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二月初二
几日后各世家公子就收到秦卓潇递来的帖子，邀约各位公子二月二在美周巷的楼外楼相谈。
世家公子有史以来第一次收到秦卓潇的帖子，脸上都表现出惊讶之色。
如今衙门已经动土开凿，不出七月即可完工。这衙门的官员之位，迟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都想过来探探秦卓潇的口风。
在确认地点后又纷纷狐疑，不是钰堂花楼，不是上等茶馆，而是个叫楼外楼的地方，第一感觉这定是个赌坊。
程北眼周乌青，每每念及秦卓潇身旁之人，便觉胸口如有巨石坠压，郁闷难当，面色阴沉至极。
程行野上次进宫觐见，承光帝言要将元美和程北赐婚。圣上金口玉言赐婚，谁敢反驳？
眼下小儿子不可人道的事也就父子三人知晓，程行野想着只要将元美取回入洞房前医治好小儿子的病就可，夜深归府后将赐婚一事如实相告兄弟二人。
并言道：“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可错过眼下赐婚一事。”
自从得知自己要和元美成婚，十几日的光景程北就瘦了一大圈。
他喜欢逛红馆更喜欢那里的公子，去花楼是为了玩玩金银赌局。
程南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结果还未可知，切勿过于忧心此事。”
“大哥，你会帮我的对吗？”
程南未语。
裴赫泫则手持玉尘凉友扇，亲自跑了一趟郡王府，给胥荣下邀约请帖。
“郡王，我来兑现承诺！桌球开张的日子已经定下来，就在三日后。”
“三日后？那不就是二月初二。1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龙擡头好时节。”胥荣连连点头，“不错！日子不错！”
值此良辰，筹备多日的桌球铺大门两侧高高挂起大红灯笼，百尺长的鞭炮摆放两侧。
秦卓潇还重金请来了京都最好的舞狮队，红衣小厮手持铜锣在前开道，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长街上人声渐沸，路过的百姓纷纷顿住脚步议论纷纷，连连猜想这是个做什么的铺子。
巳时初刻，新漆的朱红店门前裴赫泫身着桃粉色锦袍，衣摆绣着缠枝牡丹，金线绲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今日小店开张，诸位赏脸可进小店一观！”
老板擡手拽下红绸，“揭匾！”猛的一拉楼外楼三个鎏金大字在匾额上乍现。
裴赫泫又朝齐箴点了点头，齐箴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火，房檐下的十几挂百子炮噼啪作响震澈云霄。
舞狮队应声而起，从狮口中吐出开业大吉，财源广进的红绸。
炮烟裹着红纸纷纷扬，店内鱼贯而出十二名青衣侍女，个个身材婀娜长相美艳。
手托镶金承盘，将蜜饯果子如天女散花般抛向人群。
又鱼贯而出十二位青色锦袍男侍，也是个个手捧镶金承盘，里面摆着持平的铜钱。也同侍女一样抛向人群，引得路人疯狂争抢。
秦卓潇微微欠身，对着裴赫泫的耳朵有意的吹了一口热气。
“不许离姑娘那么近，听到没有？男人也不行。”
扑哧一声，裴赫泫用手掩着唇，做出一个笑不露齿的表情，“心眼小！”
街角卖糖人的商人咂舌：“好大的排场！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这是个干什么的铺子。”
旁边的卖香包商人回道：“你看看那个老板身后那位面相不凡的公子，穿玄色锦袍那位，那是老国公的独子。”
糖人商人踮起脚，伸手指着问道：“是不是那个人，头发高高竖起戴白色玉冠那个？”
“对，就是他。我猜这位也是谁家的公子，在他们的眼里就这…”香包商人拿着手里的几个碎银子，颠在手心，“扔地上人家都不会捡，此等铺子不是你我能去的起的。”
话音未落，就看见不远处有浩浩荡荡的马车和轿子往这边赶来。
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糖人老板放下手中的糖人，香包老板把手中碎银子揣进怀里，一同往人群中走去。
“这是皇亲国戚吧？你看那个轿子上面，那可是龙啊！”
“看样子半个京都的达官贵族都来了，”香包商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况，人群又举步艰难，只能踮起脚尖，“以后，这条街算是不能消停喽！”
轿辇顶顶精美，马车个个华锦，奴才跟在两侧陆续停在朱红大门前。
穿着不凡的人络绎不绝从轿子，马车上下来。
小厮开始络绎不绝喊道：
“郡王前来道贺！祝开业大吉！”
“李公公前来贺喜！祝生意兴隆！”
李公公能来是裴赫泫没想到的，这排面似乎大了点。
裴赫泫赶紧提步上前热情迎接，颔首答谢，“恭迎郡王，李公公莅临楼外楼！”
李公公伸手请胥荣先行，胥荣点头算是回应，迈着大步踏入大堂。
后面的轿撵还有白沧兰、程家双子、祁方、关羿伦等，在往后还有一些世家子弟的轿撵都是应秦卓潇邀约为都门直隶司一事而来。
算无遗策的人，单单忘了一个人。
“老夫人，我们前方还有差不多七八顶轿子和马车一时过不去。”
姚渥丹也赶来凑热闹瞧瞧干儿子的店铺，听到青果的声音轿帘从内掀开。
“说明潇儿做得好！”
这是秦卓潇在用另一种方式为这个弟弟在京都打响第一炮。
四人先后踏入楼外楼大堂，李公公高举起手中圣旨，“裴赫泫，接旨！”
没想到这李公公不光是来贺喜的，人家是来传旨的，大堂内齐刷刷跪了一地的人。
裴赫泫跪地恭迎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秦卓潇所奏都门直隶司事宜，裴赫泫才能谋略广博敏捷，胸藏济世之才，学贯天人尽堪国用。今特授裴赫泫都门直隶司左长史一职，赐玉牌，朱坊巷府邸，钦此。”
“裴长史还不起身接旨！”
“臣裴赫泫，谢主隆恩！”
此时，世家公子刚好踏入楼外楼，十几位公子正看着刚要起身的裴赫泫。郡王胥荣高坐在上位，在看看发帖邀约的秦卓潇，一时竟都猜不透此人到底是何等出身来历。
“这可是都门直隶司第一个赐封官员！”
“皇上御赐第一人！！！”
“他谁啊？上次在钰堂花楼是不是也是他？可惜我不在。”
“听说，最可怕的是他知道每个人的秘密！”
门外站着程家双子顿住脚步停在楼外楼的外面闲耳旁听，祁方就在身后看着兄弟二人的面部表情变化。
程北咬着后槽牙，自然知道这楼外楼是姓裴的铺子，刚要转身离开被程南抓住肩膀用力捏了两下，“不可冲动。”
白沧兰刚擡一只脚迈进大门，奴才就过来禀告，“主子，关公子的轿子刚到。”
话落，他转着身子眼睛落在不远处，又把刚刚落地的脚收了回来，转身朝关羿伦走去。
“那你们可知道，最近京都的云北白药出自谁手？”
目光齐齐看过来，“谁？？？”
“——就是他！！！”
……
1摘自《幼学琼林·卷一·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