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可怜小狗

第25章 可怜小狗

“姐姐?”夏麒安有些不明所以。

言卓哥不是只有池梦然一个姐姐吗?但梦然姐已经去世一年多了,现在怎么会突然提起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哭的悲痛欲绝,夏麒安连忙追问:“言卓哥,你说的是梦然姐吗?梦然姐她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答,夏麒安急得团团转。

“言卓哥你先别哭了!”他焦急的说:“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池言卓才艰难的开口:“姐姐的骨灰,被se的人拿走了……”说到这里,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情绪,哭得愈发大声。

“什么?!”夏麒安顿时震惊不已,有些难以置信地追问:“怎么会这样?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拿走梦然姐的骨灰?”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顿时怒火中烧,“彦明琛那个混蛋!他是想利用梦然姐的骨灰,来逼你现身吗?”

他怒不可遏的吼道:“这简直太过分了!”

“麒安,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池言卓的神情既绝望又无助,他无力地说:“这一年,我拼了命地逃跑,可到头来,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言卓哥,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夏麒安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你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千万别去,明白吗?”

“怎么能不去?”池言卓激动站了起身。

“姐姐的骨灰在他们手上,我怎么能不去?”他愤怒攥紧了拳头,满腔自责的说:“姐姐活着的时候,我没能为她做些什么,现在她不在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亵渎她的骨灰,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吧?”

夏麒安连忙说:“梦然姐的骨灰是肯定要拿回来的,我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

“这都怪我!如果我早点让姐姐入土为安,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池言卓此时的内心,被愤怒和愧疚占据着,忍不住怒吼了一声:“这他妈全都怪我!”

听到拳头重重砸在墙上的巨响,夏麒安被吓了一跳,焦急喊道:“言卓哥,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接着,他用极具说服力的语气劝说:“他们只是想利用梦然姐的骨灰,来引你现身,在他们目的没达到之前,是绝对不会把梦然姐的骨灰怎么样的。”

“你先冷静下来,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我来想办法解决。”他保证道:“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把梦然姐的骨灰拿回来,你只需安心等待……”

“可我等不了!”池言卓咬紧牙关,指关节被捏得咯咯作响,对于手上的伤,似乎全然不觉,他现在恨不能马上杀到se。

“想到姐姐的骨灰在他们手上,我就一刻也等不了!”

“等不了也得等!”夏麒安喝道。

言卓哥,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他们的目标是你,而不是梦然姐的骨灰!否则,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才想到用这个来威胁你。”

夏麒安继续劝说:“你仔细想想,这一年来的逃亡究竟是为了谁?”

难道你忘了,不久前我劝你回去时,你自己是怎么说的吗?现在,你真的要自乱阵脚,任由对方牵着鼻子走吗?

“我……”

池言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现在内心纷乱如麻,明知道自己不该冲动,但此刻,他却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终,他擡手搭在脸上,试图捂住哭声,泪水顷刻打湿了掌心,顺着指缝滑落。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抽泣声,夏麒安的心脏也跟着揪了起来,他说:“总会有办法的,言卓哥你信我好吗?”

现在除了尽力安抚,夏麒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算是你想要亲自去把梦然姐的骨灰拿回来,那至少也该让我为你制定一个计划。”夏麒安继续说:“我们不一定非要正面硬刚,不是吗?”

“无论如何,我们首先要弄清楚,他们究竟把梦然姐的骨灰带到哪里去了,对吧?”

听到他这样说,池言卓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没错,姐姐的骨灰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但不能毫无准备就贸然行动,白白送人头。

他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才说:“那你要尽快。”

“放心!”夏麒安用哄人的语气说:“你乖乖等着我,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也千万别擅自行动,明白了吗?”

此刻的池言卓也没了主意,只能暂时将希望,寄托在夏麒安身上。

他顺从答应了下来,“好!我听你的。”

“那先这样,我现在就去帮你查,言卓哥你等我消息。”

夏麒安正要挂断电话,池言卓的声音再度响起。

“麒安,只要这次姐姐的骨灰,能顺利拿回来,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池言卓说出这句话时,双手交叠,用力按压着心口,因为他感到心脏仿佛在剧烈跳动,呼吸困难,就像是得了心悸一般。

听出他语气中饱含的悲痛,夏麒安悄悄抹了一把泪,然后整理了一下情绪。

“先不说这个,我保证梦然姐的骨灰,一定会完好无损的拿回来的。”他不忘叮嘱道:“但前提是你得好好的,知道了么?”

“等着我。”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嘟挂断声,池言卓顿时无力跌坐在了地上。

虽然夏麒安一再叮嘱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他现在又怎么可能真正平静得下来?当闭上眼睛的瞬间,两行滚烫的泪水又再次夺眶而出。

现在的池言卓就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可怜小狗,无助倚靠在床沿,双臂紧紧交叠抱住自己,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之间。

抽泣声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他此刻的心情,一如当初亲眼目睹姐姐在自己怀里咽气时那般绝望,又如当年只能眼睁睁看着院长葬身火海时的无助,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回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这个才刚刚成年的男生,此刻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

可是,他真的没有家了啊。

*

回到酒店后,贺商珝洗完澡便上床休息了。

他本以为会和昨晚一样,一沾枕头就能入睡,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躺在床上一个多小时了,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贺商珝平躺在床上,手轻轻按着胸口,只觉胸中仿佛堵着一口气,令他心烦意乱,根本睡意全无。

他不由得在想,难道是因为今天回了两次老宅,见了那对母子两次,所以心理上才不自觉产生了抵触情绪吗?

看到他们,也确实挺让他感到不适的。

等老太太的情况稳定下来,他必须尽快离开,以免和那些不待见的人过多接触,会导致自己情绪失控。

贺商珝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最后翻了个身,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枕头上散发着的气息,有种淡雅舒心的感觉,它不同于那糖果上的甜香,却好像更能抚慰他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他之所以没有让服务员更换床单和被罩,就是觉得枕着这个气味的寝具入睡,能让他感到心安。

可这好像仅限于昨晚,因为现在的他,是一点也睡不着。

他不免开始怀疑,难道只是过了一天,这味道就失效了?要是想再睡个好觉,是不是还得找到那小子?

可世界这么大,他要到哪里去抓这只狡猾的小狐貍?

这可真叫人头疼。

贺商珝活了二十六年,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甚至连面容都没有看清的男生,这么的念念不忘。

难道自己患上了什么奇怪的恋男癖?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贺商珝拍了拍脑袋,虽然他不确定自己的性取向,但他从未对任何人——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产生过爱慕之情。

更何况,那只是一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男生,他怎么可能会动心?

一定只是这个气息,让他觉得舒适安心罢了,仅此而已。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的!

经过一次次的自我心理建设,贺商珝才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