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满月听春水煎茶

第44章 繁华似锦遮不住(四十四) 这位朋友,……

第44章 繁华似锦遮不住(四十四) 这位朋友,……

开口吧, 显得她小题大做,很容易被糊弄过去,她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姜望舒一巴掌拍到祁辰的身上, 没好气道:“醒醒, 该回地牢了,不然要被发现了。”

听到这句话后, 祁辰这才睁开眼,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先是揉了下眼睛, 手一挥, 他们就又回到那个冰冷因森的地牢之中。

时机赶得刚好, 牢房外传来一阵喧闹, 看来阴月派对于傀儡的饭食还是相当重视的,至少绝对不想让他们挨饿,饿死了谁来为他们当出力的小炮灰呢?

进来的的全是些阴月派的小弟子们,一个个面庞看着稚嫩青涩, 苏萱这次并没有来, 姜望舒猜测可能是因为昨天是第一天, 所以苏萱来帮忙检查是否有漏网之鱼, 可惜,没发现她和祁辰两条巨大的鱼。

姜望舒一口都没动,等到这群人远去后, 她苦大仇深地盯着令人作呕的糟糠,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 直接朝饭菜里扔了张火符,将菜全都烧掉了,她这事做的细心, 不知道怎么研究出来的符纸,烧得连灰都不剩,巧妙的是盘子又没有被烧焦的痕迹。

片刻的功夫,一顿饭烟消云散,她这才感觉到那股涌上喉咙的恶心感消失了。

祁辰倒是没有拦着她的动作,他也有轻微的洁癖,这饭菜放在这里着实既影响观感又干扰嗅觉。

不过他倒是对姜望舒手中的符纸产生了兴趣,大剌剌地将手朝她一伸,一副给我没得商量的豪横模样,另一只垂下的手就插着腰的话一定显得更加富有生气:“这又是你新研究出来的小玩意?”

姜望舒正憋屈着今早吃亏上当后没出发泄,这不,机会上赶着就来了,趁着其他傀儡在吃饭,他们二人又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想要?你求我啊?”姜望舒手一摊,和祁辰相处久了,隐藏的天性也被激发出来了,将他那散漫又无所谓的劲儿学了个十成十,“整个世界独此一家,你说点好听的,我送你一叠,这买卖不亏吧。”

“行啊,但我得先了解一下你这火到底有多厉害,”祁辰避重就轻地忽略掉她的臭屁的话,低头看她,“不然你给我展示一下。”

他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就像是妖族要覆灭了一样可怕,两人的模样像是反过来了,见状,姜望舒像是被毒哑了一般噎了一下,不自觉收起了学得不甚熟练的吊儿郎当的举止。

她直接信口开河道:“看过话本没?那上面写过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也就比里面的三昧真火略差了一点点。”

说姜望舒是信口开河,倒也不算准确,神话故事里写的没人见过,但她这火的温度的确很高,纯度可以得到保证,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唔,”祁辰作思考状,“你说的那种话本我倒真没怎么看过。”

“那你都看些什么?”姜望舒好奇,多问了一嘴。

“《贵府小姐和穷乡僻壤的爱情故事》,《人妖之恋》,《一只妖的逆袭》……”

听得姜望舒直摇头。

“既然如此,那你这个火符的确是个好东西,”祁辰话锋一转,缓缓靠近姜望舒,“好啊,那我就来求求姜大捉妖师,把你的符纸分我一些吧。”

姜望舒挺直了腰板脑袋也只能到他的肩膀,属于体型上处于劣势,娇小玲珑的身影很轻易地被笼罩在他之下,无奈,只能直接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衫,硬生生拉弯了男人的腰。

祁辰一副“不用你动手我就来”的便宜模样,甚至不需要她用力,就缓缓凑了上来,距离被缩短,呼吸渐渐交融,姜望舒首先闻到一股草木的清香,就在两人的唇马上要触碰到一起的时候,祁辰还是那副嘴脸,但她眼尖地发现男人红得滴血的耳垂。

姜望舒含笑退开,转移话题问:“我们现在可以直接出去探查吗?”

