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恍如隔世
苏思被夸得心花怒放，又殷勤的削了几种水果，整整齐齐地到盘子里等着给陈墨享用。
“请陈墨大王吃！”苏思举着果盘，雪白的手臂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总是能逗得陈墨开怀的笑，笑声在空荡的病房中回荡。
这一刻，陈墨恍惚觉得，要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多好——不用想他爸他哥，不用为生活费发愁，不用担忧未来，只要享受当下的温暖就好。
陈墨甚至开始考虑，高考之后是否要真的接受苏思。
综艺节目正放到搞笑片段，两人笑作一团。笑声渐歇时，陈墨发现苏思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吗？”陈墨有些脸红地低下了头。
“我发现你真的很好看。”苏思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毫无修饰的语气说。
那双大大的眼睛盯着低着头的陈墨，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得意。
就像是猎物即将上钩时，那老套猎人势在必得的表情。
“谢谢。”陈墨手里攥着被子，耳尖却更红了，小声地说。“你也很好看。”
“吃嘴上了。”苏思有些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嘴角，“小墨，我之前说过的话永远作数，我发现我还是很喜欢你。”
苏思的手还在轻轻摩挲着他的嘴角，整个人也坐了过来，几乎要贴上陈墨，眼神火热地看着他。
陈墨的心微微一颤，他不敢去看苏思那灼热的目光。
陈墨的心跳漏了半拍，他不敢直视苏思灼热的目光，只能死死攥着被单，“我会考虑的...等高考后...”
“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艾黎昕戏谑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陈墨惊慌的擡起头，看见靳野僵硬地站在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想躲开，苏思却在这时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小陈墨，你刚才说你喜欢我呀。”
“苏思，你叫我们来就是让我俩看这个？”艾黎昕嫌弃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有些不耐烦地说。
“哪有呀~”苏思委屈地撇嘴，“我想让你们看看陈墨。昨天捡到他的时候他烧的老厉害了。”苏思担心地看着陈墨说，那语气里面充满了委屈。
艾黎昕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哐”一声，靳野摔了门，走了出去。
陈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却也没敢向靳野那边看去。
“你俩真有病。”艾黎昕留下了一句话恶心他俩，也跟着靳野跑了出去。
苏思安静地轻抚着陈墨颤抖的背，“别怕......”那动作轻柔，陈墨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走廊里，艾黎昕的声音回荡着“靳野！靳野！”
这地方他好像来了好几次，他才想起来每次都因为陈墨。
艾黎昕一遍一遍喊着靳野，走廊里的人就像看神经病似得看着他。
最终艾黎昕在应急通道里面发现了靳野。
“你......”艾黎昕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靳野，一瞬之间他仿佛憔悴的不成样子，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面余怒未消。
他一口一口着咬着自己的指尖，那无名指和中指的指尖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
“靳野！”艾黎昕一把夺过了靳野的手，有一滴鲜血也流到他的手上。
“你他妈为了那傻逼，你疯了？”艾黎昕死命地攥着靳野的手，质问道。
“那他妈苏思玩的多花，你知道吗？”
“他就是没玩过陈墨这款，想换换口，你至于吗你？”艾黎昕恨铁不成钢地说。
靳野突然擡起头，漂亮的双眼通红地盯着艾黎昕。
艾黎昕被看得一愣。
他从未见过这么失态的靳野。
“你......你你不是。”艾黎昕迟疑地说，握着靳野手臂地力度也逐渐放松。“你不是说，他就是个跟班吗？”艾黎昕迟疑地问。
靳野冷冷地看了艾黎昕一眼，随后下了楼。
“哎，靳野！”艾黎昕要追，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回事。
靳野浑浑噩噩地打了一个车回家，他跑到自己的卧室里面。
他跪坐在地上颤抖着打开床头柜。
玻璃相框里，两个少年笑的一前一后，笑的意气风发。
黏腻的汗粘在靳野身上， 他索性把上衣脱了。
他哐当一下把相册磕向地面，玻璃碎片四溅。
靳野闭上眼睛手里拿着那张照片，浑浑噩噩地躺在那一堆碎玻璃渣上。
痛苦让他闷哼一声，他慢慢拿起那张拍立得，被咬烂的手指轻抚上陈墨腼腆的脸庞。
然后他轻轻地落上了一个吻。
......
陈墨继续他的高中生活，只是靳野的座位永远空着。
每天入睡前，他都会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发呆。
靳野的被褥已经被学校收走，跟从未出现过在这里一样。
陈墨又恢复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崔闻问和宋则洋都问过他要不要一起吃饭，可陈墨每次都是笑着拒绝他们。
靳野就好像没来过这个学校一样，他每次想靳野了，就会拿出那张被精心保存的拍立得，静静地看着当时的两人。
他努力的想把这个人忘了，可每次关于靳野的传闻就像风一样吹进他的耳朵。
无非是保送了，还是出国深造了，各种各样地都有。
他独自熬过了高中时代最后一个冬天。
上个冬天他有朋友，有靳野。
可这次又剩下他自己了。
又是自己一个人了。
左思雨也会偶尔来看看陈墨，忧心忡忡地看他，“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只好回答，可能是临近高考太紧张了吧。
距离高考一个月，那个传奇少年——靳野。
他回来了。
专门为此学校还开了一个大会，他已经成功保送首都人大。
那天陈墨正埋头苦斗一道数学题，手中的笔突然从指尖滑落。
“好久不见，陈墨。”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如隔世。
他双眼湿润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个毫无原因消失的少年就静静的站在自己面前，安静的看着自己。
“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