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为什么？是你？——
荼白像初遇烈马的少年男，抓着缰绳跟着一起狂奔在草原上。
颠簸、骐骥、狂浪沉迷绝伦...
很多年没这样彻底的在对方身上驰骋，兴奋过头的酡煜两次后，抱着人懒懒入睡。
第二天等他醒来时。
荼白已经坐上飞机北上了。
接下来两个礼拜，荼白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微信语音信息都没人接。
招标项目处于重要环节，酡煜走不开于是让小徐北上照顾荼白。
小徐的到来荼白没感到意外，这是对方的工作他无法干预。
和往常一样，对方照顾他的起居和接送他去学校。
同时，荼白还给他额外给开了一份工资。
元旦前唐钱毅约荼白在电影学院外的咖啡馆包厢见面。
“标书文件送上去了，三块地本来是一起投标的，但当地原住居民不同意，只能改为分开投标。”唐钱毅的集团背靠国资，原本投百亿地皮的项目是通不过批准的。
好在标书提交前几天，部门发来消息要将三块地皮分开投，他这才说服集团董事。
粤澳深度合作区的规划更偏向于外资和港澳合资企业，所以他的集团参与这次招标，所有人只当BAsf擡轿子送份人情给对方。
“辛苦唐哥了。” 荼白说道。
唐钱毅点燃一支雪茄，半磕着眼看他，过了一会儿才说：“评标委员会一旦公布中标企业，我这儿肯定会被调查，一旦做实标书泄密，你想过后果吗？”
那晚，酡煜睡着后。
荼白悄悄去到客厅，打开了那封外国人拿给酡煜的牛皮纸文件袋。
文件里面是一份三块地的标价底价和预估幅度价目表。
那时候荼白就预料到，地皮投拍可能会拆开，所以他把飞机场金灶湾那块儿地的标价，加了二十万 报给了唐钱毅。
唐钱毅是个聪明人，又是混迹地产行业的老油条。
没问荼白底价逻辑，直接把招标项目落到了旗下一间小公司。
既解决了向董事会交代，又将风险降到最小。
但是他还是担心荼白，所以这一趟必须得来，他要明确知道这位年轻的后生仔，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
“唐哥，如果真到了那地步，公司百分之八十盈利都给你。” 他看着唐钱毅，真诚说道：“帮我保住那块儿地。”
唐钱毅穿过雪茄白烟，看这位令人难以琢磨的年轻人。
这股韧劲和置之死地的决心，他很多年没见过了。
“小白，你有没有想过，罪名一旦着实你是要坐牢的。”
“合作区的开发本就是融合内陆文化发展而去的，你搞这一出不仅有阻碍国家政策嫌疑，还构成侵犯商业秘密罪。”
“唐哥，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荼白点燃一支烟，愣愣地夹在指缝上：“唐哥，金灶湾旧机场的荒地每年都有很多废弃的货箱，从十三岁到二十一岁，我都在里面居着。”
“从香山澳的地下赌场出来，又是是半边脸被打的没知觉，有时候是走路骨头都在响，不敢回出租屋怕吓着锱铢，荒无人烟的废墟货箱成了我的安全屋。”
他靠在沙发上，大半个身子淹在黑暗里：“你应该也听过那地方的传言，说半夜经常有鬼叫。”
“其实，那都是当年跳海赌车和打黑拳受伤后，实在是忍不住才敢半夜毫无顾忌的喊几声。” 说着荼白笑了一下：“白天再痛都得忍着，那地方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我不想被人赶走。”
“这么多年，我在那地方熬过了我整个青葱岁月....现在我有钱了，能买得起大部分城市的高额房产，可是我依然觉得，除了金灶湾的废货箱，没有一处是我的家。”
“哥，很多人说家很温暖是幸福的港湾，我这辈子是没福分尝到了。” 荼白的语气明显有些哽咽：“唯有靠近那块儿人人却而生畏的地方，才让我有了几丝家的温暖。”
包厢里出奇的静，只听到烟燃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唐钱毅起身拍了拍荼白的肩：“无论是三年还是十年，那块儿地，哥一定给你留住了。”
元旦放假。
荼白回了滨海。
假期最后一天，他让诺亚带着锱铢去以色列旅游，又走私人账户给Anders打了一笔电影违约金。
偌大的豪华大野别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安静得不像家。
小徐是和他一起回滨海的，这么多天酡煜一直没骚扰他。
直觉告诉他，对方已经先一步得知了标书出了问题。
评标委员会在1月10日，星期四。
公布了中标企业公司。
头两块儿地BAsf中标，金灶湾地皮则是名不经传的一家国资旗下小公司。
同时对外公布了这次投标涉嫌泄密。
社会运行规则有两套，一套是摆上台的，另一套则是塔尖上私下达成共识的。
百亿项目招标涉密事件，直指那家国资小公司。
一时间舆论发酵，成立专案部门。
唐钱毅打电话给荼白，让他放心，公司从竞标开始，每一个流程都在合理合规下进行，就连他透露的底价，唐钱毅也是在合规的开会讨论中，让团体人员按照逻辑推理出来的。
明面上是查不出任何一点纰漏，能联想到荼白。
但这都是明面上的那套规则。
第二天，一大早。
酡煜驾着一辆跑车，声浪环绕在整个高尔夫园区上空。
直到跑车直接撞上荼白别墅外的大门声音才停下来。
比荼白先到场的事，物业和保险业务员。
“马尿喝多了——”
“为什么？是你？——”
两人隔着两层楼的距离异口同声道。
荼白站在楼顶露台俯瞰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的寒意却令酡煜不陌生。
大门关着，荼白没打算下去，只是那样盯着满眼怒意的酡煜，嘴角慢慢露出前所未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