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和挽梽的记忆[番外]
《文武》——和挽梽的记忆
《文武》·台本
挽梽—师兄，钟离殇—师弟
（开幕，师兄持枪低头，从台右上台，擡头，师弟从台左上台，师兄停步，伫枪）
师弟：不要逃了，师兄！跟我回去吧。
师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它一包牛肉卖得比旁家两只笔还贵，就是该砸！
师弟：我不是........
师兄：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没有那个意思，（顿一会，看师弟没动静）如果你现在这样的意思是让我按你的意思来意思意思，那我就只好跟你来意思意思了！
师弟：（先懵，再无奈）我.......
（师兄枪花马步，抖枪，冲向师弟，音乐响起，两人躲闪摇）
师弟：（6或8下时，拍掉枪）欸，你这是几个意思？！
师兄：什么几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摊手向观众）明眼人都看得懂几个意思，十几年的师兄弟，你问我几个意思？
师弟：（不耐）意思意思意思你个霸王枪！能不能成熟一点！（指了下师兄）
（翻身过背枪，马步定式）
师兄：师弟，我再说一次，不要挡我。
师弟：（生气，翻剑鞘，拔剑，剑花。《将军令》小声响起）我最后说一次，跟我回去。
（《将军令》音量逐步变大，交锋，攻守互换，相持，转换位置，攻守互换，师弟抓枪转身回砍，停剑于师兄脖颈，对视，收剑）
师弟：（退一步，无奈）师兄，还打吗？
师兄：（收枪）哼，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它店家有问题，该被砸，那我就得砸！
师弟：我知道我知道，都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衙门那边我都已经解决了，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师兄：（不爽，揪住师弟衣领，对视，推开师弟）你不会早点说吗？还打那么久。
师弟：我倒是想说，也不知道哪个家伙一根筋，（撇嘴模仿，转身）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回身掏兜，开锁，音效响起）
师兄：（微偏头，瞥眼）你哪来的钥匙，我记得这里是私塾吧。
师弟：我来的时候碰到了私塾先生，从他身上顺来的。
师兄：（回头，点头思索）顺来的，哦~~（微后仰，回头看师弟，笑意腔）怕不是偷来的吧。
师弟：（回头看师兄）欸！什么话！读书人的事那能叫偷吗？（侧身，手摊向观众）这里这么多读书人，你问问他们，（看向观众）读书人的事那能叫偷吗？
分支一：
观众：不能！
师弟：那叫什么？
观众：叫借！
师弟：（拍手摊手）对头（后仰，偏头向师兄昂首）嗯
分支二：
观众：能！
师弟：（手指不断指观众）俗，太俗了，俗不可耐！
师弟：（回身推搡师兄进屋）再说了，不是还有官兵在追捕你嘛，现在不是私塾开门的时候，人不会进来查的。
（师兄站定，看着师弟，师弟关门，从抽屉里拿出眼镜，给师兄戴上）
师弟：（含笑点头）嗯~
（师弟从抽屉里拿出眼镜，戴上）
师弟：（摊手，微笑看向师兄）怎么样，有没有读书人的感觉。
师兄：（嗤笑）切，就你。
（师弟无语斜睨，走向师兄拿过枪，与剑放于一旁。师兄拉开椅子坐下）
师兄：（调整眼镜）所以你来这就是来偷眼镜的？哪里躲不是躲，怎么偏选在这里。
师弟：（调整眼镜，回身走向师兄）确实，哪里躲不是躲，但我觉得......（拉开椅子）这里比较适合讲道理。
（师兄拍桌而起，盯着师弟，回身欲走，师弟拉住师兄，师兄回身扫拳，拳法相斗，师兄不想打，坐，师弟掤拳挥空，摔，师兄抱胸笑着看向师弟）
师弟：（爬起，痛呼，没好气）哎呦，你这个家伙，突然动手突然停手的，都是读书人，能不能成熟点？
师兄：（神情不变）我什么时候说我是读书人了？你可不要涂上胭脂说相声，血口喷人啊。
师弟：（揉屁股）你还不是读书人？（挺直身子，指向师兄）天生我材必有用！
师兄：千金散尽还复来。
师弟：千锤万凿出深山！
师兄：烈火焚烧若等闲。
师弟：（转身面向观众，慢慢擡头）安得广厦千万间。
师兄：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师弟：（振袖挥出）人生自古谁无死！
