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龙，不可视

眼前，万兽朝拜的景象。

给毫无心理准备的沈妙妙吓一跳。

绵延看不见尽头的万兽虚影，沿着漫长甬道，虔诚匍匐如朝圣。

远比万兽虚影穿体而过震撼。

沈妙妙很慌。

怎么回事，眼前这种情况老师没讲过，书上更没写。

觉醒御兽空间，不是说，会历经万兽虚影，穿体而过。

接着凝聚精神力与契约宠兽相互配合，将虚影拖拽入体吗？

虚影大小决定御兽空间大小。

是这样教的，没错啊！

现在这种情况，别说历经万兽虚影，看万兽瑟瑟发抖的样子，已经连靠近自己都做不到。

怕我？

难道不该是我怕他们？

虚影不入体，开启不了御兽空间，觉醒不了天赋，我才怕啊。

一连串的疑问冒了出来。

沈妙妙很是绝望。

环顾四周漆黑一片的空间。

她实在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明明这里只有自己和小龙羽啊！

难道说万兽觉醒柱坏了？

还是说，刚刚小龙羽“嗷”的一嗓子把他们吓到了？

害，怎么可能。

沈妙妙宁愿相信万兽觉醒柱是坏了，出问题了，也不认为是龙羽造成的原因。

看看龙羽那黑不溜秋的笨样子，能有那么大本事？

连牙都没有长出来，吃饭喝奶还需要人喂的小笨龙。

我也是急得脑子出问题了。

应该是万兽觉醒柱的原因吧。

沈妙妙有些不确定。

按照课上所讲，万兽觉醒柱并不是近些年，并不是人为制造出来。

它原本是远古人类文明时期的图腾，里面的万兽虚影，是人类曾供奉过的种种超凡生物。

如果万兽觉醒柱出现问题，怕会在联邦引起极大的风波。

沈妙妙想不出头绪，摇摇头。

眼下思考这些没什么用，出不去，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四处张望寻找离开办法的沈妙妙，看见小龙羽向着前方飞去。

“哎，龙羽你去哪儿，不要乱跑，在这里很容易迷失掉！你等等我。”

漆黑空荡荡的空间中，小龙羽成了唯一的依靠，沈妙妙不由紧紧抓住龙羽的小尾巴。

小尾巴在手。

安全感自心中升起。

而人形龙羽就跟在沈妙妙身后不远，奇怪的是，即便龙羽走到她脸上，她也看不见。

看看深处有什么吧。

龙羽向着万兽虚影深处飞去，匍匐在地上的兽影退潮般分开来，空出一条道路。

从未有人能真正如此近距离观察万兽虚影，虚影映照着历史，述说着过往。

沈妙妙看向两侧。

“那是传说中的五虫。”

“上古时期，先民将万物分蠃虫、鳞虫、毛虫、羽虫和昆虫。”

“又分别以人、龙、麒麟、凤凰、灵龟为其代表。”

“五虫”的“五”仅仅是泛指。

眼前，从不过拇指大小的小虫，到绵延万米的虫，不一而足。

龙羽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只形似蚕的白色虫子，他伸出龙爪，尝试触碰蚕。

蚕虚影明明十分“惧怕”龙羽。

但并没有躲闪。

龙爪触碰到蚕虫虚影的刹那间，历史碎片浮现在识海。

那是片苍茫看不见边际的大地。

蛮荒，是永恒的基调。

穿着兽裙的女人，欣喜的从地上捡起白白胖胖的虫子，小心捧在手中。

虫子吐着白色的丝线。

春蚕吐丝，人类衣服开始诞生。

有了衣服，羞耻心出现，文明开始诞生。

女人回到部落，将白白胖胖的蚕篆刻在石柱上，奉为部落的图腾。

历史的碎片戛然而止。

龙羽惊讶的看向这些“五虫”，那些残缺不全的历史碎片大同小异。

全然都是将它们奉为图腾。

甚至有蜈蚣、蜘蛛等等毒虫，都曾在图腾上篆刻，虔诚信奉。

“咦，那似乎是十二生肖的虚影。”沈妙妙遥遥指着前方。

十二种宠兽的虚影，最小的都有百米，最大的属龙绵延不见尽头，感知中已超过万米。

“老师讲过，十二生肖是超凡生物和人类进行契约的佐证。”

“上古时期最为强大的十二个部落，在十二种超凡生物的庇护下，快速成长起来。”

“生肖，是超凡生物的遗泽。”

