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陆远之被抓(三和一)……

第89章第八十九章陆远之被抓(三和一)……

八十九

阮风这几天过得很滋润,整日就是躺在炕上,吃吃零嘴看看话本。

他上辈子生了两个孩子,孩子读书的时候,他跟着学了一些,认识一些字,话本还是看的懂的。

“饭怎么还没好呢?我想吃排骨,今天给我炖些排骨,我吃的好了,才能养好身子,才能给你生孩子。”阮风将吃完的苹果核扔到地上,等着陆远之来扫。

以前他哪里想过自己会过这种好日子,刚嫁过来的时候,要伺候那两个老家伙,还有那两个烦得要死的小崽子,现在老家伙也死了,小崽子也送人了,相公还对他百般温柔照顾,现在他都觉得那个女人死的真值,牺牲她一个,换来他幸福的好日子。

他疑惑的看向外面,怎么相公今天没有回话?平日里早就殷勤的跟他说:“你想吃什么相公都给你做。”

他疑惑的下炕穿上鞋,刚走出房门口,就看到陆远之握着柴刀挥了过来。

阮风飞快的躲了一下,原本对准他脖子的柴刀砍到了他的肩膀。

皮开肉绽,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相公,你干什么?你要杀我?”阮风不可置信的尖叫出来,下一刻,柴刀又向他挥了过来。

他赶忙往外面跑,这个时间,村里人大部分都在厂子里,尤其是这两天顾安知考中秀才的事传进村,村长今天跟大家商量,由村长出钱,明天办几桌酒席,把顾安知叫回村来,庆祝一下。

现在他家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去厂里跟村长商量酒席的事情了,没人听到他的尖叫声。

他只能踉跄着往外面跑,陆远之怎么可能让他跑了,他特意选了这个时间,就想着赶紧杀了,赶紧把人埋起来,对外就说阮风出门买东西,一直没回来。

这个年代,人贩子很多,尤其是哥儿自己出门,很容易被拐走,拐走之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官府也不好查找,毕竟这个时代又没有摄像头,到时候阮风消失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算顾安知真拿这件事较真,还能上山去把山上的土挖个遍?把阮风的尸体找出来不成?

他对着阮风的背又是一刀:“我早该把你除掉,怎么能让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活在这世上?”

阮风痛的差点昏过去,他随手乱抓,把挂在墙上的一串辣椒给抓下来扔到了陆远之的头上,辣椒碎片飘进陆远之的眼睛,辣的他视线模糊。

阮风就趁着这个机会跑出了院门,一出院门,刚好碰到了杀猪匠。

村长让杀猪匠进村帮忙杀猪,为明天的宴席做准备。

杀猪匠和他的媳妇一起赶着驴车从他们家门口经过。

阮风看到了上辈子相公,下意识的就喊了句:“相公,救我!”

杀猪匠的媳妇听他叫自己男人相公,刚有些不满,就看到他身上的血,还有他身后追出来的陆远之,一下子明白过来,她以为阮风是在说相公要杀他,让杀猪匠救他,只不过受伤了,说话断断续续的,他们就只听到了相公,救我这两个词。

杀猪匠赶忙跳下车,一把将陆远之给控制住了,“你快把他送回家,他是阮白泠的弟弟。”

“我说他怎么长得这么眼熟。”杀猪匠的媳妇以前去过阮白泠爹娘家送货,认路。

她赶忙把阮风拉上车,把他送回了家。

爹娘看到浑身是血的阮风,吓得腿软,大夫都是杀猪匠的媳妇帮忙叫来的。

村长听说了这件事,赶忙叫自己的两个儿子先过去把陆远之控制住,他去阮风家瞧瞧。

村长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念叨:“咱们村什么时候出过杀人犯?真是给咱们村的祖先丢脸!”

村长到阮家的时候,大夫也到了,正在给阮风包扎。

“怎么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村长问阮风。

阮风疼的快昏过去了,他现在内心是又惊又恐惧,一口气把陆远之杀了一个女人,担心他说出去,想杀他灭口的事给说出来了。

“陆远之逼我一起把那个女人杀了,就埋在后山。”阮风把位置说了,村长和前来围观的村民听了都是脸色一变,他们竟然跟个杀人犯住在一个村子?

