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崩人设
叶蕾蕾挑挑眉，移开话题：“刚刚你说得不对，我不是拿下比赛冠军就答应，而是……”
剩下的话却被他打断：“我知道，考虑考虑。那尊敬的叶蕾蕾小姐，”高少川笑得像一朵花，“你看我今天的表现还合格吗”
叶蕾蕾看着他，突然“噗呲”一笑，“唔……还不错，以后多多表现。”
“是!我保证好好表现!”高少川擡头挺胸，像小学生敬礼一样，可爱。
“噗呲——”叶蕾蕾没忍住笑了出来，“傻狗。”
高少川也跟着笑，看着她藏满星河的眼睛，又黑又亮。
就是这双眼睛，让他惊艳了好久，久到心脏里都有了一个位置，一个被他藏了好久好久的地方。
“小野猫，突然好喜欢你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表白，叶蕾蕾一愣，不知所措，张了张嘴，“我……我怎么，怎么知道怎么办……和我又没有关系。”
高少川的心脏仿佛被人插了一刀，“你知道你现在说这句话很像一个渣女吗。”语气还挺委屈的。
“渣女怎么了”叶蕾蕾理直气壮，“至少不会碰上渣男。”
她这意思，不会是怀疑他是渣男吧
过了一会儿，高少川表情严肃：“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像渣男吗”
叶蕾蕾认真回想了一下他的所作所为。
从第一次见面就说“好久不见”“我们又见面了”等渣男语录，脸皮厚，穿衣打扮也还行，还叫她小野猫这暧昧不清的词语，这是渣男是什么
而且他刚刚的种种行为，都符合一种叫小奶狗的人设，是渣男没跑了。
高少川一看她这表情就不对了，“不会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吧”
“有啊，我室友说，大二的学长十有八九都是渣男，你，很像。”
“我真不是!”高少川想解释，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我虽然有两个手机……”
“还说不是”叶蕾蕾瞟他一眼，两个手机，“呵!”
“不是，你先别生气，你先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怎么办”
“那你什么时候想听。”
叶蕾蕾：“……”突然很生气，突然不想理他!
……
说实话，打破伤风是真的疼，离开医院的时候叶蕾蕾的时候她手臂都快废了。
打车到学校，看着紧闭的学校大门，二人陷入了沉思。
叶蕾蕾还在和他生气，回来的时候，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门卫大爷披着一件衣服出来，取下嘴里的烟，朝二人扬了扬下吧：“干什么的过十一点，学校不准出入。”
高少川趴在栅栏上，咧嘴笑：“叔，你看这大半夜的，冰天雪地，我们有点突发状况，去了趟医院，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可怜可怜我们，放我们进去好不好”
门卫大爷挥了挥手：“不行，规矩就是规矩。”
“可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以改嘛。”
“你也说了，规矩是死的，这我不能随便改呀。”
叶蕾蕾上前拍拍他的背，“算了吧，我们随便去找个酒店旅馆什么的先凑合一晚上。”
“啊……”
叶蕾蕾脸被冻得通红，脚踱来踱去以此来产生热量，何况她只穿了一件睡衣和自己的外套。
刚打完破伤风，万一一会儿冻坏就完了。
高少川抓起叶蕾蕾的双手哈了口气，给她搓了搓，“我带你去我家，离这里不远。”
“啊!你家”现在的渣男都这么直接了吗
叶蕾蕾有被吓到，一时间忘了抽回自己的手，“那不行，我自己去住酒店，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去住酒店太危险了，我不放心。”高少川一向说一不二，拉着她就走，“跟我回去。”
“啊!”叶蕾蕾没料到他会突然拉着她走，踉跄了一下，牵扯到膝盖，疼得她倒抽两口凉气。
高少川立马停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叶蕾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放在他手里，立马抽了回来，脸上热热的，好在有黑夜的掩饰，他看不见，“我还是自己去住酒店，让你爸妈看见了估计会误会的。”
最后那句话是她故意说的，这么坚持带她回家，家里一般都没有人。
高少川看着她，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霸道地将手捂在自己怀里，重新给她暖手：“怕什么，我们只是战友关系。而且咱爸妈都看过你的照片，还夸你漂亮，大方，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去……家里真有人
但是……等等!
