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这一世算什么呢?

第71章 这一世算什么呢?

两人在雪地里两次。

荼白手里抓着雪,雪在他手中一点一点融化,最后要么散了,要么化成温水。

回房间时,两人头发上沾着雪花。

那件大功臣羊绒毛毯被无情地留在了雪地中。

到浴室后,本来站在花洒下驱寒冲洗的两人,莫名又到了浴缸里。

热水浸泡下,荼白的皮肤更红了。

酡煜见他胸口的牙印不对称,打着完美主义的旗号,将人双手按在头顶,开始修正不完美。

三两下,没灭干净的火焰一下子腾起。

…..

第二天,小徐打电话来时。

酡煜正在被子里与他温存。

高尔夫是去不了了,酡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从昨晚到今早,几乎没怎么休息过。

保险套用光了两盒,他还是觉得不够。

只要看到荼白闭着眼的样子,他就感觉这个人离他越来越远。

他渴望两人做爱时,荼白看他的眼神,专注又充满迷恋,仿佛只有看到他流露出那样的眼神,他才能感觉荼白没走那么远。

电话铃声在地上响了半个多小时,酡煜才意犹未尽从荼白身上下来,捡起地上手机。

“就tm非得一直打吗?”酡煜气焰有些大,又继续开骂:“老子要是萎了,你丫的这通电话脱不了干系——”

电话那头的小徐,头冒黑线,深吸一口气,小心开口:“老板,oliver

自杀了,他的父亲想与你通话——”

酡煜转头看向床上的荼白,脸上泛着抹不开的情欲,他弯腰亲了一下额头:“宝贝儿,你太累了,好好休息。”

安抚完荼白,他拿着没断线的电话出了卧室。

荼白只知道电话是小徐打来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已经困得不行的他,根本无力气思考,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木屋里没有酡煜的身影。

壁炉烧得正旺,厨房还温煮着他爱吃东南亚菜。

最后在他亲自打造的迷宫出入口见到了小徐。

小徐乐呵呵地在迷宫里走了三遍,这次是用最短时间出来的,看到荼白笑呵呵打招呼:“小白哥,你醒了——”

荼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看了一眼那晚作案现场。

羊毛毯不见了,压下去的深沟也都被新的雪填了。

万幸,不至于当场社死:“你什么时候来的,酡煜呢?”

小徐避重就轻答:“我昨天就来了,老板说不能打扰你休息,所以昨晚我回了山下,今天早上才上来。”

“对了,小白哥,你应该饿了,厨房的温着东南亚菜系,都是我今早带来的,现在刚刚好。” 说完,避开荼白的眼神,朝厨房走去。

不用多说,更不用追问。

小徐的到来,说明酡煜走了。

他看着放在门口角落的高尔夫球具,露出一抹苦笑。

听听就好,别当真,别期待,你会好受很多的,荼白。

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进到屋里,小徐已经把饭菜摆好了。

“小白哥,吃完去高尔夫场吧,老板请了前冬奥会高尔夫金牌教练教你。”

荼白低头吃饭,点头应了一声。

他知道小徐没话找话是怕他问酡煜动向,其实大可不必担心,他根本没那个资格过问。

就连小徐现在在这里照顾他,也都是没道理可言的。

他感觉自己就像酡煜房间里众多玩具中的一个,酡煜想玩儿时就会一天到晚抱着、搂着。

玩腻了后,把打招呼地丢在一旁,等待他下次召唤。

人嘛。

看得透彻,想得清楚,却就是做不到!

荼白没有去学高尔夫。

他借故说自己想在山上多看两天雪景。

木屋只有一间卧室,小徐也不好留在山上。

到下午时,便乘私人飞机下山了。

和荼白约定后,一天后来接他去高尔夫场。

独处,是荼白最不用学的技能。

他可以一个人打开扩音器广播剧,开着铲雪车堆一个比他还高的雪人。

除了总会想起酡煜,其他好像都还不错。

离木屋不远的地方是一座深林,那天酡煜开山地车时,他们从那里经过过。

今天他想一个人去那片森林走走。

大雪纷飞,走几步身上的雪就多一层,长靴踩在雪地里发出吱吱声。

路不算好走,他心情还不错。

白色的冰雪净透,净白像是能净化掉一切乌烟垢脏。

上辈子,撑不下去时。

会拿着手机反复播放雪景画面,像是有某种魔力,盯着屏幕看一会儿,又有了撑下去的动力。

万里冰封的雪地里,留下来一串脚印。

他回头看着那脚印,有种这世间只剩下他一人的形单影只。

没有归处,不知去处。

他走了很久,在一片树干笔直的树林底下休息。

躺在雪地里,望着树干结成的冰,听着被雪压断枝条发出的声,还有不远不近的鸟鸣声。

仿佛自己就是《纳尼亚传奇》中的主角,藏好了,人羊兽会发现的。

他闭上眼,感受雪花落在脸上的冰冷,感受静谧雪林中的另一个世界。

落雪渐渐掩盖了他的腿脚和上半身。

天边是深蓝调色,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正准备起身,耳边传来一阵阵摩托车引擎声,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正朝着这边来。

