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大西洋狼鳗
“比赛我打了多长时间？”海野池树和激动扑过来的小海带抱了一下, 侧头问柳莲二时间。
眼睛就是尺的柳莲二看也不看，跟在脑子里安了个电子表一样张口就道“十一分三十五秒零七，四舍五入十二分钟。”
“……”海野池树闲闲抗议“四舍五入不应该十一分钟吗？”
“你说十一分钟的概率100%。”柳莲二像是知道他会这么说, 语气淡淡道“一分钟有六十秒, 超过一半应该进位而不是舍去。”
海野池树伸出拇指, 对军师严谨的计算方式无话可说，“精市怎么说？”
立海大赢了比赛，没有辜负任何人的期待达成了关东十六连胜记录，幸村精市的心情也比平时好了不少, 他嘴角挑着笑安静地听同伴们聊天, 闻言笑意加深，“既然是池树赢的比赛, 那就按照池树的计算方式，抹去后面的数字，只多做一倍训练如何？”
海野池树愉快地接受了他的建议，他视线四下看了一圈，冲迹部景吾腿上的黑猫拍手, “来狼崽, 和抱着你的哥哥说再见，我带你回家。”
狼崽喵呜一声，兴奋地朝主人的方向扑过去，谁料半路被一只大手拦住。
迹部景吾抱着半条手臂长的黑猫，颇有挟狼崽以令海野的架势, 空着的左手掌心向内，对外挥了挥，嫌弃道“回什么家，去握手。”
观众席的欢呼声持续了好久, 一度淹没了裁判员的说话声，可怜的裁判员喊了好几嗓子都没得到运动员的回应。
幸村精市站起身，肩上的外套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蓝紫色的眸光在脸上兴奋难以掩饰的队员们身上点了点，语气多了几分笑意，“走吧。”
双方运动员再次在网前站立，随着一声“多谢指教”落下，场外压抑的惊叫再次达到高潮。
青学的人望着飞向高天的彩带，心蓦地沉了下去，失败的酸涩充盈鼻腔，眼眶鼻头都红了。
幸村精市从主席手里接过金灿灿的奖杯，将它高高举起来，“我们立海大全国三连霸，毫无死角！”
精美锃亮的奖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比不上拿着它的少年耀眼，所有人都看着高台上身披王者立海队服的少年，属于立海大的呼声再次响彻天际。
“常胜立海大！常胜立海大！常胜立海大！！！”
幸村精市走下高台，把奖杯扔给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手忙脚乱地紧紧抱住奖杯，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给他，就听见部长轻柔的话语“赤也，关东十七连胜就交给你了。”
一个奖杯不过两三斤重，六七岁孩子都能随便拿起 来，更别说常年锻炼的运动少年。但是这一刻，仿佛历年的传承与万众的期待被具象化，有了形体与重量。
手里的奖杯重达千斤，沉甸甸地坠着他的手和心脏，切原赤也不得不两手用力才能抱紧怀里来之不易的奖杯。
立海大的前辈们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看着他手足无措，看着他稚嫩的脸庞逐渐被坚定替代，然后意料之中地听见他们悉心呵护着长大的后辈用格外坚毅的语气回答：
“放心吧幸村部长，我一定会带领立海大赢尽所有比赛，拿下关东十七连胜和全国四连霸的！”
幸村精市脸上露出几丝笑意，他伸出手，摸了摸切原赤也柔软的发丝，随后大手一挥，“走，开庆功宴！”
“哦！！！”
立海大的庆功宴遵从大众喜好不是拉面就是烤肉，具体规格要看当时赢的比赛大小。这次虽然只是地区赛事的冠军，但因为意义非凡，加上部里肉派的家伙太多，幸村精市拍板选择了网络口碑良好的自助烤肉店。
至于为什么要选按人头计算的自助烤肉而不是按盘计算的普通烤肉。
管理社团经费的柳莲二表示，如果真的要选后者让他们五六十个大小伙子的队伍吃到饱，那未来他们网球社要喝半年的西北风不说，还要倒贴学校几十万。
对此，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不过，俗话说得好，爱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众人一路说说笑笑，突然收到来自海野会长的换场通知。
——海野和彦犹不死心，几番打听下，从儿子口里套出他们即将要去吃0.5英镑一片的合成肉庆祝一年才有一次的比赛时，果断让管家藤泽包下豪华烤肉餐厅一所，请网球部的大家随便吃。
海野池树把这则消息告诉众人时，差点被部里这群疯小子扛到肩上、扔到天上，满大街展览。
“wait！s！都给我站那！”
海野会长急得母语都飙了出来，他能接受任何死法，唯独不能接受社死，好说歹说劝下了这群人来疯的家伙，转头就看见一旁嘻嘻哈哈看热闹的同伴无良地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我说，咱部里还有没有同伴爱了？”海野池树单手插兜，无语道。
丸井文太笑得直不起腰，借着胡狼桑原的胳膊才站起身“哈哈哈，那不是海野会长的人格魅力太大了吗？”