独留祁辰愣在原地,表情遗憾。

她就像水中明月,越努力去触碰她消散得越快,若即若离的感觉像钩子一样拉住他,挠得他心痒难耐,让他不舍离开,害怕吓跑她,却又不敢贸然靠近,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就如同钢丝上小心翼翼地行走。

他神色很快恢复正常,眼神一凝道:“确实有难度。”

“好在对我来说,那就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姜望舒突然回味出了什么,忍不住嘀咕道:“我给忘记了,你这么厉害,早知如此,当初我们还不如直接溜进来呢。”

“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更好地体会这些人的处境,”祁辰安慰她,“否则,要是我们自己来探查,想要找到这个地牢,说不定还要费些功夫。”

两人一合计,终于想起还被遗忘在阴月派某个角落的剑痴,不知道像他这种成功过关的天才弟子会被送到哪里去,姜望舒觉得阴月派大概率不会对像他这样的人才下手,反之,纳其为真正的弟子。

也不知道他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过得如何了,还未经人事的姜望舒难得起了一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愁绪,在她眼里,剑痴就像是一个初入外界的冤大头,还是不善言辞的那种。

说走就走。

姜望舒从口袋中拿出两张高级隐身符,先是仔仔细细地将其贴到祁辰的后背,确保它不会掉落后,也在自己的胳膊上贴了一张,算是多了一重保障。

祁辰耐心地等着她的动作,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觉得姜望舒这小姑娘反差怪大的。

跳动得时候像山林间的小精灵,欢快自由,即使他是森林中、甚至是整片大陆的主宰,但她仍然给他一种随时都会跑远的感觉,狡兔入林,转瞬无踪,可是当她严肃起来,尤其是涉及到正经事的时候,那股认真劲儿就像是老气横秋的教书先生,就差一副眼镜了。

姜望舒刚完成自己的准备,飘着的心终于有了落地的实感,一擡头发现祁辰正专注地盯着自己,对上那双带着妖媚的狭长眼睛,一股后知后觉的害羞爬上心头,心又飘飘然起来。

她强装镇定,不咸不淡地说:“一切准备就绪了。”

祁辰没有错过她眼中闪过的惊艳,让他想起一只偷腥成功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猫咪,不自觉勾起了唇,一挥手就隐匿了两人的气息。

姜望舒跟着祁辰旁若无人地直接在地牢内穿墙行走,她作为凡人之躯当然不能做到这一点,不知道祁辰是如何施法,让她也有了这个本领。

走出地牢前,姜望舒特意在看守地牢的弟子中寻觅了一圈,还是那几个送饭的小弟子守在外面,没有苏萱的身影。

来到地牢外,就好像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走出阴暗潮湿的环境,眼前豁然开朗,阳光如同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洒在他们的脸上,带来暮夏本应有的温暖和光明,与腐朽的气味营造出鲜明的割裂感。

他们这才发现这地牢建的有多隐蔽,连个门都没有,只留有一个看起来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通道,任谁能想到,这盖着木盖的狭小洞口后隐藏着阴月派预谋已久的滔天罪恶。

姜望舒突然就有些遗憾起来:想看祁辰钻洞。

祁辰见她莫名巧妙皱眉,一副丢了金子的失落模样,刚想开口询问,只见她很快整理好表情,又恢复了那个活力满满的俏皮模样,迈开步子朝一个方向走去。

见她没有丝毫犹豫,直直地就朝一个方向走去,祁辰疑惑,“你之前来过这里?”

