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 159 章 我也没说过……
“闲聊到此为止, 这位林修先生，你有两个选择，第一, 把他们叫过来, 第二, 我的人带你过去找他们，然后你们一起过来团圆。”
林修眸光骤然一缩，随即慢慢放松，“你要把他们送去警察局？实话实说, 你用不着这样, 克拉克我会毁灭的。”
海野池树不是很理解，“你毁掉克拉克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修没吭声。
“海野前辈你不能把他们交给警方。”海堂薰站出来, 手指指着沉默的林修，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怒气“臭桃子还在病床上躺着，这个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团伙我要亲自动手让他们好看！”
海野池树不置可否，“ok，等他们来, 你想和谁打、打多久都没问题。”
海堂薰还想说什么, 河村隆和不二周助拉住他，手冢国光和大石秀一郎不在，他们是唯二能管住海堂薰的人。
“别冲动海堂。”不二周助沉声道“你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但是……”海堂薰还想说什么，不二周助微微摇头。
海野池树嘴角噙着的笑意不变，“还是不二君了解我。”
“那就这样, 林修先生，请带路吧。”海野池树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修站在原地没动，“我是不会带路的。”
海野池树沉思片刻，“也可以。”随后擡手一点, 医院不甚宽敞的小道眨眼间停满了黑色轿车，十几位身穿西装，胸前佩戴徽章的人走出，恭敬地站在海野池树身后。
“既然林修先生不愿当指路人，那就当个见证者吧。”
林修僵着脸，被请上车。
这架势已经远远超出众人的预料。
切原赤也拉了拉海野池树的衣角，“前辈你真的要把他们送给警察吗？”
“嗯哼，”目光扫过众人或担心或愤怒或漠不关心的脸，海野池树慢悠悠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他们送给警方？”
切原赤也不解，“那你刚才……”
“送警察也太轻松他们了，他们既然有胆子找上你，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海野池树可没忘，假如他昨天没有和赤也出去，今天躺在病床上的就会是赤也。
他揉了揉切原赤也的小卷毛，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有点饿了，我新找的厨师到了，你想吃什么？”
“前辈你别打岔，”切原赤也不想掀过，他有满肚子疑惑都在等海野池树解释“你还没说你想把他们怎么样，还有刚刚那群人是谁？前辈你又是怎么知道克拉克在哪的？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不告诉我？”
其他人竖着耳朵听。
海野池树拍了拍他的脑袋，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那么多问题。”
切原赤也眨了眨眼睛。
海野池树一一回答：“没想把他们怎么样，只不过让他们为自己犯的错付出点代价罢了。刚刚那些人是我家的保镖，昨晚我回来后就派人去调查了，没告诉你，是因为消息到时你已经睡了。”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
大少爷嘴角微勾，很高兴地冲刚回来的几位部长，尤其是中间一位喊道，“景吾，你的家被偷了！”
迹部景吾：？？？
雷欧：“噗——”
收到身边人的眼刀，这位金发碧眼的小哥捂着嘴小幅度地挪到迹部景吾视野盲区，然后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迹部景吾：井！
又是一通乱哄哄的解释，迹部景吾按着眉心，勉强想起被他遗忘到犄角旮旯的kg of kgdo——曾迹部家别墅、现克拉克聚集地。
“所以真有人连自己家被人占了都不知道吗？”切原赤也拄着下巴，小小的脑仁大大的疑惑。
海野池树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家的面积，沉吟“说不定…真的会。”