“什么叫咱爸妈!”叶蕾蕾眉一皱，重重地抽回手，“高少川你别得寸进尺了，再这样我就真生气了!”
“寸都没有，哪儿来的尺。”高少川低声喃喃，诚心道歉，“我给你道歉，刚才我错了，就是说顺嘴了。原谅我，嗯”
叶蕾蕾撇撇嘴。
顺嘴这也能顺嘴，真不知道交了几个女朋友，能顺嘴成这样。
是渣男没错了!
可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怎么回事
高少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叶蕾蕾的表情，她好像更生气了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刚刚是逗你玩的，房子是我的，平时都没人住，我爸妈就更不可能住那里了。”
所以刚刚是为了让她放心，故意哄骗她回家的
叶蕾蕾还是不同意。
硬的不行，来就来软的。
高少川想了想：“咱们出来得急，身份证，钱包什么的都没带。而且你现在连手机都没有，万一出个什么事情都不好联系是不是你又长那么漂亮，没我保护怎么行，你说是不是”手揪着她的睡衣不放，像小孩子撒娇一样一晃一晃的，“而且，我家有很多房间，你别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我也不敢啊。”
“你怎么不敢”
“真对你做些什么，你再也不理我了怎么办”
“……”
叶蕾蕾有被戳中，故作高冷地哼了一声。
“而且，咱们队里还有四个男人，我就算是哪吒，拥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啊。”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叶蕾蕾没说话。
“你没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喽”
“随便你。”叶蕾蕾脚尖碾着雪，盯着看。她现在身无分文，除了去他家，还能怎么办。
高少川笑了，蹲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走快些，太冷了。”
“哦。”叶蕾蕾趴在他背上，自己身上穿着他的羽绒服，而他只穿了一件高领毛衣。
耳朵被冻得通红。
隔着衣服，她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叶蕾蕾吸了吸鼻子，“你把衣服给我穿，你冷不冷啊。”
“冷啊，”高少川咧嘴笑了，“但是背着你，我心里暖。”
“少来那些渣男语录。”
“我真没有，我说实话。”
叶蕾蕾闭嘴不说话。
高少川舔舔唇，怎么办怎么就在她心里留下这么个印象呢
……
小区很安静，高少川背着她乘电梯上了八楼。
一层楼，就他一个住户。
也就是说，这层楼都是他的。
灯光将整个房子都照亮。
房子很大，家具却很少，客厅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套沙发，到处都堆满了大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虽然乱，倒还算干净。
看起来是正准备装修。
高少川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这房子我还没弄好，现在我的钱都花在战队里面了，装修什么的就暂时搁置了。”
叶蕾蕾观察了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工”
“啊……等比赛结束有钱了再说吧。这房子是我今年夏天赛车赢的，准备……”
叶蕾蕾发现他不说了，转头问：“准备什么”
准备……
结婚用的。
高少川最终摇头，笑了一下：“没什么。”
“那你介不介意……我把战队训练室搬到这里”
“啊战队训练室”
“嗯!不多，就要一个小房间就行!你看啊，这里离学校很近，我们不用跑老远去那个小城边上训练，来来回回很费时间，我们时间也不多了。我可以给你房租，但是……不能太贵。”
“我不要你的房租。反正我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用白不用。”
叶蕾蕾眼睛亮了。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高少川背着手，叶蕾蕾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
“你得帮我装修。”
“可以啊!”叶蕾蕾还以为是什么条件，不就是装修，难不倒她!
“答应就不许反悔!”
“不反悔!”
……
“你睡这间。”高少川抱了一床新被子，把床铺好。
“哦。”叶蕾蕾站在旁边，看着他弄，突然很贤惠是怎么回事
不!
这是渣男行为!
她不能上当了!
