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0章你够狠,你够狠心
◇第70章你够狠,你够狠心
他们走后李群交代店长:“以后这两人来了你先跟我汇报我亲自招待。”
店长答应下来,然后处理善后工作,他探着头问李群:“这两人是有什么大来头吗?”
李群嘀咕:“上次这两人来了酒吧歇业到现在,我可不想刚开业就倒闭。”
“是是是。”店长一个劲点头。
出了酒吧,季让在手机上打了辆车,他站在路边等车。
郁淮扬站在他身边,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他控制情绪抿唇道:“我开车来的,一起回吧。”
季让盯着地面没有应答,郁淮扬就一直站在他的身边,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他。
季让终于忍无可忍:“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我话说的不够明白吗?”
郁淮扬走到季让面前,蹙起眉,眼带忧伤看着季让:“林越已经解决了,郁……郁康业我会很快送他进去,你能不能……”
“不能。”季让想也没想的打断他。
“我只想要一个机会,一个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我没让你帮我做这些。”
“是,你是没让,都是我自愿的我说过的,我知道你在怪我瞒着郁康业的事,”郁淮扬用力掰过他的肩,眼睛里全是诚恳与坚定:“不管你信不信,我瞒着你从来不是想要保护郁康业,我只是怕,怕你知道事实不要我。”
季让无情的反问:“所以呢?我就该给你机会,郁淮扬无论有没有郁康业的事,有没有你订婚的事,我都会跟你分手。不过你挺了解我的,如果当时我就知道,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后来了。”
郁淮扬喉结动了动,眼眶酸涩,他握紧拳头站在原地,心脏无言的疼痛,他在极力克制,极力压制内心的波涛汹涌,他真的快没招了,跟季让根本没法来硬的,他硬季让只会比他更硬。
软的,软的他凭什么用软的,又有什么用,对于一个不爱他的人用什么也没用。
他又凭什么再去道德绑架他。
他只想待在季让身边,不管有没有名分,不管什么关系,他们前几年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他不信,不信他们这么多年感情,说断就断了,就是耗他也要耗一辈子。
他就要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待在季让周围。
季让车到了,他拉开车门无视郁淮扬上了车,郁淮扬也跟着坐了上去。
季让把目光瞥向窗外,根本不敢看郁淮扬一眼。他不明白,不过是分手而已,郁淮扬何必苦苦挣扎,为什么不能放手,为什么不把彼此的生活走向正轨。
郁淮扬有郁家铺的路,他也有自己要走的路,他们两个始终像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无缘无分。
他们沉默着,心痛的坐在车里,却一路无言。
那天晚上,季让想写份遗书,想来想去,他不知道怎么写,他好像想不到可以收他遗书的人,他没有任何能收遗书的人。
唯一的亲人朱奶奶年纪也大了,他不舍的让老人家难过。
他把A4纸揉了揉扔进了垃圾桶。
季让想好了,过段时间他要回临海去,他会在临海投资一个餐饮店,店名就叫从文餐饮,然后他就守着这份餐饮店,直到死亡把他带走。
最后陆清和郁晓夕找上了季让。
季让又重新带上了眼镜,最近他的视力越来越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东西,郁淮扬回来时他才摘下。
郁晓夕哭哭啼啼的:“对不起,季大哥,我都不知道父亲竟然做了这样的事,你救了我,郁家却这样对你,呜呜呜。”她大声抽噎着,宣泄着,哭泣着。
郁家这几天已经乱了套了,她爷爷住院,他父亲入狱,她和陆清是看了舆论才知道。
她跑去质问父亲,父亲沉默的低下头。
季让脸上波澜不动的给她们泡茶。
陆清皱着眉,上次郁淮扬在郁家说的话她才知道,她的儿子和眼前这个青年早就在一起了,她作为母亲痛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如果早点发现,是不是就可以阻止郁康业做的事了。
陆清带着些愧疚道:“小季,对不起。”
季让苦涩的摇摇头,郁家的女人比男人会做人。
郁晓夕哭道:“季大哥,我知道你没办法原谅父亲,我知道他罪有应得,求求你,求求你可不可以让哥哥停手,父亲他可以受到惩罚,但能不能别让他的儿子亲手做这件事。”越往下说越没底气。
说到最后,还是为郁康业求情罢了。
陆清本来准备好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眼前的孩子没有一丝反应,像个木偶一样,呆呆的坐着,本就是他郁家做错事,她有什么脸求别人原谅。
陆清一言不发的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郁淮扬得知他母亲和妹妹过来,赶忙过来,到家时他母亲还有郁晓夕已经不在屋里了。
他摸了下茶几上的茶杯,还有一丝余温,应该刚走不久。
郁淮扬慢慢鼓起勇气,走到卧室边,他握着把手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卧室的门。
季让闭着眼,蜷缩着躺在床上,胸膛传来呼气的起伏声。
郁淮扬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盯着睡着的人,不敢进去,怕打扰他,又舍不得退出去,所以只能站在原地。
