人,眼神已经开始飘了:“二妹妹喜欢梅子酒,本宫今日见你在宴席上并未饮上一口,这便特意给你备了一份。”
卫慈快被气笑了。
卫苏雯已经如此这般堂而皇之了?!
就算宫廷是卫苏雯的地盘,可自己好歹也是常胜侯夫人!
何况,这梅子酒八成有问题。
卫慈万般警惕,自是不会轻易接受这所谓的“赏赐”。
卫苏雯轻笑:“二妹妹,本宫赏赐,你敢不喝?饶是你乃谢侯夫人,可藐视本宫,便是在藐视天家威严。”
卫慈后退了一步。
她知道,卫苏雯要将她推向万劫不复。
她身为嫡女,可卫家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卫苏雯,真正应该满腹怨恨的人,理应是自己才对。卫苏雯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为何还总是盯着她不放?!
卫慈想不通,且又觉得卫苏雯疯得有些可怜了。
卫苏雯却不这么想,人所在的维度不同,所见所闻所悟,皆不同。在她看来,是沈氏母女的存在,一直压了她与周氏一头。
卫苏雯:“不喝?来人,给本宫灌!”
卫慈:“……”疯子!
卫苏雯正得圣宠,承干帝对她已有些超乎正常的宠溺,宫奴无人敢置喙,直接上前押住卫慈,将梅子酒硬生生灌了数口进去。
舌尖是熟悉的梅子酒的味道,还有一股莫名的酸涩。
卫慈知道,她千般提防,还是中招了!
不过,真到了这一刻,她倒是沉着冷静起来。在她的梦中,是谢南州将她带走,免了她落入歹人之手。她相信谢南州必然会救下她。
卫慈潋滟的桃花眼直直盯视着卫苏雯,眼底是一片沉静。
这种沉静,带着胸有成竹和笃定。
她笃定了这辈子,会与上一世不同。
上辈子她孤军奋战,可如今不同了,她有谢南州,有谢家人。
卫慈得了自由,这便擡袖擦去唇角的酒渍,打算转身就去寻谢南州。
而这时,一男子从甬道走来,似是与卫苏雯早就商榷好了,卫苏雯看见他,便扬唇笑道:“二殿下,本宫把二妹妹又还给你了,你可得好生把握住。”
卫苏雯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这便扭着身段,闲庭散步般的离开。
卫苏雯就不信,谢南州会与旁人的男子不同。
她倒要看看,倘若二妹妹失了清白,谢南州还会不会一如既往!
卫慈大惊之色。
来人是付恒。
不!
她要的人,是谢南州,不是付恒。
就在付恒走来时,卫慈盯着他幽深的眉目,一把匕首从袖中落入她手掌,这是谢南州给她的防身之物,因着藏匿了起来,不便被察觉到,可让她走到哪里都可以随身携带。
卫慈忽然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蓦然,大步走来的付恒面色慌张:“……慈儿!”
卫慈不做理会,只一步步后退,试图利用匕首威胁付恒,不让他靠近。
就在付恒逼近之际,卫慈稍一用力,匕首划破肌肤,白皙脖颈上很快溢出几滴血珠。
“别过来!”
卫慈担心一会自己的意识会不受控制,她务必要尽快回到谢南州身边去。
付恒戛然止步,因着止步的动作太快,锦袍下摆划出一抹凛冽弧度。
付恒神色紧张,擡手示意卫慈莫要冲动,可言辞还是咄咄逼人:“慈儿,你就算是伤害你自己,也不愿意与我靠近了?你我曾经那么好,你可记得替我缝制的那些荷包与衣裳?还有你亲手给我制作的瓷具……”
付恒总想试图唤醒卫慈的记忆。
可这些记忆对卫慈而言,并不美好。
卫慈高喝制止:“够了!我早就忘了,也不想记得!付恒,你这人怎会这样?当初是你弃我在先,而今,我已彻底放下,你又纠缠不放,这对你我都没好处!互相放过,不好么?”
互相放过?!
绝不!
付恒强调:“慈儿……你明知道,是卫苏雯对我做了手脚!”
他只觉得自己冤枉、无辜。
谁也不想痛失所爱。
还是他自己亲手将卫慈推开。
可卫慈却笑了笑,轻摇头。
“不,若非卫苏雯,你在某一日也会移情,就如我父亲一样,你们是同样的人,看似深情,可实则你们的深情经受不住一丝丝的诱惑,你们真正所爱的,只有你们自己。”
这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付恒,令他忽然激动:“不是!慈儿……我与你父亲不一样,你要信我!”