“赶紧把尸体挖出来报官吧,我们现在都知道他杀人的秘密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对我们下手?”村民们催促村长赶紧去挖尸首。

村长看着阮风这边有他爹娘和大夫看着:“你们一部分人去看着陆远之,一部分人跟我去山上挖尸体。”

等人走后,大夫跟阮风的爹娘说:“看样子是伤到了骨头和内脏,我能力不足,你们还是赶紧带他去县城医治吧,要是晚了,怕是保不住命。”

爹一听就忍不住叹气:“你怎么总惹麻烦事,瞧瞧你哥,就从来不给我们添麻烦!”

娘一听要去县城,也有些犹犹豫豫,她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看老伴身上的衣服,“咱们俩穿的破破烂烂的,去了县城肯定要被县城里的大夫笑话,赶紧换身衣服再去。”

他们两个转身去挑衣服了,阮风都要气吐血了,有气无力的说:“爹娘,救救我。”

他不明白,爹娘为什么在小事上总是很紧张他和哥哥,比如他和哥哥在家里打个喷嚏,咳嗽几声,爹娘就赶紧给他们熬姜汤喝,还给他们添衣服,可是遇到这种大事上面,就毫不在意了一样,他还不如几间衣服重要?还不如他们的脸面重要?

大夫都看不下去了:“快点吧,救人要紧,没有人看你们的衣裳!你们要是去逛街或者是喝喜酒,挑衣裳换就挑吧,可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杀猪匠和他媳妇也看不下去了:“算了,咱们赶紧把他擡上车,咱们过去,他哥哥不是在县城么,咱们送到县城医馆之后,再去找他哥哥过去一趟吧。”

爹娘听到杀猪匠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对,你们去找他哥,我们两个老家伙什么也不懂,跟着去也是添乱,我们就不过去了。”

阮风被擡上车的时候,看着为他忙前忙后的杀猪匠,忍不住流下了后悔的泪水。

上辈子他一直嫌弃杀猪匠,嫌弃他长得不英俊,嫌弃他一身猪骚味,嫌弃他衣服上总是油乎乎的,还有杀猪时留下来的血腥味。

嫉妒哥哥,凭什么哥哥当了官夫人,可是他只能嫁给一个杀猪匠,可是仔细想想,他已经过得比村里大多数人好多了。

每天都能吃肉,在家时杀猪匠和婆母不叫他做重活,相公婆母宠着他,比他爹娘对他都好。

每年都能做两三身新衣裳,还有新首饰,零嘴没断过,生了孩子之后,两个孩子也有婆母带,村里不少人都羡慕他,说他相公婆母什么都听他的,没让他受委屈。

可他却羡慕哥哥,觉得哥哥做了官夫人那才是真正的令人羡慕的日子。

可是这辈子他嫁给陆远之之后,把两辈子没吃过的苦全吃了个遍。

阮白泠正在酒楼庆祝顾安知考中秀才呢,今天酒楼饭菜打了八折,还办了一桌酒席跟店里的员工庆祝一下。

他们正高兴的喝酒呢,就看到杀猪匠跑过来跟他说:“你弟弟被他相公砍伤了,现在正在医馆呢,你爹娘没来,你过去瞧瞧吧。我们还要回去送货,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阮白泠虽然怨恨弟弟陷害傻子爬了他的床,但是听到他受伤要死了,还是赶忙和顾安知一起跑过去了。

阮风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县城大夫说倒不至于伤到内脏,但是伤口太大了,就算强行止血了,也愈合不了,只能等着皮肉溃烂而死,还不如现在就放弃治疗,给他个痛快。

“缝合一下伤口呢?这伤口虽然裂开的太大,不好愈合,但是你缝上不就好了。”顾安知与大夫说。

“缝上?你当这人皮是你身上的衣服?坏了就拿针线缝上?”大夫心说怎么来了个傻子?

阮白泠心说相公这是又犯疯病了。

“你试一试,银子什么的都好说。”顾安知追着大夫出去,想试图说服大夫。

阮白泠留在屋内陪着阮风,他还以为这辈子陆远之不会娶白月光了,他弟弟不会死,没想到上辈子发生在他身上的惨剧还是发生在了阮风的身上。

阮白泠拿着帕子给阮风擦擦身上的血,重生回来后他一直很讨厌阮风,但是现在阮风快死了,他又想起来他们小时候的一些事。

虽然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可阮风小时候更加体弱多病,小小的一团,总是躲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角,叫他哥哥。

小时阮白泠去哪玩都带着阮风,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给阮风,可能也是因为他总是把好东西都让给阮风,让阮风养什么了只要是他的东西就得让给他的习惯。

让给他,他也不会觉得感恩,不让给他,他就自己抢过来。

阮白泠忽然听阮风问他:“咱们两个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凭什么两辈子你过得都比我好?凭什么受苦的人一直都是我?”

