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天才之间的对决
“不愧是前辈！居然这么快就拿下一分, 照这个速度说不定真的可以十分钟结束比赛！”切原赤也瞄了眼柳莲二手里的秒表，兴奋地喊道。
“什么？”换场路过的海野池树隐约听到点动静，停下脚步哭笑不得道“不是吧, 你们还给我定了时间？”
切原赤也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 “前辈加油！幸村部长说超过几分钟就多做几倍训练！”
海野池树一下收了玩弄的心, 对着教练椅上气场全开的少年遥遥比了个赞，你厉害。
幸村精市淡定回以微笑。
“看来不加快速度不行了。”海野池树友好地弯了弯眼，“所以麻烦不二君快点发球了。”
不二周助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夏风撩动他微长的发丝, 嘴角扬起的笑容恬静美好, “但是我想看海野君被罚呢。”
海野池树定定地看着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像是要从那微狭的缝隙中挖出他眼睛里被他隐藏的真实想法。
不二周助心头莫名划过一丝被看穿的错觉。
“那就没办法喽。”海野池树不在意地一耸肩, 单手插兜地走了。
留下不二周助怔住，什么没办法？
场外观众议论纷纷。
“不是吧，是我听错了还是怎么了，他们说十分钟？！”
“太可恶了立海大的！他们简直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那可是青学的天才不二，十分钟, 真的可以吗？太夸张了吧？”
“如果是海野前辈, 说不定真的可以。”
“学长一定没问题的！我相信学长！学长加油！”
仿佛沸水进了油锅，场内外的气氛一下被切原赤也的十分钟发言给点燃，有理智分析的，有跳脚狂怒的，还有无脑追星的, 观众席什么发言都有。激烈的喧闹震碎了天上的流云，白鸽拖着一两缕云絮落在电线杆上，好奇地看向纷纷嚷嚷的人群。
“姐妹们我打听过了，对方貌似是个不得了的角色, 普通比赛十分钟都很难结束，不知道会长这次行不行。”
空气被静默填充，良久，传来北野纱希坚定的声音，“我相信他。”
“没错，这个时候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为他打气。”片仓朋和伸出一只手，“来吧姐妹们，相信海野，一起为海野加油吧！”
几只手交叠在一起，然后奋力向上一挥，“哦！！！”
第二局不二周助发球。
夏日清风正好，聒噪的蝉鸣拉长了少年人的侧影。
额前几缕发丝荡下一片阴影，不二周助三指捏球，手腕轻轻一旋，网球旋转落下，青色的球拍轻轻一抄，并不算快的发球，网球低空划过，最高高度不超过球网二十公分。
“这颗球，会消失哦。”
“出现了！是不二学长上次对战冰帝芥川打出的弹地发球！”
海野池树之前在柳莲二制作的ppt上见过不二周助的弹地发球，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原理。于是他果断飞步至旋转的网球一侧，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更让他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么近不好接球吧？”切原赤也不解道。
“仔细看球的真实落点。”柳莲二话音未落，海野池树的手臂半展开，像是安装了磁铁一般，刚刚还与海野池树贴身运动的网球主动吸附上了球拍甜区处。
海野池树膝盖半弯，两腿跨得很开，借着起身的功夫，球拍迅速绕球半圈，然后猛地一扬。
网球斜向上冲上天际，灼热的阳光照亮了它周身的绒毛，接着小角度俯冲，急剧旋转的网球擦过球网竟冒出了一两点火星。
白色球网剧烈震荡，网球落地打转，好半天才停下不动。
海野池树转了转哑黑色的球拍，修长的手指与劲瘦的手腕都较常人灵活，他站在光下，像是融进了倾斜的日光中“不过是似棒球的变化球。”
棒球的变化球，通过改变飞行轨迹和速度迷惑击球员，不二周助的消失的发球其实原理和棒球的变化球中的滑球相似，都是大幅度水平漂移。
“糟了！不二学长的消失的发球也被破解了，这下完了！”堀尾咬着手指简直不敢看接下来的比赛。
桃城武忍了又忍，一手刀劈他头上，“这才刚刚开始！不二学长一定有办法的。”
堀尾抱着头不敢吭声。
“是吗？但是我的发球不止如此。”
忽如一阵风吹透了少年的衣衫，不二周助再次摆出弹地发球的架势，只是这次的球沿地面低空弹起时就开始上下左右来回变换线路，像是喝醉开车的司机在大街上摇摇晃晃，然后一车头撞进拦他的路障，撞得头破血流。
海野池树动态视力了得，反应速度也不慢，球拍自身后画了一个四分之一的圆，蘧然拦住疯狂改变自身球路的小球，仿佛旧事重演，球拍迅速划过网球，强劲的旋转加剧了网球的速度。
如开到最大码的超音速汽车，轰——的一下撕裂了空间，直达不二周助身后的底线，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印后直接冲向铁网。
这扇先后经历了仁王雅治伪镭射光束与柳生比吕士的镭射光束轰炸了近半小时的铁网如今又遭受如此重的打击，终于坚持不住，在万众瞩目下惊险地摇了摇。
