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屈辱

陈墨以为靳野会发怒，会生气。

可是他没有。

出乎意料那般，靳野在手上涂了一点粥，向陈墨缓缓走来。

陈墨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

他想逃。

靳野的手轻柔扶到自己头上，把那只涂了粥的手往自己手里塞。

“吃。”

陈墨狠狠将头扭过一边，虽然他现在已经饿的不行了，已经一天多没有吃饭，他就是不想陈靳野做的东西。

“我说吃！”靳野扶住他头的那只手突然用力，强迫他不动。

那带着粥的手指被送到了自己嘴里，陈墨感觉自己像被羞辱了一样，张开嘴，狠狠地向下咬下去。

本以为靳野会因为疼痛收手，可直到血腥味在自己的嘴里蔓延，靳野的手还放在自己嘴里。

“唔.....”陈墨好像想说什么。

靳野拿出他的手，“好吃吗？”

那股血腥味不知怎么的让突然让陈墨干呕，其实更多是心理上的恶心。

靳野连忙拿水过来，慢慢地给陈墨顺着后背。

“靳野，你别装了行吗？”

靳野看着陈墨粗糙的脸，曾经这么温柔的人此刻却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大概是自己真的伤了陈墨的心。

可是现在一切都偏离了正轨。

回不去了 。

“我没有装。”靳野看着自己受伤的手，一板一眼地认真说道。

“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陈墨感觉自己跟靳野根本交流不了，他干脆靠在墙上，紧闭着眼睛。

靳野到厨房，又盛了一碗粥出来。

这次他没强迫陈墨，而是放在他能触碰到的地方。

“你记得吃。”靳野说完，就调低了空调温度，顺便把屋子里的灯闭了。

他这次没有离开，而是进了曾经陈树的屋子。

房间里面又变成了漆黑一片，旁边的热粥，以及嘴里的血腥味还在提醒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陈墨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把自己紧紧蜷缩在一起。

太冷了，肚子也太饿了。

陈墨越想越生气，凭什么靳野要把他关在这里，一把踹翻了靳野放自己旁边的粥。

他开始从一开始数数字，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觉得自己肯定会出去的，在下顿饭之前。

他闭上了眼睛，睡着了肚子是不是就不会饿了。

他做梦了。

梦里他坐着一只小船，船下是一望无际的黑水，那黑色的水无边无际。

他奋力挥动着船桨，企图逃离这一片黑色。

可这片黑水，实在是太大了。

不知道划了多久，他又饿又累。

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片长满了各色果子的小岛。

陈墨饿得两眼发昏，恨不得跳进水里游到小岛。

他靠着最后的力气，在岸边停下了船。

就在他登上岸边时，自己的两只脚突然被两只冰冷的手拽住了。

他颤抖着身子，被拽得离那小岛越来越远。

他气的不行了，回头一看。

是陈树和陈徳庸。

那两人的脸上沾满了水草，整个人都湿哒哒的，像刚从地狱里面爬出来。

“儿子。”“弟弟。”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在身后响起。

“你为什么不管我们了啊？”

他爸和他哥的声音阴森恐怖，带着怨气重复着这两句话。

陈墨使劲往岸上爬，可是后边两人将他拽的越来越紧。

黑色的水漫过头顶。

就在陈墨即将窒息时，他醒了。

还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腔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太饿了。

陈墨伸手摸索着，终于摸到了被自己踹翻的粥。

他趴在地上，狼狈地一口一口塞进嘴里。

粥已冷掉，陈墨边吃边哭，他哭自己的没有志气，他哭他没法照顾好他爸和他哥。

“靳野！我要杀了你。”陈墨趴在地上，湿冷的粥沾了他满脸，带着满腔恨意说。

靳野坐在陈树的屋子里面，面前的电脑屏幕幽幽亮着光，画面里是陈墨的实时画面。

他在改造这屋子时候安了无数个监控。

而他建立了自己的服务器，这些数据并不会被警察查到，更不会公开。

也许恨比爱长久。

靳野纤细的手指抚摸上电脑屏幕。

恨如果能让他记住自己，恨就恨吧。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墨趴在地上把所有的粥都喝光了。

那陶瓷碗的碎片他看不见，把自己的嘴划了好几个口子。

“靳野！靳野！”陈墨突然想上厕所，他大声地叫着靳野的名字。

他就要憋不住了，空调开得太冷了。

“求你了......靳野......我想上厕所。”陈墨的声音带着哀求。

没有回应。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膀胱放松的那一瞬间，他的自尊，他身为人的基本尊严，好像也随之而去了。

一行清泪自他的眼眶里流出，他闻到了自己的尿骚味。

“靳野！！”陈墨红着眼睛，死死抠住地板。

空调吹的他不停地发抖，裤子冰凉凉地贴在自己的身上。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靳野走了过来，将陈墨的四肢的镣铐解开，抱着人进了浴室。

他们家浴室变了，给安了大浴缸。

但相比之下更狭窄了。

陈墨被光溜溜地放在浴缸里。

靳野有些带着薄茧的手为他清洗着身子。

陈墨的双眼空洞无神，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

明明是自己和家人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可此刻他却光着身子，而靳野在一边给自己洗澡。

“都破了。”靳野拿过他的手腕，心疼地说。“下次不要这样了。”

陈墨转过身子，他不想看见靳野。

温热的水环绕着陈墨，浴室里很暖和，他感觉自己好累，好累。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陈墨睡着了。

靳野俯身，亲了亲陈墨干涩的嘴唇。

这样不够，不够恨。

陈墨又醒了，这次他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却是在温暖的被窝。

床头留着一盏淡黄色的小灯，空调此刻开到了合适的温度。

他打量着四周，虽然家具布置变了，但他还是认出来这是他爸陈徳庸的房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握紧了拳头，发誓等他出去了一定要狠狠报复靳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