付恒一言至此,又试图挨近卫慈。
卫慈后退的同时,当即厉喝:“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便自刎!”
付恒眼睁睁的看着卫慈脖颈上溢出清浅血痕。
他知道卫慈怕疼,从前,便是被玫瑰藤枝上的棱刺划破了手,她也会湿了眼眶。
可如今,她为了不让自己靠近,将生死也置之度外了。
付恒有那么一瞬,像是泄气的羊皮筏子,瞬间没了精气神,高大颀长的身量晃了晃,嗓音干涩:“好、好……我不往前,慈儿你莫要伤了自己……”
付恒嗓音越发缓了下去。
他为了这一刻处心积虑,可最终还是败给了心软。
可笑的是,他这样的人,竟还会心软!
卫慈后退了数步,不顾一切,转身跑开,奔向宴席处,去寻她的夫君。
付恒僵在原地,许久没能回过神。
***
这厢 ,谢南州正向承干帝辞行,欲打算直接去寻卫慈,带她离开。
可卫慈先一步奔了过来,一下扑入谢南州怀中,低低哭泣:“夫君,呜呜……”
她不是个矫情的女子,但方才受了委屈,一看见谢南州便就软弱了起来。
此刻,宴席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承干帝自是知道一切,故意高喝:“大胆!当着朕的面,侯夫人这是要御前失仪?!”
看来,丽妃的计划并没有成功。
承干帝失望之余,又担心他的丽妃会因此不悦。
卫舟漾立刻起身求情:“皇上,小女胆小,估计是受了惊吓,才致如此。”
镇南王也起身,抱拳道:“皇上,今日是丽妃娘娘生辰,以和为贵嘛……侯夫人年纪尚小,皇上莫要怪罪。”
卫舟渊纳闷的看了一眼镇南王。
他替自己女儿请求,这个镇南王为何也替慈儿说话?
承干帝不方便把事情做得太绝,只能不追究。
而此刻,感觉到卫慈的身子在轻颤,面颊逐渐泛红,谢南州的脸色已经愈发难看,他幽眸微眯,直接将卫慈打横抱起,对帝王颔首道:“内人不适,臣先告退。”
当真是懒得伪装了。
承干帝看着谢南州转身立刻,他舔了舔槽牙,直接面露不满之色,也索性不装了。
在场的群臣:“……”
皇上和谢侯,这是打算正面冲突起来了么?!
众人内心一阵唏嘘,总觉得,用不了多久,京都就会变天了……
另外一边,卫苏雯从甬道走来,正好看见谢南州带走卫慈的这一幕,她内心的嫉妒,就像是淋上了火油的棉絮,一点就燃。
见付恒失魂落魄走来,卫苏雯侧过脸,骂道:“废物!竟是又替他人做了嫁衣!”
付恒语气不善:“你是何意?”
卫苏雯与付恒曾偷偷摸摸“幽会”,也曾“交过心”,而今,彼此看着彼此,却皆是鄙夷。
卫苏雯讽刺一笑:“本宫让二妹妹喝下的那杯酒水中,添加了一味叫做七次迷/情的东西,女子若是不能与男子燕/好七次,便会中毒而亡,而二妹妹眼下已经在谢南州怀里了。”
付恒立在原地,如同雕塑。
卫苏雯又轻笑:“二殿下,本宫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中用。”
付恒怒视面前女子,恨不能将她大卸八块才能解气:“卫苏雯!”
卫苏雯却摆摆玉手:“呵,二殿下慎重,本宫可不是当初那个,你可以轻易伤害的卫家大小姐了。”
是以,卫苏雯无视付恒,朝着宴席处走了过去。
今日计划失败,她倒是很快就让自己恢复如常,她这人便就是如此,任何时候都能绝处逢生。
付恒垂于广袖中的手掌,逐渐紧握成拳,眼底一片阴霾。
此时,一宫婢朝着这边走来,是付恒所熟悉的面孔,宫婢一挨近,便面无表情传达了皇贵妃的话:“殿下,娘娘让您不得再犯任何错处,倘若再执迷不悟,娘娘会亲手处理了谢侯夫人。娘娘还说,让殿下尽快断了一切软肋。”
皇贵妃从付恒幼时就是教导他,做人不能有软肋,否则就等同于将身家性命交到了敌人手里。
就算是有软肋,也不能让人看出来。
付恒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他还需要皇贵妃以及她背后的母族,唯有暂且应下:“好!”