“平心而论,你上辈子过得不好吗?上辈子的我为什么做了官夫人之后没多久,人就没了?你就没想过吗?”阮白泠感受到阮风对他的怨恨,但是他的苦难,不都是阮风亲手抢走的么,是阮风自己想要往火坑里跳,别人拉都拉不住。

“你是说,是陆远之杀了你?”若是以前阮风听到这些话,他肯定不相信,觉得阮白泠就是想破坏他跟陆远之的感情,嫉妒他能做官夫人,想要搅和他的婚事,可是现在被陆远之砍伤了之后,他不得不信了。

“上辈子,他看上了书院院长的女儿,跟人私定终生,但是他担心自家的条件不好,会把院长的女儿吓跑,就先娶了我,帮他照顾爹娘和弟弟妹妹,等他做了官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毒死了我,娶了院长的女儿。”阮白泠说起这些时,语气里满是疲惫。

没想到同样的苦,他和他的弟弟一人承受了一遍,这辈子,他定要让陆远之偿命不可!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阮风怨恨的说。

“在你成亲之前,我多次警告过你,陆远之不是好人,可是你信了么?每次说,你都嘲讽我羡慕你能嫁给秀才,羡慕你以后能做官夫人,觉得我在骗你,我能怎么办?把你绑住,不让你嫁人?”

“你还不如把我绑在家里。”阮风侧着头,流下了一行泪水,“对不起,哥哥,若是能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再跟你斗气了。”

阮白泠心说如果有来世,你可能会跟我抢我的傻相公吧,不过那些都是没发生的,这一刻,就当做你说的是真心话吧。

顾安知好说歹说,最后给大夫签了一个保证书,保证无论阮风死活,他们都自己承担,绝对不会让大夫赔钱、偿命,不会以此为理由找大夫的麻烦。

他又给大夫三十两银子,大夫这才勉强答应了替他把人缝上:“其实有时候也有一些死者家属让我帮忙缝合,他们觉得人死的时候身体开膛破肚,或者断了胳膊腿,到了阴间身体也是开膛破肚缺胳膊少腿的,算起来我真缝了不少。”

大夫熟练的拿出一套针线:“前天还缝了个被人捅了几刀肠子都掉出来的,我把他的肠子塞进去缝的,前年还缝了个砍头的,活人还是头一次缝。”

顾安知听他这样说,反而放心了一些:“还是个有经验的,那我们就更放心了。”

大夫摇摇头:“如果你们跟他没仇,还是等他死了之后再缝吧。”

“您就缝吧,万一缝完之后就好了呢。”顾安知还想让阮白泠帮忙给阮风嘴里塞块毛巾,让他咬着忍着疼,结果发现阮风已经晕过去了。

“这样真的行吗?”阮白泠平日里不会在外人面前怀疑顾安知,但是今天他还是忍不住了,趴在顾安知耳边小声问他。

“不一定,先试试吧,看看伤口别发炎,别感染,没准还可以……”顾安知说话的时候,大夫转头跟他说:“我们这有消炎的草药,给伤口消毒的草药也有,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不过那些给活人用还行,给死人用,也没有办法起死回生。”

“有就行。”顾安知拉着阮白泠站在门口看,他感觉阮白泠很紧张,浑身都在发抖。

“没事,大夫不是说原本就救不活,要是就活了,就是咱们赚了。”顾安知握着阮白泠的手说,“就是两个小伤口,缝好了,上几天药就差不多,现在是春天,还没到夏天,气温没那么高,不容易烂。”

“而且去年冬天我还挖了个冰窖,要是天热,咱们就敲些冰过来,降降温。”顾安知说。

“我一定要让陆远之血债血偿,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次我要他死!”阮白泠差带把牙都咬碎了。

穿越回来后,他只是想远离陆远之这个危险,想着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至于报复的事,有机会就报复,没机会就算了。

可是现在他却发现,如果算了,这将是一根扎在他心里的刺,不拔出去,将一辈子折磨他们。

而且他不招惹陆远之,陆远之还会伤害他身边重要的人。

阮风就不说了,上次他听说陆远之来书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顾安知是傻子。

当时他只是觉得生气,可是现在细想下来,若是以后顾安知做了官,陆远之还说顾安知是傻子,会犯疯病,皇上怎么可能放心让一个随时犯疯病的人做官?

