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番外五
头等车厢里没几个人，白如烟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一直落在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上。
即便如此，也能感觉到身边的那道目光总是偷偷摸摸的看过来。
大概是对眼前的媳妇有点陌生，所以乔月寒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盯着看，时不时的扭头偷偷看一眼。
啧！总有种睡一觉醒来白捡个漂亮媳妇的感觉，乔月寒这一路上嘴角根本就压不下去。
“媳妇，喝口水。”乔月寒将水杯递过去。
此时的白如烟整个儿一无语。
“你能别管我叫媳妇吗？”
“那叫什么？夫人？太太？”乔月寒眨巴着眼，一脸无辜的，“我忘了之前怎么称呼的，对不起啊。不过你可以告诉我，我改。”
白如烟盯着他看了片刻，面无表情的说道，“叫三爷。”
“啊？”乔月寒耷拉下眼尾，“那我不干，那我不成孙子辈了嘛。我是你男人，我不做你孙子。”
竟然还是初见时那副少年心性，白如烟真是哭笑不得。
伸手勾住乔月寒的下巴，白如烟峻声道，“听着，我是个下九流的戏子，自戏班子的班主往下排，行三，所以同道的就叫一声白三爷。”
“你是戏子啊？”乔月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皮微垂的目光往下，在白如烟的腰上扫了一眼。
“对啊，你不是最讨厌戏子嘛。”
白如烟不想说这些的，可他控制不住。就好像憋了一股子怨气，总想找个口子发泄一下。
这个时候，哪怕乔月寒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白如烟大概都会失控的让他滚。
“我不喜欢戏子，我也不喜欢强迫别人。”乔月寒歪头捏了捏耳垂，略有些羞涩的说道，“那我还拿枪拆散你们，把你抢回来做媳妇，一定是很爱你了。”
白如烟，“……”
“我把你忘了，你是不是很伤心啊？”乔月寒小心翼翼的问着，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似的。
“我不伤心。”白如烟再次扭头看向车窗外，淡声道，“忘了也挺好。”
乔月寒看着他完美无瑕的侧颜，总觉得透着无尽哀伤似的。
于是很笃定的认为，他就是伤心了，不过是和自己赌气不肯承认。
之后这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的不再说话，乔月寒一直垂眸盯着地面发呆。
直到火车快进站了，白如烟才推了下他的肩膀，“发什么愣呢？准备下车了。”
乔月寒扭头看向他，“我在想，怎么才能哄你开心。”
白如烟微怔，片刻后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哄我开心做什么，我不需要。”
“你是我媳妇啊，我哄你开心不是天经地义嘛。”
乔月寒说的坦坦荡荡，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纯净的像是稚子。
白如烟内心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曾经相爱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乔月寒也多是这种眼神，面对爱情时干干净净的，不掺夹任何杂质。
“媳妇。”乔月寒轻轻戳了戳白如烟的耳尖，“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再和我说一次呗，我保证不会再忘了。”
白如烟想说我不喜欢你，但话到嘴边了又没说出口。
他比自己小四岁，还带着点男生女相的孩子气，每次撒娇的时候白如烟都忍不住的想宠着他。恰好车也进站了，白如烟站起身不再看他，“先下车吧。”
北燕府的房子不大，只有一个房间。
当初买的时候白如烟也是想着自己一个人住的，实在没想到能带回来一个。
虽然是北方的小炕，即便睡在一起中间也能隔出个楚河汉界，但白如烟还是会觉得别扭。
显然乔月寒想不到这个问题，进屋后为了讨媳妇欢心就开始打扫、做饭，甚是贤惠。
“媳妇，咱家茶叶放在哪了？”
白如烟下意识的指了指炕边的柜子，“第一个抽屉。”
说完才发觉不对，再次纠正，“你别在叫我媳妇。”
“那我也不想叫你三爷。”乔月寒嘟囔着。
“我叫白如烟，你以前也会叫我白老板。”
乔月寒将茶叶放进茶壶，一边往里注入热水一边拒绝，“我不。”
白如烟懒得理他了，坐了小半天的火车怪累的，拿过烟袋锅子靠在靠枕上开始吞云吐雾的解乏。
等乔月寒将屋子打扫干净，就脱了鞋子上炕，手脚并用的爬到白如烟身边。
“给我抽一口。”
白如烟斜眼看了看他，只觉得他跪趴在身边的样子好像一只小奶狗，还怪可爱的。
白如烟将烟嘴递到他嘴边，乔月寒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微笑着将烟雾喷到白如烟的脸颊上。
白如烟失笑，瞬间想起乔月寒第一次闯到自己房间，自己也是这么把烟雾喷到他脸上的。
“你笑什么？”
“没什么。”
乔月寒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我还想再抽一口。”
“你以前只抽香烟的，还嫌弃烟袋锅子是老年人才用的。”白如烟挑起眼皮看着他，“忘了？”
“忘了。”乔月寒盯着他淡红色的双唇看了片刻，喉结微微一动，“其实我不是想抽烟，烟嘴上有你的气息。我，我是想亲你。”
二十五岁的乔月寒，记忆却停留在十八岁。本来长相就显嫩，如今这一举一动都透着单纯的少年感，白如烟真怕自己再一脚陷进去。
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白如烟没继续给他抽烟，只是淡声问道，“叶司令是怎么和你说的？”
乔月寒把叶瑾瑜告诉他的，都说给白如烟了。
白如烟嗤笑了一下，“他骗你的，我们没有成亲，你也没有强迫过我。”
说到这，白如烟又轻叹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都是我自愿的。”
“真的么？”乔月寒眼中像是闪着星辰，“你是自愿离开青梅竹马选择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也爱我对吧？我们是彼此相爱的，太好了。”
白如烟，“……”
十八岁的心性，和自己相差十一岁，所以有代沟了是吧？怎么跟不上他的想法了呢？
“不是。”白如烟喃喃解释，“没有青梅，也没有竹马。”
乔月寒满眼的惊喜，“只有我？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