姜望舒眼中多了些茫然,目光转向她要去往的方向,她一时分不清记忆是来自于原身还是自己的,有些勉强道:“让你多读书少看话本吧,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没有办法亲自到达的地方,借助书籍则可以勉强体会。”

“但到底也应该要亲自去体会才更为关键,不过,你是说这也是你从书中看到的?”祁辰一脸狐疑,他怎么不相信会有书记载阴月派内部的地理位置啊?,“你看的什么书?等回去了拿给我看一眼。”

姜望舒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点头称好,反正回去祁辰也未必能记得这件事。

他们被绑来的位置是阴月派的偏殿,并不算其门派的中心,所以整体并不大,但就这么个小地方,以阴月派那偏爱繁琐复杂的风格,一条本来笔直简单的路都能被改造得百转千回、九曲回肠,不把人绕晕在其中誓不罢休。

周遭的房屋也一个比一个优雅神秘,大多是以紫色为底色。

姜望舒就像灵敏的指南针一般,无视所有的花里胡哨,走得很果断,有时候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拉着祁辰就穿墙而过。

祁辰跟着她一路突进,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好好的一个妖媚帅哥脸上硬是出现了沧桑感,看她一顿操作凶猛无比,他好不容易逮到空隙问了句:“姜大捉妖师,冒昧问一句,我们要去哪里?”这才成功打断了她的野蛮横冲。

“对了,抱歉,忘记告诉你了哈,我们去食堂,”姜望舒毫无歉意地转头解释。

祁辰一脸茫然:“你饿了?”

“现在是吃午饭的时间,”姜望舒食指指了下天空正中央的大太阳,“剑痴最有可能和其他弟子一同去吃午饭,所以我们去食堂看看。”

祁辰了然。

说话间,他们已经顺利走到门派的食堂处,在门口立了一块碑,美名曰:膳美阁。

好一个真善美的虚伪噱头,素以为绚兮,绛纱为裳,曲领垂带,盘中之艳,自矜庄重,而暗藏机心。

姜望舒看这块碑好不顺眼,趁着四下无人,在路过的时候,顺手将碑打飞几十米远,狠狠嵌入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接着若无其事地往里走,她用的是纯内力,不会被别人发现有灵力使用的痕迹。

祁辰无奈地扶额,用妖力卷起一阵尘土,恰好埋住地上的碑,这下想要找到它更加难上加难了,不费些功夫是不行的。

尽管只是个吃饭的地,膳美阁外观仍然宛如一座精致的琼楼玉宇,屋顶都覆盖着琉璃瓦,阳光洒下,闪烁着刺眼的光,如同天边落下的彩虹碎片,更讲究的是,那屋檐下还悬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风铃,不时晃动发出声响。

姜望舒的心情却不算上有多好,这个点还没有人来,她和祁辰走到一个桌子处坐下,百无聊赖地敲着桌面。

“阿舒,”祁辰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你和这里有仇啊?”

和姜望舒相处久了,他也变得会审时度势起来,眼前的少女正一副索命可爱女鬼的幽怨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能直接弹射离开这个破地方。当祁辰喊姜望舒“姜大捉妖师”时,能够激起她一种莫名的胜负欲,理所应当地乐意向前冲,而这个称呼转变成“阿舒”,就又带了安抚的意味。

“不知道,或许是上辈子真有仇吧,”姜望舒心里烦躁,也无暇顾及他略带暧昧的称呼,“真想把这破地方砸了。”

祁辰低笑起来,顺着她的话道:“那就把这里掀了又有何妨?让这世上再无阴月派的存在。”

姜望舒细细观察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外面传来阵阵交谈声,光是听动静就能推测出进来的人不少,应当是修炼结束了,师父和弟子们鱼贯而入,再奢侈的食堂都需要排队,只是排队的环境更加赏心悦目些罢了。

“啧啧,这阴月派真的是哪里都华贵,”姜望舒仗着别人看不到她,像是微服私访的皇帝一般在他们之间走来走去,东看看西瞅瞅,“你看,这烹饪区的蓝色火焰。”