他的相公每天读书那么用功,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最后很有可能因为陆远之的几句话而前功尽弃了。

必须得除掉陆远之。

“还好咱们那个院子没有退掉,等缝好了伤口之后,先安顿在那个小院子,请个护工帮忙照顾,来这边换药也近。”顾安知上个月带着阮白泠买了个大院子。

新买的院子是他们精挑细选的,住的离酒楼这边远了一些。

他们这个小县城也是分了区域的,南城更多是繁华的街区、酒楼,北城大多是种田的、贩夫走卒、一些作坊聚集地,之前他们摆摊的那个集市在南北城中间。

但是南城又分了两个区域,酒楼饭馆铺子又集中在一个区域,富人住的宅子、院子又专门聚集在一个区域,住宅去与商业区分隔开一段距离,保证了住的地方更安静。

他们买的就是富人区边上的一个院子。

院子是二进的院子,前院能住丫鬟小厮、车夫,他们住内院。

买了院子之后顾安知立刻就雇佣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外加一个车夫。

阮白泠说再雇佣个书童,他见好多读书人都带着书童,帮忙伺候笔墨纸砚,身边带个书童也气派。

阮白泠其实也是个在乎面子的人,之前顾安知刚开始读书的时候,阮白泠担心顾安知被人瞧不起,特意买了上等的料子,给顾安知做了长衫。

后来顾安知去书院读书,虽然是自费班,但是阮白泠一听那个班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立刻又花重金买了最好的笔墨纸砚,这些都是消耗品,顾安知说不用买好的,他现在又是初学者,买贵的都是浪费了。

阮白泠偏要给他买贵的,说再家练习用的笔墨用便宜的,去书院用的一定要用贵的才行,不能叫人瞧不起。

他们赚的钱除了投入进生意里的资金之外,剩下的都是对半分,阮白泠经常用自己的钱给顾安知买笔墨纸砚、做衣裳,还要掏腰包给顾安知买个书童。

顾安知还说:“你赚点钱都给我花了。”

“你之前说的,赚钱不就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么,买自己开心的东西就是值得的,而且你也给我买了很多东西。”阮白泠的衣服、零食全部都是顾安知买的,他们两个的钱都花给对方了。阮白泠还说他们分账分了个寂寞。

顾安知觉得以后会越来越忙,生意、读书、以后还要做官,确实需要个助理,买个书童当生活助理也不错,但是要好好挑一挑,还没挑到,这段时间他们只挑到了心仪的院子和几个佣人。

虽然院子离酒楼远一些,但是离书院近,他们早上可以坐马车,先把顾安知送去书院,然后再把阮白泠送来酒楼。

原本他们准备下个月把他们住过的那个小院子给退租,现在正好给阮风用来养伤用。

医馆里的学徒听到他们两个说回家养伤的事,小学徒觉得阮风也活不成了,跟他们说:“不如就放在我们这边养伤,我们这有地方,住一天只要五十文,我们可以帮忙照顾,要是发病,大夫还能直接帮忙用药照顾,要是人死了,我们还能帮忙擦洗、换衣裳。”

五十文对于阮白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虽然这五十文就只是床位费,医药费和饭食的钱要另算,估计住几天就要七八两银子,但是依旧不算贵。

可是阮白泠却扯了扯顾安知的袖子:“他这太潮湿了,不好养伤,你瞧窗台上那几个橘子都长毛了,我还是头一次见橘子也能长毛的,平日里咱们家放三四个月也不会这样,只会干了。”

顾安知顺着他的话去看,发现窗台上还真的放了一筐发霉的橘子:“这可是好东西啊,之前我看过一个视频,如果穿越到古代,如何制作青霉素的视频,要用到的就是这会发霉的橘子。”

阮白泠:“……”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要不要让大夫顺便也给顾安知开些药,看看能不能把他这个偶尔会发疯的毛病给治好了,免得以后真做了官,忽然犯病了,不仅丢了乌纱帽,连脑袋都没了。

顾安知问一旁的小学徒:“这些发霉的橘子是你师父养的吗?”

小学徒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又挪了挪:“完了,这有个疯的,一会让师父帮忙看看吧……”

阮白泠:“……”完了,让人看出来了,这以后可怎么好?

