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我也要去
一夜疯狂到今早凌晨四五点,林江白疲惫不堪,此时还沉在睡梦中。
他白皙的肩颈脖颈和锁骨处全是密密麻麻的痕迹,顾承宇餍足地抱住他,脑袋塞在人脖颈里深深嗅闻林江白的味道。
已经下午一点了,林江白还在睡,不过顾承宇并不想叫醒他,他只有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才是乖的。
他红润的唇瓣裂了个小口,是昨晚被疯了的顾承宇失控咬破的,血汩汩往外冒,被人一点点吻去。
顾承宇看向林江白结了痂的唇,心脏扑通狂跳,着魔了般,缓缓俯下身。
睡梦里的人卒然睁眼,直勾勾盯着顾承宇。
干坏事被抓个正着,顾承宇头皮又麻了,他快速亲了口林江白的脸,然后飞身下床。
“醒了就,就起来吧,我让她们准备午饭。”
林江白白了他一眼,掀开被子下床。
脚还没踩稳,疼痛袭来,林江白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露出大面积白皙的背。
“啊!”
顾承宇一惊,快步跑过来抱住他,“我,我扶你去洗漱吧。”
将罪魁祸首推开,林江白将地上散乱的衣服披上,蹒跚着往浴室走,“滚远点。”
顾承宇抿唇,眼里存着泪花。
泡了个澡,林江白才终于感觉好受一点,顾承宇还站在门外,期期艾艾看着他。
没多余给他一个眼神,林江白踱步出了卧室。
温情只在夜晚升温,太阳出来,又会被光芒打碎。
顾承宇盯着林江白黑漆漆的发旋,伤心得吃不下饭,以为凭借昨晚,林江白可以对他有点好脸色,可事实出乎他意料,林江白不仅不理他,漂亮的桃花眼眉宇里似乎还夹杂着厌恶。
林江白手机放在旁边,手机一响他就会扭头看。
顾承宇蹙眉,小声劝他,“吃饭先别看手机了,对胃不好,啊。”
林江白看了他一眼,直接把筷子放下,然后双手捧着手机。
顾承宇:“……”(*へ*)
俩人诡异地在客厅待了一下午,林江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顾承宇就端着自己切得歪七扭八的糟水果放在林江白眼前,讨好道:“吃点芒果吧,你以前就喜欢吃这个。”
乳白色的瓷盘里放着切得大小不均的果肉,被外力压出的黄澄澄汁水覆在
林江白嫌弃皱眉,抓过茶几上果盘里的新鲜脆苹果,挑衅似的在他面前咬了口。
尴尬低头,顾承宇将瓷盘放在茶几上,紧紧挨着林江白坐下。
往旁边挪了点,林江白不悦地看着他,“你就没有自己的事要干,公司那帮子人不养活了吗?“
从前那个恨不得天天住在公司里的人突然变得居家,林江白实在不习惯。
眸色黯然,顾承宇低头,“事情都处理完了,公司现在没什么要紧事,我可以在家里陪你。”
“不需要哈,你像以前那样对我爱答不理就可以,咱们各过各的。”
心脏猛地缩紧,顾承宇小声反驳,“不可能……”
林江白怀疑自己听错了,待要再看时,顾承宇早已把他脸上的难过伤心收敛起来了。
“腰难受吗,我给你揉揉吧。”
没等林江白开口拒绝,顾承宇已经迫不及待把手放在他脊背上轻轻揉按着,温热掌心下,是林江白劲瘦腰肢,一只胳膊就能环住。
思绪又飘到别处,顾承宇连忙回神,认真给人揉。
没过两分钟,背上的手就开始不老实,掌力一下一下加重,指尖有意无意挂蹭着手下滑腻的皮肤。
脑袋发热,林江白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背后那只手上,没注意另一只像蛇一样灵巧探到衬衫里的不老实的爪子。
叮——————
刺耳闹铃响起,林江白猛地回神,一把推开顾承宇,蹭蹭退到沙发角落,呼吸不定看着顾承宇。
吃人的瞳仁被天真替代,顾承宇茫然地看着林江白,“怎么了?”
怎么了,我不想被你摸还能怎么了!
林江白想破口大骂,可一想到四周全是顾承宇家的佣人,他就怎么都开不了口,丢脸不说,就是当面质问顾承宇,他肯定都不会承认!
林江白气极,只能吃了哑巴亏,暗暗告诫自己下次要十万分小心,可不能再着了他的道。
叮——————
茶几上的闹铃还在响,林江白伸手拿过,才知道现在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不过半小时贺旬的飞机应该就到了。
人生地不熟的,林江白要去接机。
林江白去楼上换了套干净衣服准备出门,却被顾承宇一把擒住手腕,他呼吸有些急,“你要去接那个小屁孩?”
