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有很多个新年
他们还有很多个新年
又是一个新年，谢雨辰给院子里的佣人们都放了假，偌大的宅院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显得格外安静。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给冷清的院落添了几分暖意。
黑瞎子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拉着陆沉去置办年货。街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
洛笙对这些不太了解，只是安静地跟在后面。黑瞎子却像个孩子似的，在集市上东挑西选，一会儿拿起一对做工精致的中国结，一会儿又看中了几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这个福字贴纸要买最大的！”黑瞎子指着摊位上金光闪闪的福字，转头对洛笙说。
“贴在咱们房门上多气派。”洛笙无奈地笑笑，却还是掏钱买了下来。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谢雨辰正坐在廊下煮茶。
看到他们提着这么多东西，不由得挑眉：“这么多？”
黑瞎子把东西往地上一放，擦了擦额头的汗：“花爷，你不懂，年货都是这么买的。过年嘛，就是要热热闹闹的。”
洛笙从袋子里翻出几副春联，疑惑地问：“可是前院的灯笼、春联都贴过了，为什么还要买这么多？”
“这你就不懂了，”黑瞎子神秘地眨眨眼。
“一会咱们把这些都贴在自己房间门上，也体会体会贴春联的感觉。你看这副‘福星高照’多喜庆，贴在咱们屋门口正合适。”
谢雨辰轻哼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无聊。”
张麒麟擡头看了看黑瞎子，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黑瞎子立刻凑过去，笑嘻嘻地说：“这怎么是无聊呢？过年就是要讨个好彩头。再说了，”
他转头看向洛笙，“咱们阿笙也想试试贴春联吧？”
洛笙看着黑瞎子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红艳艳的春联，轻轻点头：“也行。”
谢雨辰看着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那些红彤彤的年货上，映得整个院子都暖融融的。
黑瞎子立刻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洛笙身边，从袋子里翻出一罐浆糊：“来来来，咱们先把这幅‘福星高照’贴起来。”
他熟练地用木片蘸了浆糊，在春联背面均匀涂抹。
洛笙站在一旁，看着黑瞎子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春联贴在门框上。阳光透过红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歪了歪了，往左边一点。”洛笙站在远处指挥着，手里还捧着一把瓜子。
黑瞎子调整着位置，突然一个踉跄，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惹得洛笙赶紧上前扶住。
谢雨辰放下茶盏，起身走了过来。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春联边缘的褶皱，淡淡道：“贴春联要讲究对称。”
说着，从黑瞎子手中接过另一张，精准地贴在了对应位置。
“花爷果然厉害！”黑瞎子拍手称赞，转头又去翻找其他装饰品，“咱们再把这对小灯笼挂上。”
洛笙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温暖。
他拿起一串红辣椒装饰，学着黑瞎子的样子挂在屋檐下。
微风吹过，红辣椒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谢雨辰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递来一杯热茶：“小心着凉。”
洛笙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对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红色的装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黑瞎子和陆沉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挂鞭炮，正商量着要在哪里点燃。
谢雨辰虽然嘴上说着“无聊”，却也没有阻止，只是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切，眼神柔和了许多。
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时，洛笙下意识往张麒麟身边靠了靠。硝烟味混着冬日清冽的空气，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黑瞎子捂着耳朵大笑着往后跳，却不小心踩到结冰的地面，整个人滑出去老远，惹得陆沉难得笑出了声。
午后，洛笙在厨房里笨手笨脚地揉着面团。面粉沾在他鼻尖上，像只偷吃的小花猫。
黑瞎子斜倚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突然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腕：“水放多了。”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却把揉面的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
暮色渐浓时，院子里挂起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
四人围坐在餐桌，黑瞎子不知从哪变出几个红包，非要每个人都收下。
谢雨辰捏着薄薄的红包挑眉：“就装一块钱？”
“礼轻情意重嘛！”黑瞎子笑嘻嘻地又给洛笙塞了个更厚的。
“这可是我给阿笙准备的压岁钱。”洛笙低头看着红包上写的“岁岁平安”，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年夜饭摆上桌时，外面的雪悄悄落了下来。八宝鸭的香气混着腊肠的咸鲜，黑瞎子正手舞足蹈地讲着年轻时过年的趣事。
谢雨辰夹了块鱼肉放进洛笙碗里，低声道：“小心刺。”
张麒麟递过去一碗汤：“这个好喝。”
洛笙捧着热腾腾的汤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透过朦胧的水雾，他看见黑瞎子正夸张地比划着，把筷子当道具在空中挥舞；
张麒麟虽然依旧沉默，却破天荒地给每个人都盛了碗汤；
谢雨辰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杯，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黑瞎子突然站起来，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坛陈年花雕：“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他拍开泥封的动作太大，溅起的酒液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谢雨辰刚要皱眉，就听见洛笙“噗嗤”笑出声来。少年眼角还带着方才的红晕，此刻却主动接过酒坛，给每个人都斟了满满一杯。
黑瞎子见状得意地冲谢雨辰挑眉，被对方用筷子敲了手背。
酒过三巡，谢雨辰掌心躺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平安扣。
“新年礼物。”他说话时睫毛在灯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戴着它，岁岁平安。”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竹声，雪地里偶尔炸开的烟花将四个人的影子投在窗纸上，时而交叠时而分开，他们还有很多个新年一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