海野池树眯了眯眼，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副样子准没好事，但是现在，丸井文太只顾着笑顾不上其他，胡狼桑原低头看他没注意这边，其他人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
于是……
“大家，网球部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了谁？”
“幸村部长！”
幸村精市哭笑不得，好奇海野池树要整什么幺蛾子。
海野池树眸光在他脸上一轮，这个不能扔。
又问“除了部长还有谁？”
“参加比赛的前辈们！”间或夹杂三年级喊柳生比吕士等人名字的声音。
“那还等什么？”海野池树一挥手，“抓起来，扔！”说完一马当先地跑了。
“哦！”
丸井文太：？？？
其余人：……
他们眼睁睁看着拖所有人下水的混蛋跑得无影无踪，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仗着法不责众于是有恃无恐的队员们包围了起来。
“嘿嘿，前辈们，得罪了！”
众人不敢对幸村精市下手，便一个个绕过他，向懵逼的正选队员们伸出魔手。
正选队员们顿时逃的逃散的散，连一向稳重严厉的真田副部长也不敌七八人的围攻，脚底抹油迅速开溜。
幸村精市头次看到他逃跑，站在原地笑弯了腰。
“海野你个畜牲！”
远远的，海野池树听见一声凄厉的骂声，紧接着一个逃跑不及时的身影被高高地抛了起来，碍于距离原因他并看不清被扔的倒霉蛋是谁，但不妨碍他大肆嘲笑。
一伙人打打闹闹地来到定好的餐厅，那里提前备好了新鲜的肉排和小吃，空气里残留肉的香气。
一大早起来，匆匆忙忙赶来比赛的众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肉就两眼放光，一个个也顾不上推让，三五成群的坐下等待服务员上菜。
十四五岁的少年不搞祝酒辞和饭前讲话这一套，坐下就是吃。一片片切好的肉片随意码在烧热的烤盘上，烤得滋滋冒油，肉香弥漫。
切原赤也闻着空气里越来越浓的香味，等不及想先夹一块尝尝，被丸井文太一夹子夹住筷子，“急什么，肉还没熟。”
“赤也饿了的话，先吃点寿司垫垫？”海野池树指着桌上摆盘精美的寿司。
切原赤也看看鲜美的寿司又看向被烤得卷边焦香的烤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坚定表示“不，我要留着肚子吃肉！”
海野池树被他这副馋猫的样子逗乐。
因为座位原因，网球部正选分坐两桌，一桌是三巨头携绅士的优雅君子风，一桌是双打三人组加海带的嘻哈捣蛋派，海野池树因为受不了鱼腥味选择了后者。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肉烤熟前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胃的折磨。小海带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被胡狼.专业大厨.桑原翻烤的肉片，好奇道“说起来，前辈为什么不喜欢吃鱼？”
海野池树慢吞吞搅动杯里的气泡水，闻言擡了擡眼皮，“你真叫我回答？”
切原赤也：……
强大的好奇心打破了心里浮上来的不好预感。
小海带勇敢地点了点头。
“行。”海野池树放下杯子，手拄着下巴，湛蓝的眼瞳在烤肉店不甚明亮的灯光照射下，多了几分诡谲的色彩，几人默默屏气，等待他的故事。
“你们见过深海鱼吗？”海野池树问。
几人对视一眼，仁王雅治思考了一下，“是水族馆里的那些？”
海野池树摇头，“不，是来自更深处的海域的鱼。”
“我家是做船运的，经常会出口海里的东西，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深海鱼。”海野池树缓缓道，“在我四岁那年，家里的船捕到了一条大西洋狼鳗，因为比较稀少，我爸爸就带我去看。”
“不过这种鱼单凭描述很难形容它的‘美貌’ ，所以我建议你们直接搜。”
众人将信将疑，反正烤肉也没好，有几个没事干便拿出手机搜了一下。
——然后便被这个头比烤盘大，外表长得和石头一样，皮肤凹凸不平，浑身粘液，一身癞创，满嘴獠牙嘴唇外突的鱼给恶心到。
丸井文太喉头滚了滚，“海野你故意的！”
海野池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压住泛到嗓子的恶心，“不能这么说，我当时可是和这种鱼面对面贴脸接触的，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吃鱼了吗？”
切原赤也懂了，并拒绝了服务员小姐姐端上来的生鱼片。
隔壁相隔不远的桌子。
柳莲二轻轻叫了声幸村精市的名字。
幸村精市扯了扯嘴角，默默收回夹向烤鱼的手，手边放着一个屏幕亮起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