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此一别
他神色晦暗地看着地上的人。
似乎发现他有那么一丝丝不同。
艾黎昕蹲下，右手拿着烟问他，“知道被烟烫是什么滋味吗？”
陈墨还没来得及摇头，艾黎昕自顾自说了起来，“首先是刺痛，和针扎的一样，接着又痛又辣，再然后是剧痛。”艾黎昕突然笑了。
他把烟头突然按到陈墨的胳膊上。
“啊！！！！！！”陈墨突然痛苦的嚎叫起来。
被烟烫过地方像无数钢针刺入皮肤表面一样，顺着神经和血管肆意蔓延。
“疼吗？”艾黎昕加重了手劲。
陈墨感觉更疼了，那块地方已经痛的没有了知觉。
东北的冬天他第一次感觉不会冷。
“怎么样？是不是很爽。”艾黎昕突然眼睛亮亮的，一脸兴奋的看着陈墨。
“滚。”疼痛让陈墨的神经的十分敏感。
艾黎昕拿起陈墨的另一只手，“呦，还有别的疤。”
陈墨使劲往回抽，却动不了。
“别动。”
艾黎昕似乎觉得烫一个不过瘾，抓着另外一只手臂，又将烟头按了下去。
“啊！！！”陈墨的眼角渗出了些许的泪水，让那双眼睛变得更可怜了。
艾黎昕抓起陈墨的下巴，“真有意思，像小狗似得。”
“我道歉....别烫了。”第一个被烫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和第二处不一样。
“现在想道歉了？”艾黎昕笑着说。“晚了。”
艾黎昕又拿起了第一次烫过的那条手臂。
还没等陈墨说话，艾黎昕又将烟头狠狠按了下去。
陈墨不想喊了，他的头上满是汗水，太疼了，他咬着嘴唇不出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熟悉被烟烫过的滋味吗？”
谁他妈管你为什么，陈墨现在脑子里只这么想。
“我也被烫过。”艾黎昕自嘲般的笑笑。
“放下。”清冽的男声将艾黎昕的话打断。
“胖子，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艾黎昕头也不回的说。
“老大，救救我。”胖子委屈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二百来斤的胖子此刻被一个正常体格的学生压着走。
艾黎昕看到这一幕扶额，“你他妈是废物？”恨铁不成钢的呸了一下。
他看向旁边的人，“你们在这杵着不动干嘛？救胖子啊！”艾黎昕恨铁不成钢的说。
“老大...老大。”瘦子颤抖地说。
“有屁快放！”
“他手里有家伙事。”感觉瘦子快要吓哭了。
他跟着艾黎昕为非作歹，没见过这么吓人的人，胖子的体格比他大了一圈却轻松被制服了。
艾黎昕看到胖子喉咙处有个闪着寒光的玩意。
他们学校平时管的很严，这玩意他平时都不敢弄进来，烟已经属于稀有物品了。
“老大救我！”胖子哭唧唧的说，那闪着寒光的玩意已在胖子的喉咙旁边跃跃欲试的摩擦着肥肉。
艾黎昕不知道怎的，感觉像杀猪一样。
“有话好好说。”
陈墨也看见了那个人。
偏纤瘦的体型却意外的有力，精致的脸上却跟往常不一样，罕见的有了些紧张的神色。
是靳野。
“放了陈墨。”靳野闻言意赅地说。
“你先把胖子放了。”艾黎昕终于正经了。
“我说把陈墨放了。”靳野的声音里面显然有些不耐烦。
“好好好。”艾黎昕冲着瘦子说，“解开。”
陈墨终于能自由行动了，他看着靳野，感觉有些委屈。
“这下总能把胖子放了吧。”艾黎昕无奈地说。
靳野冷哼一声，缓缓松开被胖子的脖子，持刀的手也微微放松，“滚。”
胖子愣了一下，就在靳野即将放开他的瞬间，胖子猛地一转身，凭借肥胖的身体，手上像带着风一样呼上靳野的脸。
胖子很自信，这小体格刚刚能把他制服，纯粹是意外。
靳野有些意外，但他迅速调整了好状态，将身体一侧，灵活避开胖子，同时抓住胖子的手臂，脚下一勾，借着胖子的惯性，用力一甩。
陈墨感觉胖子摔下的瞬间，地都摇晃了一下。
“好！”艾黎昕在一边竟然鼓起了掌。
此时胖子一脸委屈看着老大，他都成这熊样了，老大还鼓掌。
艾黎昕一步一步走到靳野面前，“这招式。”
突然脑中闪过熟悉的画面。
“你叫什么？”艾黎昕看着他，疑惑地说。
靳野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着他。
“是你？”两个人同时问出口。
小时候靳野曾经在东北生活过一段时间，他只记得漫天白茫茫的大雪。
和一个朋友。
爷爷带着他来到东北的时候他没有一个朋友，与江南温婉秀丽不同，北方的冬天像一把弯刀，轻易的就能叫人被刺的生疼。
有天爷爷领回来一个小孩，跟他岁数相仿，说是老朋友的孙子。
俩人起初还玩不到一起去，可小孩子的世界哪里有什么玩不到一起去。
俩人几天就好的和亲哥俩似得。
“你看这俩孩子，前几天还互相看不上呢。”爷爷笑着说。
“哈哈哈哈哈。”另外一个老者也摸着花白的胡子说。
但是好景不长，由于爷爷去世的原因，他爸爸将他接了回去。
自此和那个朋友也在没有联系。
东北的冬天真冷啊，冷到他把朋友都忘了。
“艾黎昕？”靳野率先发声。
面前的男生呵呵一笑，“是我。”
“好久不见。”靳野突然换上了另一副样子。
陈墨连同艾黎昕的小弟这下都懵了， 他们像几个滑稽的小丑，被几个球耍的团团转。
陈墨不想喊了，他的头上满是汗水，太疼了，他咬着嘴唇不出声。
“老大？怎么回事？”瘦子疑惑的问。
“以后他也是你们老大。”艾黎昕搂住靳野的肩膀，笑得很开心地说。
“什么？”胖子问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惑。
“这家伙，是我小时候的朋友。”艾黎昕似乎很高兴，声音都上扬了不少。
“啊？！”众人惊讶，敢情打了半天，竟然是自己人。
“没事吧。”在众人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靳野走到陈墨跟前。
“没事。”陈墨再也抑制不住了，手臂上被烫过的地方还在在火辣辣的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