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都是你的错
在季若被抓上车后，还没等司机开车离开呢，忽然对面驶过来一辆黑色福特。
季若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瑾瑜哥的车。
他下意识的朝着车窗扑过去，但手指尖刚触碰到车玻璃，就被顾九幽捂着嘴一把扯到怀里。
“唔唔……”季若拼命挣扎着，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福特拐进了叶公馆。
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季若软下身子放弃了挣扎。
这是他离得救最近的一次。
顾九幽贴在季若耳边，“你这次，真的是让我很生气。”
说完，泄愤似的在季若的耳垂上用力咬了一口。
疼的季若一颤，他缓缓擡起手背捂住绝望的双眼。
已经过了晌午，回到顾府后，顾九幽就让厨房给季若准备饭菜了。
荤素搭配着从来都是满满一桌子，不管季若能吃多少。似乎，只能在这种事上补偿季若似的。
季若一点胃口都没有，用勺子搅着眼前的玉竹百合鹌鹑汤，要一两分钟过去才能勉强的喝一口。
顾九幽就在一旁坐着，也不催促，时不时的还会夹口菜喂到季若嘴边。
等季若放下碗筷表示自己吃饱了的时候，顾九幽对管家使了个眼色。
不出片刻，负责看守东院的那个小厮就被两个人押进来并一脚踹跪在了地上。
顾九幽攥着季若的手腕将他拽到自己身边，然后按坐在腿上。顾九幽就从后面抱着季若，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
“知道么？他接下来所受到的惩罚都是因为没有看住你。”顾九幽说。
季若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其中一人已经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削掉了小厮的一根手指。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季若被吓得脸上血色全无，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扣出一道血痕。
他扭头不想看，顾九幽却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注视着这场惨无人道的惩罚。
“把眼睛睁开。”
虽然是在季若身后，但顾九幽仿佛感觉到了季若在闭眼。
他冷声说道，“你要是不看着，我现在就杀了他。”
季若颤巍巍的睁开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厮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不断的求饶哀嚎。
“他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顾九幽贴在季若耳边吐着冰冷的气息，“是你做错了事，是你害了他。”
是我的错么？
季若眼前一片模糊，仿佛看到无数双手指着自己，它们叫嚣着就是你的错。
你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季府正儿八经的少爷们都死了，季府也败了，凭什么你一个私生子还活在这个世上？
你从一出生就是个错误。
“啊！”季若忽然双手抱头发出崩溃的尖叫。
“季若。”顾九幽被吓了一跳，急忙紧紧的将他抱住，并示意手下的人赶紧把那个全身是血的小厮给拖出去。
“好了，季若，没事了。”顾九幽不停的安抚着，“以后咱们听话，不再跑了好不好？”无论他说什么季若都听不进去，脑子里不断重复着那句：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也不知在这样的自我否定中挣扎了多久，后来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季若盯着虚空发了会呆，而后才坐起身。
脚上一动，就传来“哗啦”的一声。
季若怔住，一双杏眸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左脚。只见白瓷般细腻的脚踝上扣着黑色的镣铐，另一头是长长的铁锁链，如一条蜿蜒的蛇盘爬在床边，吐着冰冷的信子要将季若咬死。
季若弯下身发了疯似的用力掰着脚踝上的铁铐，手指尖都抓破了手指甲也裂开了，鲜血顺着指甲缝洇了进去，但铁铐却没有丝毫松动。
过了许久，季若徒劳的垂下双手，木然的看着地上的锁链。
近几日，钱司令的府上戒备森严，尤其是院子外更是重兵把守。钱富下令，只要捉到乔月寒，不管死活都是赏万两黄金。
原以为乔月寒不敢胡来了，结果傍晚时分在军区门口发现了钱家大公子的另一只断臂。
就在钱富带着人前往军区的时候，钱富家门口又被扔了两条腿。
眼看着儿子被卸了好几块，钱富的妻子当场就昏了过去。家里人心惶惶的乱成一锅粥，他的那些姨太太和另外两个儿子躲在家里根本就不敢出门。
又是三天过去，当大公子的头颅被悬挂在菜场口的时候，他也算完完整整的分批送到钱富手上了。
乔月寒将一块金条和一封书信交给了他的外国朋友查尔，金条是感谢他这段时间的帮忙，另外还需找人把密室彻底清扫一下，血腥味太重。
至于书信，是让他帮忙送去叶公馆的。
“交给叶司令或者苏先生，都行。”乔月寒说。
查尔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问道，“你去哪？”
乔月寒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查尔的肩膀，“谢谢了。”
回到阁楼，白如烟还睡着。
乔月寒轻轻掀开被子，拿过桌子上的药膏涂抹在乔月寒的伤口处。
所有的伤口都在愈合，大夫说这药膏有祛疤的效果，可乔月寒知道，白如烟心里的伤疤才是最疼最深的。
药膏涂抹到一半的时候，白如烟有要醒来的迹象，乔月寒立刻将药膏放回原处。
白如烟对身上的伤有很强的抵触情绪，不愿意看见也不愿意擦药，好像要由着它们溃烂似的，所以每次都是趁他睡着了偷着给上药。
没一会儿，白如烟睁开双眼。
当看到床边的乔月寒时，下意识的蹙了下眉。
“钱富要在明天给自己的儿子女儿办葬礼，我也会去的。”乔月寒顿了片刻，“你先去叶公馆待几日行么？我和钱富必然要死一个，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活着回来。”
“没必要。”白如烟神色冷漠的，“我不在意钱富的死活，也不在意你的死活。如果你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那我劝你不要做了，我不领情。”
是，一切的痛苦都是钱富造成的，可白如烟心里对乔月寒的怨恨也很深。
不是怨恨他当初不听自己的解释，也不是怨恨他一走就是两年。感情嘛，从来都不是强求和一厢情愿。
但白如烟却怨恨他明明已经和自己毫无瓜葛了，钱富却因为和他之间有点仇，就疯狂报复到自己身上。
没有招惹乔月寒，也没有招惹钱富，却成了他们之间的牺牲品。
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