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哥哥
舒槿言脚步轻快地跟在陆承身后上楼。
陆承帮他把东西放到衣帽间,他从一旁拖出个大箱子开始收拾行李。
见他把衣服随便卷巴卷巴就往里塞,陆承实在是看不过去,直接上手帮他全部折叠成整整齐齐的小方块。
看着半箱子的豆腐块,舒槿言这一刻才真切认识到,原来他是真当过兵啊。
陆承动作很利索,不一会儿就把他要穿的衣服都给整理好。
因为全程要拍戏,他带的衣服并不多,基本就是他今天刚买的那些还有几套换洗睡衣,贴身衣物他没让陆承给他收拾,自己拿了个小袋子装好。
见行李箱还空着大半,陆承到楼下翻出医药箱,将常备的中暑药感冒药驱蚊液等等一股脑都给他塞箱子里,又到衣帽间选了几顶帽子和墨镜,再去浴室拿了防晒霜和湿巾纸……
看着陆承像是个自家小孩要去参加夏令营的老父亲一样忙来忙去,舒槿言自己都没有可以插手的地方,在他拿了个大水杯要往里放时,舒槿言赶忙阻止,“好了好了,塞不下了,太重了我拿不动的……”
陆承动作顿了顿,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不过也不是大什么问题,“明早我送你去机场,到那边再安排人去接你。”
“……”舒槿言有些无语,“你真有那么闲吗?”
“陆氏双休,明天是周六。”他语气淡定。
“……”
长见识了,这么久没见他双休过,一直以为陆氏是上六休一。
灵活加班的陆总气定神闲,轻飘飘发消息给林助理取消明天上午的会议。
【加班费不变。】
刚要破口大骂的林助理:【好的陆总,祝您周末愉快!】
收获了半天假期加上丰厚的加班费,林助理突然觉得这个破班还是可以上上的。
*
第二天一大早,舒槿言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迷迷糊糊地洗漱完下楼吃早饭。
见他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把吐司往鼻子上塞,陆承连忙接过来,举着喂到他嘴边。
舒槿言半闭着眼,也没发觉哪里不对,只觉得今天的吐司真听话,会自己进他嘴里。
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咀嚼,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简直可爱死了,陆承心里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只希望这一刻能维持得更久一些。
在他吃完一片吐司后,陆承又端起牛奶递到他嘴边,舒槿言这时候清醒了点,察觉了陆承的动作,偏着头躲过,有些不自在地接过杯子。
“谢谢,我自己来。”
“嗯。”他搓搓还沾着杯壁温热触感的指尖,感觉心里一下子空空荡荡的。
吃完早餐,陆承将行李搬进后备箱,亲自驱车送他去机场。
一路上,舒槿言总想到早上那一幕,心中那丝不自在挥之不去,于是一言不发,车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到了机场,陆承给他和助理都升了舱,带他从贵宾通道一路绿灯办了托运和安检才离开。
舒槿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他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但他自己心里也乱乱的,理不清头绪,于是摇摇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清除出去。小陈在贵宾候机厅找到他,语气有些兴奋,“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头等舱呢,真是多谢陆总和言哥了!”
舒槿言对他笑笑,并没搭话。
察觉他兴致不高,小陈也安静下来不再多说。
飞机落地B市时已经上午十一点了,陆承安排了人来接他们,小陈把剧组安排的酒店地址告诉了司机,舒槿言闭着眼靠在座椅上补觉。
刚刚航程中飞机有些颠簸,他没怎么休息好。
酒店就在影城旁边,常年为各大剧组提供住宿和餐饮。
剧组给他订的是个单人标间,小陈住他隔壁。
舒槿言简单收拾了一下,和小陈去酒店的餐厅吃了午饭。
下午的时候,郑导的助理接到消息过来接他去剧组,想到马上可以见到二哥,舒槿言提了提精神。
因为电影是玄幻题材,有的部分需要特效,所以现在在一个绿幕大棚里拍摄。
舒槿言到时,正在拍摄一场主角和魔族的打戏,舒楠扮演的风阙仙尊一身月白色仙袍,手持长剑,随着威亚的移动利落地配合着动作,一头银白长发在狂风中飞扬,唯有他清冷出尘的面庞坚定沉毅,目光冷峻。
“卡!”
郑导举着喇叭大喊一声,舒楠和群演停下动作,舒槿言也跟着回过神来。
威亚师开始控制着威亚缓缓降落。
突然间,威亚失控,开始快速下降,众人惊呼声四起。
舒槿言瞬间睁大了眼睛,不管不顾地向着舒楠的方向跑去,小陈还没反应过来,他都已经跑出去了好长一段距离。
“言哥!”
小陈赶忙跟上去。
好在威亚只是短暂地出了故障,威亚师很快控制住速度,在离地还有两米时停了下来。
舒楠倒还维持着冷静,示意威亚师将他放下去,威亚师心有余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愣了好半天才重新控制威亚降落,心知这份工作大概是保不住了。
舒楠安全落地后,工作人员赶紧上前帮他解下身上的吊具,他擡起双臂,转头看向不远处愣愣站着的少年,脸上还带着急速奔跑后残留的红晕。
他刚刚在上面看见了,在他开始急速下坠的时候,少年脸上惊惧交加的表情刺得他心里一疼。
明明那样着急,都快要哭了,可在确认他安全后,又怯怯地不敢上前,只敢远远站着眼巴巴地朝着他看。
舒楠冷峻的神色忍不住柔和下来,解开身上束缚后,主动朝着他走去。
看见二哥朝自己走来,舒槿言心脏怦怦直跳,二哥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人,却表现出如此着急的样子。
见他缓缓垂下头,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舒楠忍不住走近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他之前见他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
舒槿言鼻子一酸,仰起脸,眼睛湿漉漉地看向他,哽咽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