高少川低头看一眼手表，抓一把头发：“快零点了，你，早点睡。”
“嗯。”叶蕾蕾点头，脸颊突然有些发热。
“你要是怕黑就把床头的灯打开，门锁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在你隔壁，有事就叫我。”高少川又开始唠唠叨叨地嘱咐，生怕她出什么事一样。
叶蕾蕾弯了弯唇，故意打了个哈欠，“我又不是小孩子，赶紧滚，我要睡觉。”
高少川手揣在裤兜里，摩挲了几下，往外走了几步，又倒回来走到她面前，拿出两部手机递给她：“喏，给你。”
叶蕾蕾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那两部手机，擡头对上他的眼睛：“干什么”
高少川撇撇嘴：“给你检查，证明清白。”
“那万一你有三部呢我不是就被你骗了。”叶蕾蕾有一说一，但其实心底是想逗一逗他的。
到现在，她基本相信他不是渣男学长。
高少川重重地呼吸了一下，把手机揣了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就要关门。
“等一下。”叶蕾蕾叫住了他，指指他已经揣进去的手机，“给我。”
“不是说不信吗”高少川笑了，拿出两部手机递给她。
叶蕾蕾接过来，转一下眼睛：“你那么有诚意，不检查一下好像对不起你。”
“小野猫，你当然对不起我……”高少川顿了一下，笑了，叶蕾蕾却觉得那个笑有点自嘲的意思在里面。
“小野猫，”他的表情严肃又认真，“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怀疑，但我这颗心，你是不可以怀疑的。”
叶蕾蕾被他看着心跳乱了一拍，撇开眼睛，“切!”高少川耸耸肩，“睡觉吧，我出去了。”
他关上了门，刚刚那阵心跳声好像更明显了。
唔——
怎么办
叶蕾蕾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手里，这个男人这么可以随时随地表白，她的小心脏受不住的好伐
而且，而且……
“额……”高少川打开门，就见她一系列捂脸的小动作，“咳咳!”
叶蕾蕾这下脸红了个透顶，干脆埋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这么囧的样子被他看到，自己高冷的人设都被毁了!
“密码是你生日，还有一个密码是0925。”
“晚安，小野猫。”
“晚安。”叶蕾蕾从自己的爪子里露出一双眼睛，亮亮的，脸颊红红的。
高少川喉结滑动一下，关了门。
艹!
……
入夜，万物寂静。
叶蕾蕾失眠了，翻来覆去地想，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生日，这件事她和兄弟们都没有说过，难道是石文炳出卖她
她得去问问。
叶蕾蕾用自己的生日密码打开了一部黑色手机，映入眼帘的手机壁纸让她眼前一愣。
是他的自拍，只有半张脸，笑得很开心，露出洁白的牙齿，背景是高中学校篮球场，他汗流浃背，青春年少。
样子比现在稚嫩了好多。
不远处有一个女孩子背着书包，可能是看见他在自拍，好奇地看了一眼，清纯懵懂，眼神很干净。
叶蕾蕾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那是高一的夏夜，叶蕾蕾没等到爸爸来接她，就在操场一圈一圈地走。
下了晚自习，有很多男生都抱着篮球来篮球场打一会儿。
当时她很好奇，这个男生怎么会有手机。开学第一天老师就要求他们不准带手机到学校，住校生手机全部上交，放假才可以拿手机。
而那个男生，却拿着手机肆无忌惮地拍照。
原来当时的那个人是高少川。
所以说，他们是同一个高中的!
叶蕾蕾心底一句“wC”，这t从高中追到大学难怪他“第一次”见她就说“好久不见”，原来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
但是……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暗恋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好久不见”是什么意思
叶蕾蕾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和他以前有什么交集。
抱着小小的震惊，叶蕾蕾又打开了相册，空的。
但是网盘里面却塞满了视频和照片，内存都快占满了。
叶蕾蕾咽咽口水，闭着眼睛念了三遍清心咒，捧着一颗好奇的心点开了视频。
视频很短，只有三四十秒，是在一个晚会。
她穿着迷彩服，唇角微弯，在台上拿着话题唱歌，是杨宗纬的那首《空白格》。
“……
你不再需要给我个答案
我想你是爱我的
我猜你也舍不得
但是怎么说总觉得
我们之间留了太多空白格
也许你不是我的
爱你却又该割舍
……”
高一入校军训，结束的时候，初中认识她的同学知道她唱歌好听，还拿过市奖，就被推了上去。
没想到被他录了下来。
到后来画面开始晃，有人在喊老师，紧接着画面就断了。
大概是军训带手机被发现了。
叶蕾蕾蒙在被子里笑出了声。
第二个视频是他去打篮球比赛，别人给他录的。
画面里依旧有她，她正在给班上的班草加油。
她还记得她暗恋了班草几天，但是人家有女朋友了，得知这个消息的自己还伤心了好久。
叶蕾蕾忍不住脸红，囧事啊，囧事啊。
最后高少川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战绩惨不忍睹。
当时她还很生气，谁不长眼睛欺负她的班草哥哥。
叶蕾蕾忍不住脸红，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真是不堪回首啊……
叶蕾蕾没有继续看下去，去翻了翻照片。
有一半是她的。
叶蕾蕾第一反应是有点窃喜，被暗恋，让她偷偷开心;第二反应是生气，他拍这么多照片是侵犯她的隐私了!这个法学生，居然一点都不遵纪守法!