大少爷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笑早了……
才怪！
要笑就趁早，晚了可没热闹看，以后的尴尬以后再说，反正现在尴尬的不是他。
迹部大爷深感交友不慎。
“所以你让人把他们带来了？他们在哪？”
“那儿。”
迹部景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还是酒店附近的球场，不同于夜晚的藏污纳垢，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赤|裸的阳光下。
习惯黑暗的克拉克别扭地站在人群视野中心，海野池树让围着他们的保镖离开，如初秋般深冷的目光锁定为首的基斯，后者像被囚于深渊的野兽，眼神不善。
“你的朋友林修先生有两个选择，你也一样，基斯先生。”海野池树缓步走过去，“第一，和我们比赛，让我们满意了，这件事我们可以不追究；第二……
没有第二。”
海野池树笑盈盈道：“你们也可以什么都不选现在就离开，但今天过后，克拉克这个名字将会在伦敦除名。至于你们……你们也应该清楚，自己做了那么多恶会是什么下场。”
那一瞬间入狱、开除、父母吵架、家破人亡等种种结果挤满众人脑海。
连知道实情参与讨论的菊丸英二等人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卑鄙！”彼得怒不可遏，一手指着林修愤怒道“要不是那个叛徒告密，你们是绝对不可能找到我们的，你又凭什么毁了克拉克？！你、你简直不讲道理！”
一群不良居然说他不讲道理。
海野池树颇为无辜，他明明最讲道理的好不好？
“本大爷的别墅你们霸占的还有理了？”迹部景吾目光如炬，扫向梗着脖子和他对视的彼得，“快点选，别浪费本大爷的时间。”
说是两个选择，但留给克拉克的只有一个选项。
“你们也就会仗着家世，和那群人一样……”后半句淹没在无穷的不甘中。
最后还是选了一。
海堂薰第一个上场，点名要和昨晚打伤桃城武的人比。
“什么叫‘和那群人一样’？”丸井文太嚼着草莓味的口香糖，不解地问“他们之前被人欺负过？”
“准确的说只有基斯和林修。”海野池树把他知道的说了出来。
仁王雅治听完嗤笑一声，“那两人还可以，剩下的人可不值得同情，噗哩~”
“实力弱不想着去提升自己的实力，反而去走歪门邪道，有今天的下场也是自作自受。”真田弦一郎严肃道。
“这和实力没什么关系，有些事不是实力强就能避免的。”胡狼桑原左右看了看，无奈叹气，“总而言之，希望他们能借这次的比赛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幸村精市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对他而言，若不是这件事牵扯到了池树和赤也，他都不会多看克拉克一眼，更别说去管他们的心路历程。
“希望如此，再怎么样也不能伤害无辜人。”柳莲二微微摇头，“把自己的伤痛强加给别人，对受害者也是一种不公平。”
“能理解，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思想，大多数还是我难受别人要比我更难受，这个世界才公平的心态。”海野池树头也不擡地说，“这种想法深究起来没意思，所以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今晚吃什么吧。”
立海大：……
你这思维也太跳了吧？
刚比完赛回来的切原赤也听他们聊天听得云里雾里还不明白，见海野池树又拿出熟悉的菜单，顿时眼前一亮，积极响应道“前辈我想吃烧烤！”
海野池树就喜欢他有问必答，有话就说，毫不做作，在平板上打了个勾，“还有什么？”
“那就再来一个……”秉承着打不过就加入，一众看戏的纷纷报上自己喜欢吃的，海野池树很快便确定好了今晚的菜单。
然后终于舍得把视线投入他制造的赛场。
克拉克的人玩阴的可以，但球技实属一般，除了彼得靠着看不见的手搓气球阴了真田弦一郎外，其他人没几个坚持到最后的。
很快场上就剩下基斯一人。
“基斯……”被真田弦一郎亲自下场教训的皮特哀求地看着他，像是把希望全寄托到他身上。
而最开始找上海野池树和切原赤也的三人在与柳莲二等人的“友好交流”中也只剩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基斯眼皮低垂，随手拿起球拍，迈步走进赛场，被阳光灼烤的球场散发着有别于夜晚的气味，既熟悉，又陌生。
“谁来。”