他觉得给顾安知治病,得偷偷的来,只有大夫一个人能知道,其他人不可以知道,他跟小学徒说:“他喜欢开玩笑。”

小学徒心说这人心真大,家里人在里面生死未卜呢,他倒好,还开起玩笑了:“那一筐橘子是上个住在这的病人的家人拎过来的,后来那病人没了,橘子就一直放在那,我这就处理掉。”

这段时间太忙了,忙的脚步着地,小学徒也就忽略掉了,他还想着还好顾安知提起来了,要是让师父瞧见了他偷懒,肯定要骂他了。

“你们不要了,能不能给我?”顾安知问他。

“你要这个做什么?”小学徒想着这东西难道有大用处?

“做药。”顾安知想着试试做些青霉素,万一阮风能用的上呢。

“只听说过陈皮能入药,没听说过长毛的橘子也能做药,你想要,就拿回去吧。”小学徒想着他可能有什么祖传偏方吧,省的自己扔了,就让他拿走了。

大夫这时候已经帮阮风缝合好了伤口:“人还活着,但是情况不怎么妙,你们是把人拉走,还是留在这边住?留在这边住,先压十两银子,我们每天在这十两银子里扣钱,如果他人没了,剩下多少给你们退多少。”

大夫心说人肯定过两天就没,等人没了,估计能退个两三两银子,不可能好了,就没说要是好了多住几天补钱的事了。

阮白泠交了钱,转头跟顾安知说:“咱们去报官,让官府把陆远之抓起来。”

“好。”顾安知跟他刚出了医馆,就看到村里来了两个年轻人来找他:“村长让你回去一趟,处理一下陆远之的事。”

“我们准备报官,让官老爷处理。”顾安知问他们:“陆远之杀阮风的时候有人看到过,直接送官府不就好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他以为村长是想让他回村亲自押送陆远之去官府,毕竟这是他们家的事,别人不好出手去管。

一个年轻人说:“阮风说陆远之杀了个女人,被埋到后山了,我们去了一帮人也没有把那女人的尸体给挖出来,后山那么大,一时半会也挖不出来,说不准被野兽给叼走了。”

另一个年轻人说:“若是阮风没有被砍死,只是受伤了,他们两口子打架,虽然动了刀,但也只是家务事,去了官府,官老爷也不一定会管。”

阮白泠气的不轻:“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不成?”

顾安知:“看来现在得救活阮风,让阮风亲自去山上帮忙找尸体。”

阮白泠有些担心:“就怕咱们把他救活了,他继续站在陆远之那边,反咬咱们一口可不好。”

顾安知忍不住叹气:“说的也是,我出钱雇人搜山!”

两个青年人听到顾安知财大气粗的话,觉得搜山这个活肯定能赚不少,跟顾安知讨了这个差事。

顾安知回村的时候,陆远之被家里人看管起来了,他咬死不承认他杀人了,而且他说他跟阮风吵架,是因为阮风在外面找男人,他杀阮风天经地义。

如果陆远之非要往阮风身上泼脏水,还真掰扯不轻,他们这的县官老爷也不愿意管这件事。

刚才顾安知回村之前去了趟县衙,跟县官老爷说了事情的经过,县官老爷一听是他们的家务事,太麻烦了:“等你夫郎的弟弟彻底咽气了,你再来找本官吧,到时候本官一定给你们秉公判案。”

县官是怕阮风万一被救活了,替他相公求情,阮白泠和顾安知一心软就原谅了陆远之,到时候掰扯起来不好办。

县官之前觉得顾安知是知府的学生,给他面子,可是陆远之如果不是顾安知的亲戚也就好办了,他就向着顾安知,可陆远之是顾安知的亲戚,别到时候闹个里外不是人。他觉得他现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正确的事。

没法,顾安知先回村召集人搜山,他也亲自去询问了一下陆远之,陆远之死不承认:“我是秀才,你们把我关起来不合规也不合法,到时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这话还真吓唬到不少村民,他们心说这是顾安知的家里事,县令老爷都不管,他们出什么头?万一陆远之没事,以后真让他做了官,报复他们怎么办?