酡煜说过,这座山最近这段时间除了他们不会再有别人。

是酡煜回来了。

只是一个想法,他人就从雪地里蹦了起来。

目光朝着雪地摩托方向望去。

一颗心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明明才分开一天。

摩托车声浪越来越近,荼白的心跟着也越跳越快。

护目镜后,一双漆黑明亮的眼里出现了两辆摩托车。

一红一黑,一前一后。

那件红色的滑雪服套装他认识,因为前不久酡煜正是穿着同款开得山地车。

一定,肯定,那就是酡煜。

双臂不由自主张开,像是在等一个久违的拥抱。

雪地摩托距离愈来愈近,50米、30米…似乎没有要停的打算。

荼白想酡煜说过,飙车的都喜欢围着中心的转几圈再停下来。

周围虽然有树林,但摩托车穿梭转圈还是绰绰有余。

目光落到一身黑色滑雪服身上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张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马上放下。

还好都带着头盔和护目镜,不至于让对方看出脸上的羞涩。

刚垂下手,两辆摩托车直直朝他而来,大脑意识要避开,但一想到现在动反而会影响对方,于是他选择站着不动。

下一秒,摩托车以两百多迈的速度,越过一个小山丘,在半空划出一条抛物线。

对准荼白胸口猛地撞了上去,摩托车尾胎压着他的头盔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紧接着第二辆摩托车从侧袭来,车胎在荼白腰上压过。

剧烈的碰撞和车胎碾压,导致他上半身无法动弹,

强烈地疼痛感从腹腰向全身蔓延。

耳边充斥着摩托车不断挑衅地声浪,无从躲避,来不及思考。

两辆摩托分别从两侧同时飞来。

小腿和胳膊同时被重重砸了一下,他听见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然后是摩托车声浪越来越远。

天空飘来的雪花落在被砸坏的头盔上,又一次感觉到了死亡在靠近。

他痛的额头冒冷汗,手背青筋凸起,嘴角咬破了皮,开始渗血。

闭上眼是酡煜穿着红色滑雪服开山地车和雪摩托的重影,最终在眼前合并为一个完整的,不可一世的酡煜。

是前世第一次见酡煜的样子。

高傲、轻视、鄙夷、狂妄——

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开始滑落,沉默地,克制的,像两条雨线连绵不断。

雪,似乎越下越大,雪花落在头盔上成了积雪,他几乎快看不清头盔外的天色了。

上辈子死在车祸场。

好歹也是去领奖的路上,算得上为名誉赴死。

这一世算什么呢?

没奖拿,也没好好搞事业,跨越大半个地球,挑了个最冷的地方。

是喜欢的雪景,也不算亏。

他这样想着,想着就开始笑了。

一笑五脏六腑都跟着痛,他松了口嘴角不断往外冒鲜,不是咬破嘴唇的,是从身体里冒出来的。

阎王。

阎王大人,为什么还不来。

对了….阎王大人说他去团建了。

那我现在死了谁来带我去阴府?

不对….我还没替阎王跑完系统数据…应该,应该死不了….

头越发痛和晕,昏沉地想闭眼休息。

好累啊….好累…

…….

“Anders,你的舅舅靠谱吗?荼白进去都16个小时了?” 李琰抓着Anders的胳膊,忍不住问道。

这是他第16次问同样的问题,Anders只能耐心且无语地一再表示,他舅舅是顶尖的外科专家,由他亲自主持手术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李琰只能点点头,然后走到一旁咖啡机旁再续上一杯黑咖啡。

找到荼白时,他全身泡在雪地里,只剩下微弱地呼吸声。

送到医院抢救时,防风衣里面全是鲜血。

得知荼白新交往的男朋友是酡煜后,他立马放下手头工作以最快速度赶到挪威。

到到挪威后,荼白给他的定位已经到了芬马克郡。

多方打听才知道酡煜带他来了Anders一位故交私人滑雪山脉。

他不敢相信,如果今天不执意带着Anders到这里来,后果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