“我！”青学小柱子一压帽子，抢先其他人一步说道“这场比赛我和你打。”
“继续昨天那场，”越前龙马戴着白色棒球帽，猫似的眼瞳里装着少年独有的倔强“我会让你知道，最后捡回一条命的人是谁。”
俨然是在回应昨晚基斯丢下的话。
基斯无波澜的蓝眼睛里浮起几丝兴味，“好啊，那我就和你玩玩。”
“他们俩之间有过节？”丸井文太问。
“听不二君说昨晚越前龙马之所以没受伤是因为林修从基斯手下救出了他。”柳莲二回答，“根据计算，越前龙马有99.99%的概率对昨晚被人救以及可能输掉的比赛耿耿于怀。”
丸井文太：“……这和百分百有什么区别？”
柳莲二道：“数据要严谨。”
“……”丸井文太别过头，“所以那个基斯有什么能力？”
海野池树冷静道：“手搓核|弹。”
“啊，手搓……”丸井文太愕然回头，“你说手搓什么？！”
“核|弹啊。”
面不改色的回视，语气一派轻松。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手搓汤圆。
一颗糖抵住海野池树的脖子，丸井文太眼神杀气腾腾，“快点，好好说。”
“哈哈哈……”海野池树憋不住笑了，剥开糖纸含嘴里，说话也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甜味“虽然夸大了，但我也没说错。基斯的网球能产生一种气，这种气打在身上状似实物，威力极强。”
切原赤也眼前一亮，“龟派气功！”
海野池树打了个响指，“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喏，就是这样。”
只见场上基斯身前气流极限压缩，狂暴的风扬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形似鹰隼的眼睛，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自他手中产生的气宛如一堵高墙朝越前龙马压去。
像被巨型压路机一路碾压，越前龙马身形不受控制地倒退翻滚。
“那是……！”林修瞳孔微缩，“小心一点越前！那是双子星的进化版——万有引力。”
“我的双子星只能释放出球体大的气体而已，但是那家伙的万有引力能将球释放的气像一片墙一样推出去！”
海野池树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台阶。
切原赤也疑惑，“前辈你在看什么？”
海野池树笑着把目光从台阶移开：“看牛顿。”
切原赤也：？
从他迷茫的眼神中看，他大概并没想明白这场比赛和牛顿他老人家有什么关系。
没人接梗，海野会长略微有些无趣，“开个玩笑，看比赛吧。”
切原赤也埋头苦思，不到三秒，注意像磁铁又被比赛吸引过去。
基斯高配版万有引力和bug一样难解，眼看败局将至，关键时刻越前龙马觉醒天衣无缝，喷射的白光冲破云翳，像是自由的鸟儿对天空发出的鸣啼。
初秋的阳光不比盛夏的阳光弱，越前龙马左手持拍，眼睛比周身刺目的白光还要明亮“你，打网球开心吗？”
我……开心吗？
在这片温柔奔放的亮光下，基斯缓缓闭上眼，被灼烤过的橡胶味涌入鼻腔，唤醒久违的、被压在最底下的记忆。
“打得漂亮基斯！”林修高兴地举起手，和身旁的基斯击掌。
那天也是初秋，他们还没有被网球部劝退，如往常一般轻松拿下比赛，基斯回头，看见了林修眼底毫无保留的信任，比高悬的太阳都要亮眼。
但是后来……
“不行，我们不收作风不端的选手。”
“恶劣事件？不行啊，我们要为其他选手负责，万一你们再伤人，这……”
“我听说过你们，可惜，我们不要品行败坏的学生。”
没有一家网球俱乐部愿意接纳他们，无法加入俱乐部，意味着他们将永远不可能在正式赛场比赛。
“可恶！那明明不是我们的错！”林修愤恨地锤了下栏杆，随后“没事的基斯，就算不能打网球也无所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算了吧，修，这就是我们的网球的下场。”基斯打断他，后仰倒进冰冷的海水，“只要一不小心失了足，就只能往下坠落。”
林修毫不犹豫地也跳了下去。
海水冰冷刺骨，无尽的水流将他一点点缠绕，拖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基斯慢慢闭上眼。
隐约间，一道白光闪过眼皮，他听见一个声音问他，“你打网球开心吗？”
开心吗？
过去种种涌入脑海，基斯睁开眼，入眼是披着阳光，向他伸手的林修。
他想起来了，那天初秋的击掌和雀跃。
“ga！越前获胜，比分6—4。”