季让总问他是什么喜欢上他的,他也想过是因为脸吗,可又不全是,仔细一想他也有点忘了,忘了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走进他的心里。
高三那年,林越说以后要带一个跟班,郁淮扬对跟不跟班的并不在意,也没当回事。
林越又特意强调:“他是杀人犯的儿子。”
郁淮扬听完就厌恶上了。
开学那天,林越后面跟着一个少年,他随意撇了一眼,那个少年穿着很土的格子衫,带着厚重眼镜框。
少年背挺的直直的,皮肤白皙,他的第一映像,怎么会有人把这么土的格子衫穿的……这么有型,后来想到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也没多在意。
这是他们的第一面。
再到后面,林越做什么事都要拉着季让,渐渐的他们还能说上话了。
高三一班考试考的好,晚自习老师破格给他们班放电影。
这个消息急坏了别的班级,都争先恐后的在下课挤在窗边。
郁淮扬和左训南齐斌三人,把一班当自己家了,电影还没放三个人就大摇大摆的坐了进去。
他歪着脑袋,屏幕上的电影他早就看过了,觉得无聊,便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坐在第二排的季让。
投影仪和屏幕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本就白哲的皮肤被照射的更加白了,灯光直射下来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瑕疵。
季让仰着头很认真的看着屏幕,时不时的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喉结滚动着,下巴衔接到喉结处竟然如此性感,郁淮扬一下子就看呆了。
遇到欢乐的地方,季让也会轻轻勾起嘴角,幅度很小,郁淮扬还是捕捉到了。
于是那场两个小时的电影,郁淮扬从撑着脑袋,支着下巴,到最后趴在课桌上,把自己脸埋在胳膊里,只漏出一双眼睛。
少年看了两个小时电影,他看了两个小时少年。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也不知道是人太多闷的还是怎么了,好多人脸色染上红晕,季让也没例外。
郁淮扬觉得有点口干,猛的站起身,拨开人群跑去了厕所。
后面传来齐斌的声音:“哎呦,困死我了,睡了一觉,不是,老郁怎么跑了。”
郁淮扬站在厕所的隔间,手臂支在门上,皱着眉低头,有些嫌弃的看自己校服裤上鼓起的一块,脸和耳朵都红的不像话。
过了好久他打开洗手间门,门外站着等待上厕所的季让,郁淮扬瞬间僵在原地。
季让扶了扶眼镜询问:“你还用吗?”
郁淮扬迅速的关上门,没过多久又迅速的打开说了句:“你用吧。”然后快速的跑出洗手间。
留季让在原地一脸的不明所以。
想起这件事,郁淮扬站在门边突然温柔的笑了起来。
他几年前调查过,季让才不是什么杀人犯的儿子,他的父亲明明是受害者,他用自己的双手捍卫了自己的权益,就是这样的人,养出季让这么好的人。
大约半小时,郁淮扬轻轻把门带上退了出去。
退出去时,季让双眼睁开,他空洞的看向郁淮扬刚刚站的位置,心里闷痛起来。
到底要怎么样才会离开,为什么要替他做这么多事,他受不起,也根本不敢接受。
餐桌上,两个人沉默的吃着饭。
郁淮扬试探性的开口:“我妈和晓夕……”
季让如实道:“她们什么也没说,只是过来替郁家道歉。”
“嗯。”郁淮扬一边点头一边去看季让的脸色。
季让捧着碗边吃边问:“你什么时候搬走,我过两天要和陶建军女儿吃饭,我会把我们的事告诉她,如果她不介意,我们应该会结婚,你也许该给她腾地方了。”
郁淮扬突然食不下咽,喉结哽咽起来,他扔下筷子苦涩的开口:“她不是还没来吗?来了大不了我住客厅,客厅也不允许我住吗?”
季让捧着碗头也没擡:“不可以,起码的尊重要给人家。”
郁淮扬拼命的咬住唇,委屈的擡头:“就一定要相亲吗?就一定要结婚吗?国外不是有技术吗,可以放在研究室培育。”
季让看向他,淡道:“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
郁淮扬突然崩溃起来,眼睛泛红,绷不住情绪:“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女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女人不能做的事我也能做,你为什么一定要赶走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我不奢求你原谅,一个机会也不能给我吗?”
季让不忍的把目光收回,语气僵硬道:“我没让你为我做任何事。”
“是,我说了,我都是自愿的,我没想用这些强迫你,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个机会,这都不行吗?”
季让面无表情道:“不行。”
郁淮扬站起身,揉搓着脑袋,委屈又愤怒的在客厅走来走去,他嘴里嘟囔着:“你够狠,你够狠心,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又臭又硬。”
季让充耳不闻,吃完饭他拿起外套出了门,他打算去散个步,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了,让郁淮扬自己好好想想。
想明白也好,想不明白也罢,他反正要搬走了。
结果,他下楼郁淮扬跟着下楼,他散步郁淮扬和他隔着50米散步。
中途郁淮扬接了个电话,季让在转弯处想甩开他,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他面前,几个彪形大汉下车迅速捂住他的口鼻,把他拖上了车,然后行云流水的把他带走,车子从郁淮扬身后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