这是纯净火,每日都需要靠灵力供养才能不灭,要说用途,那就是能把食材烹饪到最佳的火候,口感或许会更好一些,和用于养护它消耗的代价完全不对等。

当然,纯净火在这里应当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阴月派向来喜好奢华,纯净火稀有,颜色又像宝石般清透,非常符合他们挑选物品的审美。

拥有一整个宫殿的祁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淡定点头,最后难得说出一句:“的确有点儿奢侈。”

来吃饭的人还是蛮多的,祁辰趁众人不注意,顺手对几叠盘子施展了妖术,合计着带到角落和姜望舒一起吃顿好的,主打一个直接白拿,不料,一回头,对上一双惶恐的眼睛。

原来被发现了。

姜望舒也看到这小倒霉蛋子了,刚犹豫着要不要拿出摄魂铃对他进行单独催眠,有人就比她先一步解决了。祁辰毫无心理负担地再一挥手,幸运儿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给他身边的其余人吓得连连上前查看,估计等到他醒过来后也会很困惑是怎么睡到冰冷的玉石地上的吧。

姜望舒只能在心里为他默哀:下次不要把眼睛粘到犄角旮旯处吧。

两人风卷残云地干饭,其实大部分都进了姜望舒的肚子里,地牢里的饭菜不好吃,可算是饿坏她了,祁辰不需要吃饭,但也陪她象征性地塞了几口米饭。

一直到吃撑了,还是没有见到剑痴来。

姜望舒内心有些怀疑之前的判断了,难道说之前他们的猜测都是错的,剑痴也被关起来了?阴月派竟真的如此不爱惜人才,但也不排除这个中午剑痴由于别的原因没有来用午餐的可能性。

等了半晌,他们已经觉得这次是白来一趟,刚站起身打算去别的地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剑痴和一个女子一同进来的,可不正是招募时举止奇怪的温华?

如此想来,姜望舒的确没有在傀儡群中发现温华的身影,奇了怪了,在测试石那里,温华明明是险而又险地勉强通过,又是如何通过最后一关的?难道她也在藏拙?

剑痴和温华来的相较于其他人更晚一些,所以此刻人少了很多,二人走到剑痴落座的地方,祁辰在剑痴脑海中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并询问这姑娘是否可靠。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耐下性子和剑痴交流起来,姜望舒不会意念传声,只能在旁边看着剑痴像是在无实物表演一般,小幅度地点头和摇头,不时还想要张嘴说几句,姜望舒明白,他也不会在脑海中传音,所以最终他还是闭上了嘴。

在一旁的温华先是惊诧地看着剑痴古怪的举动,她是个能沉得住气的,除了最开始惶然,后面好似反应过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只一味低着头猛吃。

正交流着,姜望舒和祁辰脸色同时一变,地牢中有异动!

他们同时迈开步子,来不及和剑痴解释,朝着地牢直奔而去,回去的路上,姜望舒还在内心嘀咕着:奇怪,明明昨日并没有人来送午饭,怎的今日关心起他们这些傀儡的伙食了?

回到地牢,正赶上弟子们开锁送饭,他俩前脚刚回到笼子里伪装好,后脚门就被推开了,还是和之前一般的流程,还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当然,还是那一成不变令人作呕的饭菜。

姜望舒人麻了。

苏萱这次居然出乎意料地来了,她看起来似乎比第一次见的时候显得更加憔悴,仅一晚上的时间,忧愁就笼罩在她的脸上,压得她嘴角下瞥,眉头紧皱,就像被乌云遮住的阳光。

巡视一圈后,在经过姜望舒那里时,她精致的鞋踢到了一块石子儿,“轱辘轱辘”正好滚动到姜望舒的饭旁,发出一声脆响。

待阴月派的人离开,祁辰轻车熟路地穿墙而过,迈开脚步走到姜望舒身边。

姜望舒蹲下捡起那枚石子,稍微向内注入灵力,如她所料,石子在她手掌心化作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子时,我来接你。

姜望舒:?