“那就是天衣无缝……”切原赤也喃喃，眼底映着未散的白光“好厉害……完全看不清球路，前辈！”
“嗯？”海野池树侧头，“怎么了？”
“决定了，我也想学天衣无缝！”切原赤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海野池树。
“确定了吗赤也？”他突然的发言把立海大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柳莲二很认真地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切原赤也一愣，“不行吗？”
“不是说不行。”柳生比吕士扶了下眼镜，“切原君是自己想学还是因为越前君？”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切原赤也不解。
“人做事最忌人云亦云。”真田弦一郎顿了顿，“意思是不要别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别人的网球不一定适合你。”
“像我的yips，真田的武士网球，池树的透过现象看本质……”幸村精市语气不急不缓，声音也很温柔“赤也可以找找适合自己的网球路，而且我们相信，不管赤也走上什么样的网球路，都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的。”
“你最终的目标不是成为世界第一吗小子？”丸井文太笑着揉乱他的一头小卷毛。
“丸井前辈！”海带不满，海带抗议，海带抗议失败。
仁王雅治没骨头似的搭着海野池树的肩膀，状似随意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海野池树单手插兜，眼尾挑起笑意的眼睛看着被前辈们围在中心的切原赤也，“想学就学喽，到时候觉得不合适再换就是。”
“……你别把天衣无缝说的和学习一样简单，噗哩~”仁王雅治摇头“赤也早晚被你惯坏了。”
海野池树沉默，“你觉得学习对赤也而言简单吗？”
仁王雅治：……
不简单。
所有比赛打完，已是黄昏日暮。
基斯目光扫过垂头丧气的克拉克众人，攥紧拳头独自一人走到海野池树身前，低下了高傲的头“愿赌服输，是我输了，你们想怎么处置我随意，但别牵连他们。”
“老大！！！”
林修和他并肩走到一起，“还有我，我愿意和他一起分担。”
“别一副好像我们欺负你们的样子。”海野池树语调悠闲，“这不是赌局，我也没说过输了就把你们怎样的话，所以……”
他突然拍了拍手，掌声吸引了正在讨论天衣无缝的大家的注意，随后扬声道“做个问卷小调查各位，对今天的比赛还满意吗？”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道“还行。”“满意。”“一般般，但总体说来，还是不错的。”“哈哈哈，最后一场超好看！看得俺也热血沸腾了，呐这位小哥，一会能和俺比一场吗？”“啊嗯，这种水平的比赛……忍足你居然敢捂本大爷的嘴？”
海野池树无视最后一句话，笑看怔愣的基斯“……看在大部分人都很满意的份上，那这次故意伤人事件就此作罢。”
“你们……”基斯后知后觉，从一开始，海野池树的要求就与输赢无关。
“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了！”看了一天戏的雷欧举手，“和eli的要求一样，和我们比一场，昨晚的事一笔勾销。”
“而等你得到所有被你伤害的人的原谅，”海野池树拿出一张被叠了两下的纸，“这个就归你了。”
那是一张最普通不过的A4纸，上面用英语写着一份谅解书，最r />
有了这个，他们就可以回到正式赛场，和以前一样参加比赛。
基斯目光一颤，双手接过纸张。
这张纸轻得好像没有重量，但却那么轻易地抹去他头顶的全部阴霾。
“谢谢。”
林修走到他身边，轻轻揽过他的肩膀，“真是太好了呢，基斯。”
“好了该说的eli都说完了，趁大赛开幕前我们先来练几局。”雷欧暗搓搓谋划道，“这次我一定要打败eli，让他叫我哥哥！”
“这才刚到晚上，就开始做梦了？”海野池树眉梢微扬，打断他的幻想。
雷欧身体一僵，匆匆留下一句时间地址就跑了。
“所以，你早打算好了是不是？”
“嗯哼，”海野池树也没否认“好的网球手不该被掩埋，坏的风气也应当被矫正。”
“网球引起的纷争要用网球的方式来解决，这不是你们常说的话吗？”
丸井文太竖起拇指，“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