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行吗？
程乐乐是个懂事的小孩，程牧跟他说了几句，他就乖乖的被抱走了。
舒槿言看着他依依不舍的小模样，有点想笑。
还在一个餐桌上吃饭呢，又不是见不到了。
陆承牵着他，语气酸不溜秋的：“就这么舍不得？”
舒槿言奇怪地看他一眼，这又是吃哪门子飞醋？
“哼，自从这小屁孩一出现，你注意力尽在他身上了。”
“……”
舒槿言无语极了，根本都不想搭理他。
幸好其他人都走到前面去了，不然被人听到简直太丢脸了。
陆承添油加醋，“你看，你现在都不理我了。”
“…………”
“你没事儿吧？到底想干嘛？”
舒槿言简直服了他了，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陆承得逞地勾起一抹笑，凑到他耳边，“这么喜欢小孩的话，那咱们也生一个？”
！！！
舒槿言满脸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就是在耍流氓吧？是的吧？
演了半天就为调戏他这么一句，舒槿言觉得他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但是不好意思，他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舒槿言这段时间早已领悟了，对付流氓就得用更流氓的办法！
他很快地调整好表情，上下扫视了陆承一眼，眼神疑惑，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单纯。
真诚发问：“你行吗？”
你行吗？
行吗？
吗？
？
陆承从未想到会从自家乖巧可爱脸皮又薄的老婆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一时间愣在原地。
而且，这是在质疑他？
笑话，他要是都不，那就没人能行了！
他到底是哪里让舒槿言误会了？
舒槿言看着他如遭雷劈的表情，有种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甩开他的手高高兴兴地走了。
心情就一个字。
爽！
而且他也不是瞎说，陆承不肯跟他亲亲就算了，这么久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反应，可不得让人怀疑一下嘛。
陆承真是被冤枉惨了，他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每天半夜的冷水澡都白洗了，竟然让老婆误会了！
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赶紧走上前想抓住舒槿言解释一下，但是舒槿言走得也很快，已经到了餐厅了。
人多眼杂，也不好现在就说些什么，陆承只能愤愤地拉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
老婆学坏了！
……来之前，陆承就交代过舒槿言的口味，摆在他面前的都是他爱吃的几道菜，程家的厨子祖上是御厨，手艺不比陆承这个野路子差，舒槿言吃得津津有味。
而陆承则食不下咽，满心想着怎么跟老婆解释解释。
但是刚结束用餐，三个舅舅就把他叫到书房谈事去了，于是他只能先按捺住，等回去再说。
舒槿言吃饱喝足，在院子里随意走了走，其他人都各自回房午休，程乐乐也被他妈妈带去睡觉了，院子里除了一两个园丁，没有什么人。
程家老宅面积很大，院子里有一片人工湖，舒槿言走到湖中的一方亭子里，拿了一旁的鱼饲料喂湖里养的锦鲤。
这里的锦鲤都长得胖乎乎的，一看就知道伙食肯定不错。
舒槿言有点好奇地闻了闻手里的饲料，有一股清香味。
“这个可不能吃啊，言言。”
一道乐呵呵的声音从亭子外传来。
舒槿言被惊得手一抖，饲料洒进湖里，锦鲤们一拥而上，很快就吃了个干净。
他回头看去，程老爷子正杵着拐杖慢悠悠走来。
他赶忙走过去扶着老人家，解释道：“我只是闻闻味道，没有想吃的。”
程老爷子也只是逗逗他，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心里更加喜爱了几分。
“好好好。”程老爷子指了指另一条路，“言言会下棋吗，陪老头子我下几局？”
舒槿言点点头，“会一点。”
他扶着老爷子走到棋室，有佣人上来点上熏香，又退了出去。
两人各执一子，几局下来，程老爷子算是发现了，他这个外孙媳妇刚刚完全是在跟他谦虚呢。
虽然几局都是自己在赢，但是舒槿言每一步，都能恰到好处地喂到他手上，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棋艺就能做到的。
程老爷子笑眯眯地看了舒槿言一眼，调侃道：“言言这放水的技术，不太熟练啊。”
被拆穿了，舒槿言有些脸热。
他以前很少与长辈下棋，与人对弈也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寸步不让，倒真的不太会像有些人一样，放水放得不着痕迹。
窘迫道：“外公，我……”
“欸。”程老爷子摆摆手，“不用多说，你棋艺好，我高兴得很。来，好好与我对弈一局。”
老爷子都这样说了，舒槿言也只好认真以待。
他从小对琴棋书画这些东西都比较感兴趣，除了书法练得比较少差了点风韵外，其他几门都还算拿得出手。
程老爷子是个几十年的老棋手，棋艺自然也是很精湛的，两人下得有来有往，场面一时十分焦灼。
棋盘如战场，刀光剑影，稍不注意就满盘皆输。
舒槿言放下指尖的棋子，心甘情愿认输，“我已经全力以赴了，还是下不赢外公。”
程老爷子摇摇头，“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下得远远没有你好呢。孩子，你很厉害。”
“外公过奖了。”老爷子的棋艺比起专业的棋手也不输，被他这么夸奖，舒槿言有些不好意思。
“下棋要能静得下心，这才是最难得的。”程老爷子摸着胡子，语气有些感慨，“以前陆承还小的时候，我也让他学过，可惜啊，他心里有事……”
听到这里，舒槿言心中一动，他隐约感觉，老爷子找自己下棋，可能就是为了说
“他的母亲，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我们整个程家的掌上明珠。”老爷子声音带着怀念，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她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单纯，喜欢跳舞，喜欢穿长长的裙子……”
舒槿言听着他的描述，好像看见了一个穿着长裙、和陆承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在对着自己微笑。
可是老爷子话锋一转，“可惜啊，她遇人不淑，年纪轻轻就……”
说到后面，老爷子声音有些哽咽。
舒槿言眼眸微微震颤，陆承的母亲，竟然已经……
老爷子看着他，浑浊的眼睛显出几分苍老，“陆承心里始终对他母亲的死放不下，他心里有恨，可是他的恨，最终也会反噬在他自己身上。”
程老爷子的话里满是对自己外孙的牵挂，“孩子，老头子我不知道哪天就忽然没了，我想请你帮我，在未来的日子拉陆承一把，不要让他犯下错事。”
“算是老头子我欠你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