说到这里，沈妙妙恭恭敬敬的向着十二生肖施礼。

十二生肖虚影却如同惊弓之鸟般，偏头避开，不敢受礼。

一路走，沈妙妙一路讲解。

对种种历史传说，信手拈来。

两人一龙走过的路，万兽虚影悄无声息跟在后面，丝毫不敢打扰，不敢抬头。

王行，万兽莫敢视！

震撼远远没有结束。

沿着万兽虚影来时的道路，行走不知多远，不知多久后。

龙羽和沈妙妙看到两尊近乎撑满视野的庞大万兽虚影。

一尊黑色猛虎匍匐在起伏将近数十万米的山脉上，它匍匐的身形就有千米高，爪子如同山峰。

另一边，是一株高耸不知通向何处的参天巨树，树干上盘绕的不是藤条枝蔓，而是绵长不知尽头的青色长蛇。

他们名字。

山君木客。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

虎和蛇，是伴随人类文明成长的最具威胁的宠兽。

龙羽在他们面前，亦是渺小不如指爪，差距巨大。

即便如此，山君木客依旧是恭敬匍匐，很是温顺。

沈妙妙望着山君木客。

小脑瓜不由幻想，若拖入御兽空间，这空间大小简直会超越sss级。

太，太大了！

万兽虚影似是觉察到沈妙妙的想法，惊恐望眼龙羽，彷佛在极力辩解自己不敢这么做。

龙羽清晰捕捉到他们的意念。

很奇怪。

在万兽觉醒柱这片空间中。

很多虚影实力并不算强大，但体型以及占据的空间都十分庞大。

似乎决定地位的不是实力，而是对文明进程的影响。

不过。

影响最大的龙，一直没见到啊。

从五虫到山君木客的这一路，在文明始终贯穿不变，占据主流唯有——龙。

是五虫中的，麟虫。

是十二生肖中的，属龙。

是五行精怪中的，山精。

……

龙羽见过种种历史碎片、信仰图腾，唯独没见到贯穿历史长河的龙。

他带着沈妙妙又继续往深处走去，漫长的路程，一度让他们怀疑是否已迷失在此地。

两侧的万兽虚影越来越少，到最后已是漆黑一片，空无一物。

龙羽没有放弃。

不见龙不停。

他不信。

将龙奉为图腾，将龙牢牢篆刻在基因血脉，在这里会没有它的位置。

又走过不知多久。

也许很长很长，也许很短很短。

望着漆黑空间中出现的璀璨星空，沈妙妙和龙羽的直觉告诉他们。

这已是尽头。

尽头没有庞大如山的万兽虚影，没有威压如狱的万兽虚影，安静如深潭。

璀璨星空，唯独露出庞大不知边际，浩瀚不辨踪影的一鳞半爪。

一鳞半爪，为龙。

龙，不可视。

在看到那一鳞半爪的片刻，两人意识中不受控制产生这种想法。

很怪异，又很正常。

还不等龙羽和沈妙妙仔细观察，这里有什么奇特之处。

那庞大的爪子，如天地倾倒向着他们扣来，那怕不是刻意向他们释放威压，都使得他们站在原地动弹不了分毫。

毫不怀疑，在这种威压下，精神绝对会顷刻崩溃湮灭，根本承受不住。

沈妙妙害怕的闭上眼睛。

然而。

那一鳞半爪轻轻绕过她，径直向着龙羽的人形身躯涌去，融入其中。

在近乎全部进入龙羽人躯后。

龙羽的那只小黑龙不受控制的，如同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撞入沈妙妙体内。

啊嘞，这是怎么回事？

……

洛城中学，觉醒广场。

陆青疑惑的看向三眼乌鸦，“你说看不穿是什么意思，那条小黑宠兽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三眼乌鸦同样很是困惑，自天赋【看破】觉醒以来，从没遇到这种情况。

小黑长虫的成长阶段明显比他低很多，更没有学过天赋技能运用技巧，不存在隔绝的可能。

思索片刻，三眼乌鸦说道：“也不算是看不穿，我只看到了……”三眼乌鸦回忆着刚刚见到的情形，接着说道：“是看到了一鳞半爪。”

一鳞半爪？

那是什么东西？

陆青望着远处趴沈妙妙肩头的小黑宠兽，心中升起浓厚的兴趣。

身为称号级御兽大师，能引起他兴趣的宠兽并不多。

言谈间。

万兽觉醒柱前。

沈妙妙眼睛动了动。

万众期待的沈校花觉醒情况，随着繁复纹路亮起，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