她没见过苏萱的字迹,但这这娟秀的字迹更像女生的字迹,结合第一日她故意打翻饭菜,现在又恰好把石子儿踢到她面前,姜望舒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过,她还是擡头和祁辰对视一眼,在看到他思忖的模样后,就知道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是苏萱留下的,这张纸条,会是阴月派试探的陷阱吗?姜望舒始终不愿相信苏萱和制作傀儡的人是一伙的,可苏萱的的确确就管理着地牢中的人。

姜望舒不自觉又想起两人在前皇后宴会上偷笑聊八卦的欢快模样。

“不要皱眉,”祁辰微微弯腰,伸出修长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按在她如画般生动的眉毛上,“静观其变就好。”

等待是难挨的,它像是一场无声的战役,让人在无尽的时光里煎熬,尤其结果未知时,这种煎熬便会被无限放大,成为一把刻刀在心脏处研磨,留下难以言说又无法消除的痛苦,而局中人却只能在原地徘徊。

所以,仅仅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姜望舒的内心本来升起些许忐忑,一转头看到祁辰气定神闲的模样,内心不知怎的也安定了下来,像茫茫大海中找到稳固的灯塔,旋即就觉得手上有点空,如此悠闲的时光,居然让她也有了慢慢喝一壶茶的冲动。

黑暗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姜望舒和祁辰同时警惕起来,装傀儡这事,一回生二回熟,两人立刻归位,卖力地表演起来。

一阵细微的声音打破了地牢的寂静,外面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如同夜风拂过枯叶,几乎难以察觉。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一道身影在月光中悄然出现,来人穿这一身黑袍,袍子柔软而厚重,将那人的身体完完全笼罩在哪,兜帽遮住来人的面容,一时让人难以辨认性别。

她停在姜望舒的笼子外,将黑袍微微掀起,露出那张美艳的脸。

“望舒妹妹,是我。”苏萱刻意压低声音,从黑袍的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铁钥匙,借着微弱的光,将钥匙插进锁孔中,轻轻一转,“咔嚓”一生,门锁应声而开,“我们走。”

装不下去了,姜望舒一挥手,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苏萱姐姐等一下,他也是我的朋友,和我们一起。”

苏萱扫了祁辰一眼,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仿佛早在预料之中,重复刚才的动作,把祁辰的牢门也打开。

夜色朦胧,也模糊了他们的身影,是三人最好的掩护,一路上,姜望舒没有询问苏萱要带他们去哪里,倒是在心中记着他们走过的路,那信任的样子,好像就算前方是深渊,她也要跟着苏萱向里走。

苏萱也只顾着闷头快步走,气氛一度沉闷下来。

冷月高悬,微弱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黑色的影子如同暗流涌动。

他们似乎是来到苏萱的住处了,接着顺着一条幽深的小路,来到一间隐蔽的暗室,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这间暗室不大,但并不让人感觉压抑。

苏萱动作利落地关门,落锁,贴上隔音符纸,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她才得空转身回姜望舒一个放心的笑:“放心,这里是我布置的藏匿之处,很安全。”

说罢,她走到桌子前,自然地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姜望舒,一杯留着自己喝,动作优雅地坐在椅子上道:“好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阴月派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姜望舒一副是你让我问的,那我就要直击要害的模样,素日觉得她那双眼睛明亮如璀璨星辰,现在却宛如探照灯一般,直刺得苏萱不知所措起来。

苏萱动作一顿,有种在平地上缓步而行,猛然风驰电掣地刮起龙卷风将她甩到空中,为了平缓一下回答问题的速度,找到些脚踏实地的感觉,她如同盲人恢复了视力一般,看到不远处两手空空的祁辰,再次站起身给他也倒了一杯水,顾左右而言他道:“这位朋友,你也喝水。”

祁辰嘴角抽了下,还是把水杯接了过去,应了声:“多谢。”

而后,苏萱才坐了回去,咳嗽一声道:“如你所见,傀儡之事的确是我们门派所为,大部分弟子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幕后推动之人是宗门内的大长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