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真相
舒槿言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
睁开眼是陌生的雪白天花板，空气中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是在医院。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努力将脑海中混乱的记忆理清。
当时触碰到小黑匣的瞬间，不属于他的记忆像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让他在冲击之下陷入了昏睡。
原来“舒桐”也是穿越者。
甚至这个书中世界，也是他一手创建的。
“言言？”陆承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像是刚醒过来。
他衣服也没换，还是去锦程那天的那身，下巴上冒出青色胡茬，看起来很憔悴。
舒槿言摸摸他的脸，有点心疼，“抱歉，让你担心了。”
陆承握住他的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睡太久了，有点没缓过来。”
两人还没说几句，守在外间的舒楠和舒柏听到了声音，连门也来不及敲，急忙推门进来。
舒楠快步走到床边，关切道：“言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舒槿言乖乖地又回答了一遍。
陆承将他扶坐起来，他看着三人关心的表情，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哥都难掩关切。
结合当时他们对舒桐做的事，他觉得哥哥们和陆承肯定比他更早就知道了什么，于是定了定心，把梦里看到的一切都缓缓讲给了他们。
从唐晓的遭遇讲起，到他对自己心生怨恨，想要自己也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再到他无意中捡到差点被报废的系统，在系统的帮助下，写下同人文，利用舒楠和裴舟景的热度为系统积攒能量，开启书中世界。
自己当时的车祸也是唐晓一手造成的。
但他本意只是想让舒槿言身死进入书中世界，没想到他自己也在那场事故中身亡，于是系统干脆将两人的意识都接入这个世界。
再之后，舒槿言成为了苏家的私生子“苏槿言”，而唐晓，却在系统的帮助下成为了舒家的小少爷“舒桐”。
两人的人生被调转了。
舒槿言语气平静地叙述着，丝毫不掩饰自己同样穿书而来的事实。
陆承试探了他那么多次，他也犹豫了很多次，而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把一切都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垂着眼，不敢看陆承和哥哥们会作何反应。
毕竟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若他不是亲历者，估计也很难相信。
面前的三人听完后俱是沉默。
半晌，陆承伸手将他揽入怀里，闭了闭眼道：“宝宝，你受苦了。”
舒柏在床边坐下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脸，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不要担心，言言，我们都相信你。”
他放慢了语调，将自己早前对舒桐的怀疑，以及与陆承的合作全部告诉了舒槿言。
舒槿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们……早就知道了？甚至还有系统……”
天，他大哥和陆承的脑洞也太大了吧……
还有二哥也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
舒楠揉了揉他的脑袋，“系统已经被处理掉了，我们之前被篡改的记忆也自动修正了。”
“被篡改的记忆？”舒槿言更加迷茫。舒楠解释道：“照你刚刚说的，舒桐，也就是唐晓在写同人文的时候并没有预计自己也会穿进来，所以舒桐这个角色是后面才出现的。他让系统篡改了我们的记忆，强行合理化了一些剧情，让‘舒桐’的存在变得合理。”
他顿了顿，“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总是会忘记有他这么个弟弟么？其实不止如此，我和大哥，还有爸爸妈妈对舒桐的记忆都很模糊，这其实就是他篡改记忆的痕迹。”
所以现在，他们的记忆回来了，从前那些不合理的地方也都有了解释。
比如……他们一家为何举家移居国外。
舒槿言惊讶，“所以是我这具身体名义上的母亲把她的孩子和‘我’调包了？”
原文在很多地方描写得很粗略，没想到细微之处竟还藏着这样的隐情。
“没错。”舒楠点点头，“她的孩子出生便夭折，调换之后，妈妈以为你……因此痛不欲生，爸爸这才决定带着家人一起出国的。”
而唐晓穿进来之后，却把这一段抹去了。
舒槿言看向舒柏：“所以原主母亲的遗物……”
“是我拿走的。”舒柏承认，“但也只是一封陈述当年实情的信而已，你不必太在意。”
陈述实情……所以苏家人早就知道原主不是亲生，却还是看中原主的相貌，将他作为联姻的筹码养大。
甚至苏余挑拨原主仇视舒楠，也很有可能是看到两人的长相有所猜测，故意为之。
“可是，我……”不是原主。
舒柏制止他的话，“事情虽然很复杂，但你就是我们的弟弟，这是既定事实，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
舒楠也赞同地点头。
看着和记忆里毫无差别的哥哥们，舒槿言心里酸酸涩涩的，又带着甜意。
他好像……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家人。
系统的部分，陆承也简单跟舒槿言讲了，“至于系统，你晕过去后，异监局将它带回去，但试遍了所有方法，也完全无法对其进行分析，所以最后为了以绝后患，异监局将它销毁了。”
舒槿言有点不安，“那我……”
“放心。”陆承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道，“你身上没有异常能量波动，是被能量场影响才晕过去的，异监局那边也下了结论，和系统没有关系。”
“那就好……那，舒、唐晓呢？”
陆承沉默一瞬，回答：“他精神失常了。”
简而言之，疯了。
系统和他绑定太深，强行剥离系统对他的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所以他醒来之后，神志已经完全不清晰了。
舒槿言听到这个答案，心里也是百般滋味。
论事实，唐晓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破坏了自己美好的生活，让自己身亡穿越到异世。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唐晓的记忆对他还是有影响的，看过唐晓曾经历的那一切，他竟然有些理解了唐晓的想法。
真荒唐啊……
或许系统在最后关头将唐晓的记忆输送给自己，就是想要唤起自己的同情心，能够放他一马吧……
现在事情已成定局，唐晓注定在精神病院度过一生，也算得到了应得的惩罚。
他如今有了自己的爱人，也找回了家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唯一的愿望，就是原世界的家人们在他离开后，也能幸福地生活下去……
察觉到他的小情绪，陆承不顾旁边两个大舅哥虎视眈眈的目光，俯身在他侧脸落下一吻，“宝宝的所有愿望都会成真的。”
明知是安慰的话，舒槿言心情还是好了点。
希望如他所说吧。
“咳。”舒楠清了清嗓子，赶在自家大哥脸色黑成锅底之前出声，“这件事情还没有通知爸爸妈妈，言言……你想见他们吗？”
闻言，舒槿言眼神瞬间亮起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