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何下惠

第78章第78章何下惠

池雨挨近时,连带着他身上的味道也靠拢了过来。

何奕宁睫毛抖了一下,那股与自己一样的洗发水香味涌进鼻腔时,嘴唇就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担心伤到对方,他不敢动,将主动权交付给了池雨,池雨因伤不好得活动,这一吻两人都不尽兴。

分开后,池雨抿了抿唇,好好地看了他一眼,扭开头,不吭声了。

何奕宁启动车,龟速运行的速度使得车窗外的景色像抽了帧的电影画面。

安静了许久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医生说锁骨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你喜欢的人是谁?”

“……”

“……”

“你说什么?”何奕宁没听清,主动把话题交给池雨,问。

池雨不悦地扯了下嘴角。

装没听清是因为不想回答吗?

过了会儿,他摇头,“骨折得不严重。”

何奕宁道:“以后别这么做了。无论是为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都不要做。”

池雨:“我爸死是死了,你就这么想当我爸?”

换言之:你咋那么喜欢说教人。

何奕宁哑口无言。

刚到宁希一中的时候,他常听张采文和池雨聊天。池雨对别人温温和和的,一和张采文聊起天来,时而蹦出的几句话能把话痨张采文怼得无言可对。

他当时还很羡慕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

换到现在,他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福消受了。

“你喜欢男的。”池雨道,“多久了?”

“……一出生就是了。”何奕宁说。

起初还好好的,怎么忽然说起话来夹枪带炮的。

“喜欢男的,所以能和男的亲?随便一个都行?”

何奕宁皱眉:“池雨。”

怎么把话题扯到这个地方的?

冷冷地喊了池雨的名字后,他忽然明白了。池雨是在为他方才亲吻时冷漠的态度生气?

他想了想,说:“我刚刚没有不想亲你,我只是担心弄到你的伤。”

池雨静默。

半晌,他道:“有病。”

有病的人才会亲和自己同一个性别的人。

何奕宁有病,他也有病。两个人都有病。

何奕宁笑了笑,轻松地揭开这个话题,“等回去要我帮你洗漱吗?”

“不用。”

“脸上的伤呢?疼不疼?”何奕宁道。

池雨擡手轻轻触了触脸颊,“还好。”

回了出租屋,开了门走进去,守在门口的糖果缠了过来,喵呜地叫着黏在池雨脚边。

池雨微愣,弯腰轻揉了下猫的脑袋,猫顺势擡起头蹭他的手。猫毛软乎乎的,隔着猫毛都能感受小猫鲜活身体里滚烫的血液。

他想起高中时,为了考第一不得不迷信地去摸何奕宁脑袋的事。他还记得何奕宁头发也是软软的,像小猫一样,在他摸过去时微擡起头蹭他的手。

是跟糖果学的吗?

“糖果真的很乖。她肯定也很喜欢你。”

背后冷不丁响起何奕宁的声音,池雨回神,擡头去看何奕宁时,才意识到自己蹲了下来。他仰着头,身高差使得他眼中的何奕宁高大颀长,那张精致的脸以如此刁钻的角度来看竟然找不到一丝瑕疵。

光被遮住后阴影留在脸上,精美得犹如雕刻出来的五官微微下扬——何奕宁也蹲了下来,两人的视线在水平上相接时,他擡手轻抚池雨的脸,“怎么一直盯着我?”

池雨微顿,向后一避,忽地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何奕宁伸手去拉池雨,被吓到的糖果一蹦从两人中跑了出去,将他的平衡也打乱了,他往前一跌,整个人都摔进池雨的怀里。

他的脸埋在池雨的肚皮上,软肉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落在衣服里的鼻子浸满了衣服的清香。

有只手轻推着他的顶骨让他擡起了头,池雨后背靠在墙上,弓起的身子使他低头看人的目光懒散而轻蔑。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懒懒的,“你头埋在我肚子上呼吸,很痒。”

何奕宁眼皮一跳,撑着地坐直。他心脏跳动变快,痒意缠着四肢,顺着血脉涌入某个地方。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欲要起身。

“何奕宁,我想抽烟。”池雨说。

轰隆——

何奕宁看向他,缠连的视线为那股痒意添柴加火,左脚跪在地上,倾身向前,一手撑墙,一手擡起他的下颌,凑了上去,小心地舔吻他的唇。

池雨闭起了眼,任由他攫取氧气,酥麻顺着神经爬过皮肤,比吸烟还能安抚他烦躁的心情。

接吻是种很神奇的感觉。

他潜意识还是觉得和何奕宁接吻这个事情很恶心,但他还是任由何奕宁和自己做这种事。

何奕宁在接吻上无师自通,轻车熟路得像个情场老手,控制着相吻的时间,让池雨换气,替池雨摘下蒙了雾气的眼镜,擦掉池雨嘴角的涎水。

停留在池雨嘴角的拇指轻轻摩挲,视线刮过脸颊上的淤青时垂了垂眸,原本适当力度的动作忽然暴躁了起来,擦过他嘴角,按在红色的唇瓣上,不轻不重地揉搓几下。

池雨眼神有些迷离,高度近视的眼睛在看人时弥散着一层光,那种眼神异常的迷人,也异常的勾人。他似乎不解何奕宁在干什么,伸出舌尖轻轻刮过那只手指,“你干什么?”

