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醒了
“是我让你拿东西,才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啊。”左思雨小声嘟囔,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虽然给陈家父子的钱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陈墨痛苦地闭上眼睛,陈德庸和陈树什么德行他心里最清楚,给他们一次就有两次。
他的大脑不舒服,刚醒了一会就又困了,他也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先这样就好了。
病人的觉比常人更多,再睁眼时候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又睡了多久?”陈墨躺在拿着一本书翻着说。
现在已经开学两个多月了,艾黎昕和靳野都是住校,他们没法来看陈墨,只有左思雨陪着自己。
“呃......”左思雨摆着手指头说,“两天吧?”
“什么?!”陈墨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说。
“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学了。”
“对呀,开学好长时间了,不过我不想去,艾黎昕和靳哥都去上学了。”左思雨嘴里叼着薯片,手里拿着游戏机,大敞四开地坐在沙发上玩,丝毫不在意她自己是个女生。
反正成绩什么的,她不在乎,只要能高考完,就会有大学上,想着,她又往嘴里塞了几片薯片。
“我要回去上学。”陈墨的手上还插着吊瓶,他还不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
“不行,你还没痊愈呢!”左思雨放下游戏机,一脸紧张地说。
左思雨不想陈墨去上学,如果陈墨要去上学,她就没有借口留在这里,又要住回狭窄潮湿的寝室了。
陈墨一下就蔫了,左思雨看着心里过意不去,毕竟是这个把人家弄成这样的,“那这样吧,我一会给靳哥他们打电话,晚上叫他们请假来医院研究一下。”
陈墨点点头,这才答应下来。
百无聊赖的等到晚上十一点多,俩人才姗姗来迟,陈墨不知怎么的,感觉眼皮格外的沉重,格外的嗜睡。
靳野他们还背着书包,一进屋书包都没放下,“你要回去上学?”
“嗯。”
靳野一顿,“你的身体还没好。”
“我觉得好了。”陈墨在床上攥紧拳头说。
“不行。”靳野看着毫无商量的余地,拒绝了他。
“我跟你们都不一样。”陈墨声音有些颤抖道,“我想回去上学。”
左思雨也在一边,她从小到大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不解地问,“为什么你那么想回去上学呀,在这里待着多好。”
“想上就让他上呗。”艾黎昕耸耸肩,有些无所谓地说,虽然陈墨摔下楼梯这件事跟他密不可分,但是他还是跟个没事人似得。
“下周一就回去。”靳野放下书包,“艾黎昕,你把左思雨带走吧。明天让她也回去上学。”
“哎?!我不想上学!”左思雨大叫着说,“明明医生说陈墨还不能上学啊!”
“走吧走吧。”艾黎昕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他拽着左思雨的衣服领子,将人给带走了。
两人走后,屋子里重归宁静。
靳野打开书包,拿出了一张演算纸和一张卷子开始做题。
陈墨也在床上看着书,时间过了不知多久,“靳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摔坏脑子吗?”
靳野刚做完卷子,把题收拾到书包里,“走路不小心。”
“是吗?”陈墨呆呆地看着书本,“我总感觉不是,像是有什么事没想起来。”
“别想了。”靳野出去了一会,随后打了一盆水进来。
靳野把毛巾浸入热水,给陈墨擦脸。
“你真好。”陈墨呆呆着看着靳野说,靳野是双眼皮,笑起来时候会弯成好看的弧度,可是他很少笑。
“是吗。”靳野面无表情地说,他把陈墨的脚放到水里。
陈墨久不见光,加上最近生病瘦了不少,那双脚白的晃眼,连脚上的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你瘦了。”
陈墨微微回过神来,他自从醒来时常恍惚,他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
“我自己洗吧。”陈墨有点不好意思,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给他洗过脚。
靳野却很强势的拒绝,他那骨节分明、平常只用来握笔的手,此刻竟然在帮自己洗脚。
靳野的手仔细地清洗过陈墨脚上的每一寸皮肤,他净白的手经过的每一处地方,陈墨感觉被触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就像有电流通过,直流到陈墨的心里。
陈墨感觉他的血液都直冲大脑。
直到靳野把他的脚擦干,陈墨的脸红得可以滴血。
很难说清这是什么感觉,陈墨没恋爱过,他当然不懂,他只当靳野是他的好大哥,好朋友。
“谢谢。”陈墨轻轻地说。
靳野的心中微颤,他最近做了好多次梦,他梦到摔的满脸鲜血的陈墨,哭着问他为什么要那样说他。
靳野摇了摇头,他今天休息在病房里面另外一张床上,等到他回来的时候,陈墨已经睡着了,房间里留着一盏夜灯,静静地照着陈墨熟睡的脸。
靳野走到床边,伸出手,轻轻的摩挲陈墨的脸颊,曾经还有些肉,如今都要瘦没了。
陈墨醒来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看了一眼闹钟,竟然已经是下午一点,他慌忙的环视屋子里,没有人。
陈墨有些慌张,他掀开被子,急切的想下床叫人,可他刚从床上下来,便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陈墨没放弃,他扶着床边,又颤颤悠悠地站起来。
腿没劲,胳膊也使不上力,他刚走了几步,又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他一脸茫然的看向四周,在他最脆弱的时刻,竟然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病房里的装修那么熟悉,可是他现在却只想赶快离开。
等到靳野回到房间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穿着宽大病号服的陈墨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陈墨一看到靳野,就像是个无措的小孩找到了家长似得,见他进屋就小声的呜咽哭了起来。
陈墨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泪水像断了线一样从他眼睛里流出来,他感觉他好伤心,好难受。
靳野在一边看着,一边想,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