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爱之深，恨之切
在司徒剑离开后，乔月寒转身回了卧室，脱下身上的西装换上了黑色的军装，检查了下手枪里的子弹，而后步履匆忙的下了楼。
黑色福特轻车熟路的一路飞驰到驻军地，但却被门口的警卫员拦了下来。
乔月寒摇下车窗，脸色阴沉的没有一丝情绪外露，“我找你们钱司令。”
大约五六分钟后，乔月寒出现在司令部。
也不知道是钱富新官上任还是看叶司令用过的东西碍眼，现在的司令部完全大变样，就连脚下的石砖都是新铺的，门后的扫帚都是新换的，没有一点儿曾经的痕迹。
乔月寒也不废话，进门就问道，“白如烟呢？”
钱富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今儿怎么都来我这里找白如烟？司徒剑刚走，你又来了，你们和那小戏子什么关系？”
说着，露出很淫邪的一笑，“三个人？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啊。”
下一秒，钱富脸上的淫笑就变成了慌张，因为乔月寒已经将手枪抵在了他的额头上。与此同时，屋内的两名警卫员也反应迅速的拔枪对着乔月寒。
“钱司令，别把我当司徒剑一样糊弄，我和他可不一样。”乔月寒冷冷的问道，“白如烟人呢？”
钱富当然知道乔月寒这小狼崽子和别人不一样，把他逼急了他可真敢开枪。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旺盛嘛。”钱富一头冷汗却强装镇定慢慢推着乔月寒持枪的右手，转头吩咐身边的警卫员，“林琛，让乔副官把白老板带走。”
出了司令部，乔月寒扭头看向身边的青年。
难怪之前看着有些眼熟，乔月寒问道，“你是苏先生的那个弟弟？”
林琛没理会。
乔月寒轻哼了一声，“出息呀，既然有这份当兵上战场的心思当初为什么不投靠叶司令？这钱富就是个狗娘养的卑鄙小人，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林琛侧目看向乔月寒，“亦安哥跟着你们叶司令有什么好下场了么？”
乔月寒挑了下眉，看样子苏先生假死之事林家人也不知道。
这么一想，苏先生连林家人都隐瞒，可能真的是想着避世一辈子，不再和叶瑾瑜有什么牵扯。
但偏偏在叶瑾瑜病重的时候送了个令自己暴露身份的平安符，这是不是代表着苏先生对叶瑾瑜也是有些不易察觉的感情呢？
几分钟后，林琛带着乔月寒到了牢房门口。
乔月寒眉眼一凛，厉声道，“他犯了什么罪，要被关进牢房？”
林琛无动于衷的说道，“没犯什么罪，就像当年的我和浮歌，只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说到这，林琛讥讽的一笑，“乔副官，您还记得浮歌么？或许不记得了，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乔月寒没忘，那个仗着颇有几分姿色就有了点心气的小戏子，总想和苏先生相比较。
这一点，白如烟就很聪慧，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地位，从不会做无谓的嫉妒与攀比，甚至会用虚伪和卑微来保护自己。突然的就提起了那个曾经沦为军妓的小戏子，乔月寒没由来的一阵阵心慌。
监牢里弥漫着血腥和腐烂的气味，斑驳的墙壁和地面沾染着已经无法清理的血锈，吊在头上那盏昏黄的灯，见证了这里无数次的鞭打与酷刑。
阻隔了自由象征着死亡的铁栏杆后，白如烟破破烂烂的蜷缩在地上，呼吸很是微弱。
身上的衣衫是破碎的，全身布满了血迹、伤痕，还有……被侵犯的痕迹。
“白如烟。”乔月寒颤抖着双唇，发不出声音。
乔月寒双手紧紧抓住铁栏杆，手背的青筋一片片的凸起。他瞠目欲裂却又无声哽咽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斗败的野兽，满腹的愤怒都在这一刻被无比剧烈的疼痛湮灭。
林琛以为乔月寒会暴怒，会冲动的去和钱富拼命，这样的话乔月寒就会名正言顺的死在这里。
然而，牢房打开后，乔月寒却是不声不响的走进去，解开自己的衣服将白如烟包裹住，而后抱起他离开了牢房。
平静的，都有些可怕。但细看之下，他的身体一直在发抖。
乔月寒没有回叶公馆，而是临时花高价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没有签任何协议，给了钱就让房东离开了。
大夫在卧室内检查白如烟的伤情，乔月寒坐在外面的客厅里，几次想点着香烟却几次都因为手指颤的太厉害而失败了。
最后，他将香烟按在掌心里用力的攥成一团。
半个小时后，大夫从卧室出来。
“身上有很明显的虐待痕迹，还有……”
满头花甲的老大夫似乎在斟酌用词，顿了片刻才说道，“私处的撕裂伤也挺严重的，我留下些药膏，一日三次的给他涂抹。至于别的伤病暂时没检查出来，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若是晚上还醒不过来，你在去找我。”
卧室里，乔月寒用温湿的毛巾擦着白如烟身上污浊的血迹。擦着擦着，视线就变得模糊了，一大颗眼泪滴落在手背上。
白如烟身上的这些伤痕实在是太刺眼了，明晃晃的提醒着乔月寒，就在昨晚白如烟受到了怎样的非人的折磨。
可自己竟然还和司徒剑赌气，慢吞吞的不肯下楼。
乔月寒恨他不等自己回来，恨他短短三个月就和司徒剑在一起了，恨他对自己只是虚情假意。可所有的恨，都是因为曾经爱过。
爱之深，恨之切。
可看到白如烟这个样子，乔月寒没觉得恨意得到释放，他只有心疼，疼得第一次落泪。
“不……不要……不……”
傍晚时分，白如烟将醒未醒的嘴里含糊着发出声音，他眉头皱的很紧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似乎是在梦里重复着经历曾经的伤害。
猝然的睁开双眼，白如烟眼底还笼罩一层恐惧。他大口的喘着气，茫然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
等乔月寒端着刚煎好的汤药进来，就看见白如烟有些木然的盯着半空，眼神空洞的没有任何色彩。
“如烟。”乔月寒急忙将药碗先放下，伸手想抚摸他的脸颊。
然而白如烟却偏头躲开了，很直白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