何奕宁眸子动了动,理智终于臣服于脑中的歪思,将食指伸进池雨的唇中,夹摸那片粉红的柔软,温润的视线闪过一丝失智的妄想,这是被原始支配的情绪。

池雨被他手指挑得加深了呼吸,微微仰着头张着口,小口小口喘着气,积在口里的涎水不受控地往外流,他吸了一下,口中的手指僵住了。

手指离开时带出银丝,何奕宁重新凑过来,吻住了他的唇,投入其中时又想起了池雨肩膀上的伤,克制地按住墙,扶着他的手却不断下移,钻进了衣衫。

经常弹钢琴的手指尖带着一层淡淡的茧,覆在细腻的皮肤上硌人,滚烫的手掌像暖炉,迁延在紧致的身侧。

池雨蹙眉,猛地推开了他,戒备地看着他,“你干嘛?”

何奕宁微微耸拉着嘴角,十分无奈地轻叹一声,一忍再忍,何下惠声成名在。

屋里瞬间寂静。

两人都保持原姿势坐着不动,何奕宁垂了下眼,看向池雨屈曲的腿间。

……了。

他被夭折的妄想所引发的消极情绪迅速消解。

池雨也起来了吗。

池雨追着他的视线低头,恼怒地伸手一遮,先发制人,“何奕宁,你……了。”

何奕宁没答他的话,往前一撑,挤到池雨面前,分开他膝盖的同时,一只手向下。

“我帮你。”

“你帮什么帮——”池雨还没说完话,忽然说不出话了。

也不是说不出话,是喉间差点溢出声音,他得紧咬住唇,憋住自己的声音,憋得热气涌在了脸上。

声音溃破防守,全部挤了出来,他不受控地哼了一声,又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担心声音从指缝间出来,又紧紧咬住拇指的关节,尖牙没入皮肉中,硬生生憋住了。

这次的奇怪感觉直击天灵盖,差些掀翻了他的颅顶。

何奕宁凑了过来,他对于此时的池雨来说像冬天的暖炉夏天的风扇,池雨双手揽住他的后颈,把憋在喉中的声音全都交付于唇舌之中。

烧耳的水声响了一阵后,池雨的呼吸变得急促,贴在他脸上的唇沿着脸颊往旁边移动,落在右边耳尖后,何奕宁轻轻舔了舔裂开的地方,“这里还疼吗?”

池雨屏气凝神都难以静下心,敷衍地摇了摇头,目光下移。

被这一幕连接着他神经的画面刺激到,眼皮疯狂地跳动,他咽了咽口水。

何奕宁的手很大,在做那个动作时已经挡住了整个,衬得小“池雨”格外秀气。

“我自己来。”

该死的羞耻感在这个时候涌了出来,他推开何奕宁,被扯到锁骨的疼痛让他清明了会儿,但高昂的东西让他不得不向天性投降,自己伸出了手。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一边咬着唇一边动作,何奕宁灼烧的视线火辣辣地望着他,他呼出几口气,“别看我。”

他急于解决,也没空去追究那道火辣辣的视线为什么没有听话地移开。

水破阀门,池雨望着一地污浊,迅速理好自己的衣服,拿过抽纸开始清理,一切弄好后他瞥了眼何奕宁,视线意有所指地刮过某个地方,“别想了,我不会帮你的。”

何下惠沉默地站了起来,走向卫生间。

池雨在他身后嘱咐,“好好洗手。”

何奕宁:“……”

池雨:“谢谢。”

何奕宁走向卫生间,反手关了门,靠着门深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呼吸。

“砰砰。”

门被敲响,被敲动的幅度震得背靠门的他晃了下神。

池雨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别洗冷水了。”

静了会儿,他声音魅惑又赋有魔力,“我帮你?”

久旱逢甘霖,再听一遍池雨的声音,他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何奕宁打开花洒,冷水兜头浇下来,浇灭了他脑袋里跳跃的火星,浇得他彻底坐实“何下惠”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