师兄：留取丹心照汗青！
（视观众反应看要否定住）
师弟：（拍手转身）看看，看看，这些道理、这些诗句你都知道，你还在这里甩性子，还在跟我打迷糊？还记得碧芸道的那家道观吗？
师兄：哼，当然记得，那狗道观说是哪个霸王枪真人月月都会去往仙境，猎得那仙精圣兽，但实际呢？什么啮鉄兽肉，分明是铁水腌牛肉！就是纯纯的毒雾里开法坛——弄虚作假，（拍桌子）骗财夺命！
师弟：嗯，然后呢。
师兄：什么然后，自然是砸了。
师弟：是，自然是砸了，你是砸得痛快，那你有没有想过碧芸道怎么办，你之前有听说过那个地方吗？没有。你知道它之前是什么样的吗？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如果没有那紫竹观的啮鉄兽肉，那碧芸道就是纯纯的一个破败荒芜之地，它是伤天害理，它是弄虚作假，但它同时也是整个碧芸道的命脉，你有没有想过，你把紫竹观砸了，那碧芸道的百姓拿什么吃饭，如果没有啮鉄兽肉这杯羹，他们拿什么活命？你是拿掸子扫灰尘——不费吹灰之力，但你真的解决了问题吗？抽屉里的圣贤书就在那里，拿出来看看，看看那里面都是怎么做的！
师兄：（原偏头，回转，把书抽出来摔在桌面上，站起）怎么做的？我看都不用看！无非就是寒门孝子，金榜题名，不忘佳人，造福百姓那一套，可如今呢？你自己看看这世道，寒门出贵子？屁话！相濡共白头？屁话！清廉为百姓？那更是沼气里上厕所——屁中之屁！人们把公理悬在房梁下，捧在手心上，所以在现实这个酒馆里，律法成了挡风帘，道德成了擦桌布！当正义得不到伸张，那么无畏的斗争从此刻开始便是真理！
师弟：（气笑）好，好，你是捍卫了你的正义，还记得水阚城里的那户卖酒人家吗？你是打压了地头蛇，帮他们要回了被吞的钱财，可结果呢？如果不是我留了心眼，在那边多待了一晚，那我们出城时看到的野狗，吃的就不是贡品了，而是那一家五口的尸首！
（师兄内心动摇，偏过头不看师弟）
师弟：狗官向来是秋后算账，都是读书人，我们要学会用点别的方法。
师兄：读书人，读书人（回头怒视），你脑袋里就只有读书人！师父教我们要正义，难道你都忘了吗？你要是记得，就跟我去杀了那狗官，一绝后患！
师弟：杀杀杀，你脑袋里只有一个杀字！这里一个狗官，那里一个狗官，这天底下那么多狗官，野草匪匪，浪浪无穷，你拿什么杀，你杀的尽吗？！那要是某天皇帝老儿犯了混，你是不是也要杀？！要是某天我犯了错，（一字一顿）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杀？！正义之所以是正义，公理之所以是公理，就在于它公正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就在于人们愿为了它而沉入深渊，亲自落成填渊土石（拿起书），你既然心怀苍生，就不要以天下之名，（摔书）行那茍且小人之事！
（师兄盯着师弟，一言不发，撇开头）
师弟：那看来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了。那就按师父说的，来场男人间的决斗吧！
师兄：这可是你说的（背手）
师弟：当然。（背手）
师兄：三
师弟：二
师兄：一
师兄、师弟：（怒吼）啊！！！
（二人甩出手，石头剪刀布，按剪刀石头布的顺序循环两次，第三次最后一下师弟出剪刀，师兄大为震惊，退后几步，低头走到台沿坐下）
师弟：办法有很多，师父教我们武艺的同时还教我们读书写字，为的就是当我们遇到问题的时候能够找到结症的本因，那些圣贤道理你又不是不懂，考取功名，在官场一番作为，让世人看看什么才叫好官，这不也是一条路。
（师弟看着师兄的背影，摇头苦笑，走上前拍了拍师兄的肩膀，坐下）
师弟：师兄，你刚刚说一包牛肉卖得比两支笔还贵，这不是很正常嘛，用得着砸了吗？
师兄：（看着前方）那是西洋进的钢笔。
（师弟笑容消失，低头思索，擡头看向师兄，微笑）
师弟：师兄，走吧。
师兄：（动作不变，没有转头，却面露笑意）干嘛。
师弟：我们去讲道理。
（师兄看了师弟一眼，起身拿枪，师弟面露笑意，侧眼看师兄，师兄震枪，大步流星下场）
师弟：（忽然意识到还在追捕，急呼）师兄！（转身急呼）师兄！把枪头套起来啊！至少把眼镜还回来啊！哎呀（跺脚，方言）咋个啷个烦人嘞
（师弟放回眼镜，拿剑）
师弟：（快步追师兄）师兄！师兄！
（师弟下场，师兄弟上场，师弟戴上眼镜，鞠躬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