几个看着陆远之的人说家中有事,找个借口走了,好在也是有人站在顾安知这边的,他们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说:“在那女人的尸首找到之前,我们帮忙看着他。”

顾安知:“多谢你们费心了,你们的好意我会记在心里,以后让你们做工厂的管事。”

他准备今年将工厂继续扩大,在外村多招一些人,他们村的一部分人可以做管事,管理这些外村来的工人。

那几个人听了也很激动,看来好心是有好报的。

其他胆子小的提前走的人听了这件事,一面后悔嫉妒,一面又觉得做个管事而已,等以后陆远之做了官之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

在他们上山搜寻尸体的时候,顾安知也没有闲着,回家研究做青霉素去了。

他把橘子皮上的那些发霉的霉菌轻轻刮下来,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制作。

如果这个做成功了,可以像红薯粉那般献给皇上,疯狂在皇帝面前刷脸,等他考中科举的时候,皇帝对他有印象,说不准可以直接给他封个高官,让他少走几十年弯路,不用从小官一点点的往上爬。

白月光的尸体在众人不懈努力下,第三天就找到了。

只不过已经成了白骨,根本认不出来是谁的尸体。

陆远之打死不承认:“你们随便找来一具尸体,就说是我杀的,你们这是逼我认罪,你们要害死我,我要报官,说你们害我!”

“这尸体上穿的衣服我认得,就是那天来找他的女人穿的衣服。”隔壁婶子说。

隔壁婶子很害怕,住在一个杀人犯的隔壁,太危险了,他希望官府尽快把陆远之给抓住。

可陆远之却打死不承认,即便县令把他传唤到官府,他依旧咬死不承认:“她跟我夫郎吵了一架,下午就走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山上遇到了野兽,或者是在山上碰到了歹徒,怎么能什么事都怪到我头上来?”

证据确实不足,现在唯一亲眼看到陆远之杀人的就是阮风了,阮风还昏迷不醒着,生死未卜。

县令看阮风快死了,才答应把陆远之关进大牢里,他对顾安知说:“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有没有被陆远之杀死,等阮风死了之后,本官就能定他的罪了。”

顾安知:“若是阮风活过来了,就可以指认陆远之。”

县令摇头:“这件事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他醒来之后向着他相公呢?”

“他差点被那个男人杀了,不可能再帮着陆远之了。”顾安知就不信阮风会站在陆远之那边说话,就不怕死么?

他带着自制的青霉素去医馆,大夫说情况不是很好:“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你们是拉回去处理后事,还是留在这边,我们帮你们处理?”

大夫这语气,好像不是在说人。

不过他见惯了生离死别,阮风这种情况不稀奇,要是真能保住性命,那才是奇迹呢。

顾安知将他做的青霉素交给大夫:“帮忙给他涂到伤口上试试。”

大夫瞧着他那一罐子奇怪的东西:“这是什么?你家的偏方?你自己来吧。”

“我下手没轻重,放心,出了事,我们担着,要不然我再给你签一张保证书。”顾安知觉得这个大夫手还挺稳的,之前缝合的伤口就缝合的很好,而且这个大夫也没有因为阮风是哥儿、伤的是后背和肩膀,就不给看病,跟城里另外一家医馆的大夫比起来,强太多了。

上次阮白泠胳膊被烫伤了,他带着阮白泠去看大夫,去的就是另外一家,那家的大夫一瞧是夫郎来看病,看的又是胳膊,死活不给看。

阮白泠已经习惯了,说就买些烫伤膏自己回去涂一涂就好了。

顾安知带着他去了现在这家医馆,大夫直接就给看病了。

在这个时代,这位大夫没有那么多封建思想,很难得。

大夫让他签了份保证书,按了手印,这才把他那罐东西给阮风用了:“要是你这东西真的好用,以后卖给我,能多救一些人。”

“就是材料十分难得。”顾安知摇着头跟他说,“不是那么好找。”

“这里头用了什么昂贵的药材?”大夫好奇的问他。

一旁的小学徒看了他那罐青霉素的颜色,“不会是从我们医馆窗户边上拿的那筐长毛的橘子吧?”

顾安知点头:“嗯,就是那东西。”

大夫:“……这不是胡闹么,从来没听说过烂橘子能治病的。”

顾安知:“人中黄都能拿来入药,发霉的橘子为什么不行?而且发霉的橘子也不好得,我们家的句子都是放干了,也不长毛。”

大夫一想也对,人中黄是甘草粉放进竹筒里,再扔到粪坑里发酵得来的,屎都能入药,为什么烂橘子不行?

万一这东西真有用,以后可以救活更多的病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不知道行不行,万一他青霉素过敏,怕是死的更快……”顾安知想着,阮风能不能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阮风好像挺缺德的,老天能给他活过来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