叶蕾蕾突然不想看了，打开了另一部手机。
0925，这是什么意思
叶蕾蕾皱着眉，打开相册。
这次出乎她的意料，相册有很多照片。
偷拍。
光明正大地偷拍。
三分之二的照片里都有她。
有战队的日常训练，正式的比赛。
视频没有，应该是没敢录。
她把两个手机对比了一下。
生日密码的那一部有些旧，款式有些旧了，大概是他高中时候的手机吧。
……
叶蕾蕾翻完照片，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真的，有人能喜欢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吗
可是他为什么不出现在她面前呢
……
叶蕾蕾被早晨的闹钟吵醒。
八点了，赶早上九点的课，她还得回宿舍换衣服。
“唔……”叶蕾蕾翻了个身趴着，暗自懊悔自己怎么不换一件衣服呢，现在就这样出去好尴尬啊!!!
尤其是在知道了高少川的那些小秘密之后。
可是，可是该尴尬的不是他吗自己尴尬个毛线!
叶蕾蕾揉了揉头发，认命地起床开门。
屋子很安静，安静到她怀疑高少川不在家。
好吧，他确实不在家。
叶蕾蕾拿起客厅里餐桌上的小纸条：
洗漱用品是新的，早餐记得趁热吃，衣服是刚买的，绝对没人穿过。我在小区门口等你。Cs。
唔……
他还挺贴心的。
叶蕾蕾舔了舔唇，看向桌子上摆好的、还冒着热气的早餐，笑了。
椅子上放着几个大袋子，是衣服和洗漱用品。
叶蕾蕾抿唇，皱眉。
抱上东西，怀着复杂的心情进了洗手间。
……
下了楼，走几步就到了下区门口。
这所小区是高档住宅，不是谁可以买得起的。
昨天，他说是他赛车赢的，他还会开赛车
叶蕾蕾慢吞吞地挪到了门口，白雪皑皑之中，没看到他人。
他的手机在她身上，这怎么联系他
叶蕾蕾站了一会儿，前方的车突然对她鸣了一声笛。
叶蕾蕾眯着眼睛望了望，是一辆很小众牌子的黑色汽车。
高少川下车对她招了招手，她小跑过去，站到他面前。
喉咙突然卡壳，该说些什么
“早”
“早啊，小野猫。”高少川笑，雪地里格外耀眼。
艹!
她觉得再这么让他放肆下去，自己真的就喜欢上他了。
“还给你!”叶蕾蕾赌气似的把手机，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
高少川不明其意，怎么就还生气了
按一下电源键，得，没电了。
高少川用舌头扫了一圈下颚，抛了抛手机。
小野猫昨晚到底看了什么，这么大火气，手机都没电了。
上了车，叶蕾蕾双手环抱不理她，气鼓鼓的。
“怎么生气了我都证明清白了，你怎么又生气了”高少川实在想不明白。
叶蕾蕾瞪他：“你说为什么偷窥狂!”
高少川：“……”
“不是，我……”
“别解释，我不想听!”叶蕾蕾用手堵住耳朵。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烫。
她决定了，要和他冷战，保持一段时间的距离，不然真就认栽了!!
高少川看了她一会儿，确认她真生气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哄女生这件事，他，不会。
车，启动，开往学校，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