***
卫慈情况不太对劲。
谢南州就在直接抱着她上了马车。
卫慈已然开始察觉到药力开始发作了。
还真是如梦中一般光景。
她防来防去,终是没能防住。
趁着尚存一丝清醒,卫慈无力的揪住了谢南州的衣襟,潋滟水眸近乎哀求,嗓音带着哭腔,娇滴滴道:“不、不去画舫……”
这是她最后的执念了。
中招就中招吧,她认了!
但,不能去画舫。
那里人多眼杂,亦是……不隔音……
在她的预知梦里,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与谢南州在画舫共度了三天三夜。
羞煞人了!
谢南州拖着卫慈的/腰/身,让她稳稳当当的躺在自己怀中,见她这般煎熬,他眼中神色愈发深沉,那双眸子像是深不见底的古潭,暗藏汹涌。
谢南州在西洲那会,曾被温氏姑侄下过/媚/药,见卫慈这般情态,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此刻,谢南州眼底的冷沉近乎凝结成了冰碎子,杀人的心都有了。
丽妃……
她该死!
也一定会死在他手上!
此刻,男人的眸色又转为温柔如水,哄道:“慈儿,你在说什么?什么画舫?”他从未提及要带她去画舫。
卫慈却满脑子都是那个预知梦,意识已经逐渐趋于瓦解:“不要在画舫待三天三夜……”
谢南州:“……”
男人仿佛猜出了什么。
但他觉得过于离奇。
谢南州继续耐心的哄着卫慈:“慈儿放心,为夫不带你去画舫,亦不会待上三天三夜。”
卫慈急哭了。
只因她知道,无论是在画舫,亦或是去旁的地方,都会是漫长的三天三夜。
事情尚未发生之前,卫慈已开始胆寒,试着与谢南州商量:“谢南州啊……”
“为夫在。”
“你可否速战速决?”
“……”谢南州自是没明白“速战速决”的含义。
显然,小妻子已开始神志不清,谢南州握住了她到处点火的一只柔荑,耐心安抚:“有神医在府上,他会有法子的。慈儿不怕。”
谢南州自诩意志力惊人,可在西洲那次,也是备受煎熬。
何况,卫慈只是一介女流。
谢南州眉心轻蹙,他此刻诧异于,还有精力分出来心疼卫慈。
怀中人这般黏着他,他自己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谢南州一边控制卫慈,不让她在自己身上四处摸索,一边缄默着,仿佛是在思量着甚么。
他始终认为,他与卫慈理应在真正大婚之后,再行周公之礼。
他这人素来追求完美。
在西洲的婚礼,只是走个过场。
但此次,他是真心实意想娶她。
意义截然不同。
他不想让卫慈,在处于这种情况下,与他做成真夫妻。
卫慈见男人不答应,桃花眼眼梢溢出泪痕,到底还尚存了几丝理智,求生/欲/极强:“谢南州,你快答应我呀,不可……不可去画舫……也不可三天三夜,呜呜呜……”
谢南州:“……”
卫慈没道理一直提及“画舫”与“三天三夜”的字眼。
谢南州心中已经存疑,饶是男人此刻已被架在火炉上,面上却依旧清冷如冰玉,他耐着性子,问道:“慈儿,告诉为夫,你为何不愿意去画舫?又为何提及三天三夜?”
卫慈只觉得口干舌燥,她挨着谢南州极近,闻着他身上的冷松香,才觉得稍稍缓和些。
但仅仅靠近他,还完全不够,一点都不够。
她的意识已经一步步濒临瓦解,脱口而出:“我……我自是知道一切!你、你……到底答不答应我?”
谢南州眉心轻蹙,如泼墨般的眼底,又涌上困惑,为了稳住卫慈,只能答应她:“好,为夫答应你。”
是以,卫慈才稍稍消停,但也仅此片刻。
马车疾驰在长道上,车厢晃动,而随着一起晃动的,还有马车内的人。
卫慈盯着谢南州突出的喉结,止不住的吞咽,像是饿极了的乞儿盯上了一只香/软的肉包子,垂涎至极。
“夫君……甚、甚美。”卫慈喃喃赞美道,“不知味道如何?”
谢南州:“……”
男人腾出的那只手摁在了马车侧壁上,因着某种强烈的隐忍,手背青筋凸起。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今天的更新奉上了哈~粗长篇~周六日恢复日万,这几天调整一下状态~
ps:男主要开荤了~反派是神助攻,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