不二周助睁开眼，飞溅的尘土迷蒙了他深邃冰透的眼睛，他在四起的尘埃中收起了脸上一贯的笑容。
不二的姐姐不二由美子看到弟弟脸上的神情轻轻笑了笑，“难得看到周助如此认真对待一场比赛，看来这次是真遇到对手了。”
不二裕太看看姐姐又看看从小被誉为天才的哥哥，攥起拳头大声喊道“加油啊老哥！”
声音传进球场里其实已经很微弱了，但不二周助还是听见了，他脸上浮现几丝笑意，“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海野池树转着球拍，闻言看了他一眼，像是没看到自己想看的，转瞬收回目光，“随你。”
他在看什么？
不二周助心里划过这个念头。
“前辈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切原赤也见青学的不二都主动挑衅了，前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恨不得自己跳下去成为前辈的嘴替。
“好说话？本大爷可不见得。”从比赛开始就挤走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坐进海野池树留下的帐篷里的迹部景吾大爷似的翘着腿，撸着腿上的猫。
对此，仁王雅治与丸井文太两人在心里默念了八百遍冰帝立海大一家亲后，始终无法平复夏日里暴躁的心情，于是一人伸出一只贼手，一抽一拽直接把自己的外套拆出来披到自己身上。
外套被制冷装置吹了一个多小时，尽管外面太阳火辣辣地晒着，也依然清凉无比，穿在身上舒服极了。
切原赤也一愣，转过头默默拿回自己的外套，顺嘴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迹部景吾不搭理立海大两人如此不华丽的行为，他把狼崽放在小空调前面，一手点上眼角的泪痣，“让本大爷猜猜他在想什么。”
“日本的网球真是弱啊，决赛的对手没有一个能打的不说，都到最后关头了居然还派出一个毫无斗志的家伙上场，嘴上说着不会轻易认输，实际上一点获胜的欲望都没有，真是没意思透了。”
切原赤也：……
他震惊中带着点不相信，“前辈真的这么想的？”
迹部景吾斜睨他，冷笑一声“本大爷多了解他，哪怕不是这么想也与本大爷说的八九不离十。”
小海带又看向柳莲二。
立海大军师点头，“据我对池树的观察，有96%的概率和迹部君说的一样。”
切原赤也嘴角微微抽搐，这么看来，前辈和好说话三个字好像是挨不着边哈。
不二周助转身走到底线后，其实也不用走几步，因为海野池树每次都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快速干脆地结束了短暂的对峙。
自学网球来，这是不二周助第一次体会到除发球外碰不到球的绝对碾压。
他定了定心神，将全部注意都放在手里小小的网球上。
消失的发球已经没用了，三重反击的前提是接住对手打来的球，如今他连球都碰不到，更遑论去施展三重反击。
不二周助看着手里的网球，时间在他的沉默中一点一点过去，在发球死线的前几秒，他抛出手中的网球。
风浪凭空乍起，裹挟黄绿色的小球扶摇直上，与此同时，不二周助下蹲蓄力，身形猛然出现在半空，高举的球拍将与太阳肩并肩的网球自上而下打了出去。
网球呈一条直线笔直地坠落，强烈的风压引起周围空气涌动，亿万浮尘一下糊住了海野池树的眼睛。
海野池树被这不科学的风吹得向后一倒，网球高速弹起，瞬间没了踪影。
“15—30！”
“太好了！不二学长终于拿下一球！”桃城武振奋道。
“好样的不二！”河村隆挥舞青学的大旗“再来一球！”
切原赤也锤了下铁质栏杆，愤愤道“可恶，到底哪里来的大风啊！”
“天气预报也没说大风预警。”丸井文太翻着手机仔细看了看，“又出bug了？”
柳莲二若有所思“我觉得这场风像是不二君引来的，利用风力打出垂直下落的球，球上的旋转与周围涌动的空气相呼应从而形成风压影响到了池树。”
不二周助手臂高举，明亮的眼眸微微睁开，倾泄出一丝寒光，“狐火球，如何？”
“狐火球？”桃城武念了遍这招的名字，眼睛越睁越大，忍不住掐着越前龙马的肩膀死命摇晃“听到了吗越前，狐火球啊，不二学长又研发了新的招式！”
“我听到了桃城学长。”越前龙马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青学的人激动地抱作一团。
在热烈的呼声中，不二周助再次摆出狐火球的架势，蓄力挥拍，足以压倒人的风压顿时向海野池树袭来。
海野池树这次提前有了准备，双脚叉开钉在地上，待球即将弹起时，后面的左腿猝然一蹬，暴起的肌肉线条根根分明，长至小腿中央的跟腱赋予了他比常人更为卓越的弹跳能力和爆发力。
而经过Anders魔鬼训练克服了爆发力短板的海野池树能在动态视力捕捉到网球的瞬间身体立刻行动起来。
“砰——”震耳的击球声震碎了包围网球的风力，海野池树瞄准不二周助未站稳的两脚中间把球打了回去。
网球带起的风刀割得人皮肉生疼，不二周助只觉小腿一凉，从下方传上来的撞击声充斥耳畔，下一瞬，更巨大的声音响起。
被二次重创的铁网这次摇动得更为剧烈，发出难听的嘎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