“不关你的事。”
林江白甩开顾承宇的手去换鞋。
顾承宇阻拦不得,拳头握得死紧,就一秒钟的时间,他也跑过去跟林江白一起换鞋子。
林江白惊讶,“你干什……”
“我要跟你去,我说了,以后不管你去哪,我都会紧紧跟着你。”直到你再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林江白对顾承宇的流氓程度没辙,“你去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再把他绑起来,顾承宇,现在是法治社会,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举报你。”
顾承宇低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如果那样你会开心,那我无所谓。”
林江白:“……”
真是疯了。
怎么威胁都没用,林江白只能拖着顾承宇来了,他现在只希望贺旬待会儿出来的时候,俩人别起冲突。
机场人多嘴多的,多丢人啊。
没让林江白多等,不过五分钟,机场出口那里跑出一个少年,他穿着很干净的白衬衫,看向四周衣着华丽或时尚的行人,低头扯了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拖着一个小行李箱怯怯走出来。
林江白第一眼就看到他,笑着朝人招手,“贺旬,我在这儿!”
小狗眼睛一亮,嗷了声就飞奔过来,行李箱的轮子拖得哗啦呼啦响。
林江白还没走几步,距离瞬间被贺旬拉进,行李箱从身边疾速滑过,贺旬猛地抱住林江白,惯性推得俩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担心人滑倒,贺旬还体贴地护着林江白的头。
顾承宇看得心头火起,高涨的烈焰快要将他的理智烧没,但一想到林江白在路上威胁他不准朝贺旬发脾气,他只能不甘地瞪着贺旬,然后什么也不能做。
贺旬大力拍着林江白的背,十分激动“哥,我们终于见面啦,我好想你。”
后背火辣辣的疼,林江白无奈推推贺旬肩膀,“好了,你是想我还是要谋杀我,还不快住手。”
贺旬不好意思收回手臂,亮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林江白。
“哥你气色比之前好多了,人也圆润了点,你以前太瘦了,每次让你好好吃饭你都不吃。”
林江白有些好笑,“谁说我不好好吃饭的,再说了要这么胖做什么,丑死了,倒是你,怎么几天没见,人长得比我还高,吃激素了?”
贺旬瘪嘴,“早长了,咱们两个月都没见那次,我就蹭蹭涨,本来上次去你家就想让你好好看看的,谁知道那个人竟然在你家……”
林江白收敛笑意,拍拍他的背,“好了,坐了一天车了,累坏了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贺旬点头,拉着林江白去抓自己的行李箱,转身一看,眼里都在喷火的顾承宇像个煤气罐一样站在那里,只要贺旬对林江白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那罐子指定要炸。
顾承宇还没炸呢,贺旬先炸了,他浑身的毛都竖起来,将林江白拉在自己背后,没好气冲煤气罐大叫。
“操,你怎么在这里!”
顾煤气罐看了林江白一眼,沉沉道:“他晚上要跟我一起睡,他等一下要跟我一起走。”
没料到顾承宇会在光天化日下开黄|腔,林江白瞪大眼。
青春懵懂的小处男怎么会听不懂顾承宇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脸红脖子粗地在那里大吼。
“我呸!你,你个臭流氓,晚上我哥要跟我一起睡,他才不会和你回去。”
顾承宇彻底炸了,他盯着贺旬的眼睛,语气低沉,“信不信,我可以让你这辈子都踏不上xx市的土地,还能让你再也见不到林江白。”
贺旬瞳仁睁大,直挺挺站在那里。
林江白蹙眉,抓着贺旬僵硬的手轻轻按揉,“顾承宇,你他妈发什么疯,来的路上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要是不遵守承诺,那你现在就滚回去。”
被爱人当场呵斥谴责,顾承宇眼眶又红了,他直勾勾看了林江白几眼,抖着唇瓣愤愤然转回身,犹如一只被母狮单方面殴打的雄兽,自己一只兽缩在角落呜咽画圈。
林江白松口气,揉揉贺旬脑袋,轻声安抚,“别怕,他说的不是真的,你不会见不到我,我们这辈子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亲人。”
贺旬解脱般大松口气,又抱住林江白痛哭。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被抛弃的存在,没有人会为了他停留哪怕一点半点,爸爸妈妈双双去世,最疼爱的奶奶又在几年后老去,贺旬的童年几乎都没有多少人留存,如今遇到一个好不容易喜欢他愿意把他当弟弟照顾的林江白,贺旬真的不想失去他。
“哥……”
贺旬表面上是个乐观开朗的大男孩,可只有林江白知道,他内心其实自卑又胆小,还很缺乏安全感,这些本该由他的父母亲人在童年补齐的遗憾,如今,就由他来替代吧。
“放心,哥不会落下你,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亲人。”
干涸的土地被丝丝泉水浸润,贺旬紧紧抱着林江白,哭得稀里哗啦的。
离他们一米远的顾承宇,看着林江白被别的男人箍在怀里,也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