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旧神低语
夜色如墨，海风呼啸。
顾舟盘坐在商会密室的角落，手中握着一枚青碧剔透的草叶——灵魂潮汐草。
它在昏暗中微微泛光，仿佛承载着某种古老的记忆。
他深吸一口气，将其投入早已准备好的魔药瓶中。
“哗——”
液体翻腾，泛起一圈圈幽蓝涟漪。
这是他在祭坛池边与怪物搏杀后所得的关键材料，据传能够安抚体内暴动的灾变之力。
自打合成出“神血·灾变序引”之后，那股黑色纹路便在他经络间游走蔓延，像毒蛇般蚕食他的理智与掌控力。
他一口饮尽。
瞬间，一股冰冷如寒流般的能量顺着喉咙涌入四肢百骸，紧接着是灼热、刺痛、撕裂……他咬紧牙关，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五指深深掐入地板缝隙。
片刻后，一切归于沉寂。
顾舟缓缓吐出一口气，体内的躁动竟真的减弱了几分，仿佛被什么压制住了。
但他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缓解。
真正的威胁，并未消散。
“这枚‘神血·灾变序引’……究竟来自哪里？”
就在这时，门扉轻响，老渔夫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卷破旧的羊皮纸。
“你让我分析的铭文，我有发现。”老渔夫语气低沉，“那些文字，描述的是一种失落已久的序列——‘神罚者’。”
顾舟眼神微凝。
“继续说。”
“根据记载，‘神罚者’不是自然诞生的序列，而是诸神亲手锻造的存在，专门用于镇压背叛者和堕落者。他们拥有近乎无敌的力量，却也因此成为诸神之间争斗的牺牲品。最终，因为失控，被封印在深渊之中。”
顾舟心头一震。
他想起了那道在祭坛上模糊出现的身影，还有那句意味深长的话：“灾变之子……”
“神血·灾变序引”，极可能就是这一远古序列的残片。
而他，竟然将它合成了出来。
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并未真正被驯服，它似乎在等待一个契机，彻底苏醒。
“老前辈，这些铭文里有没有提到如何控制它？”顾舟低声问道。
老渔夫摇头：“只有一句话：唯有承载命运之人，方能驾驭神罚。”
命运？
他苦笑一声，心绪复杂。
夜深人静。
顾舟闭目盘坐，识海深处浮现出一座青铜台，悬浮于无尽虚空之中——那是“无尽合成台”。
他心念一动，两件物品浮现于台面之上：
【灵魂潮汐草】x1（可净化紊乱能量）
【契约之誓碎片】x1（源自某位古神遗物，蕴含意志约束之力）
“希望这次，能稳定住灾变之力。”他心中默念。
随着意识驱动，两种材料开始融合。
起初，是一缕缕青蓝色的光丝缠绕在一起，渐渐化作一道螺旋状的能量漩涡。
但很快，漩涡剧烈震荡，仿佛有某种无形的抵抗正在发生。
识海深处，忽地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
黑暗中，一道模糊身影悄然浮现，如同从时光裂缝中走出的幽影。
它的轮廓修长，披着破损的长袍，面容隐没在阴影之下，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冰冷的光芒。
顾舟猛地睁眼，心跳陡然加快。
又是它！
那身影静静注视着他，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等待。
顾舟试图开口询问，但声音还未出口，那道身影便缓缓抬起手臂，指尖轻点顾舟眉心。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脑海——
破碎的战场、燃烧的天穹、坠落的神祇……还有一座巨大的青铜巨门，门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而最中央，赫然浮现出一串模糊的文字：
“唯有背负命运者，方可踏入此门。”
画面戛然而止。
顾舟猛然睁开双眼，识海回归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胸口那股沉重的压迫感，却真实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低头看向掌心，一道若有若无的金色锁链虚影，在皮肤表面一闪而过。
“你不属于这个时代……”那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但你背负着那个时代的命运。”
话音刚落，一道金色锁链虚影从天而降，轰然落下——
金色锁链轰然落下，缠绕在顾舟的左手手腕上，炽烈却无声。
它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造物，带着某种远古而不可言说的力量，在他肌肤之上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灼痕。
“你不属于这个时代……但你背负着那个时代的命运。”
那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跨越了无数岁月与空间，直达他的灵魂深处。
顾舟心头一震，脑海中瞬间涌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一座漂浮于天际之上的神殿，四周云雾缭绕，仿佛置身星海。
神殿中央摆放着数以百计破碎的序列石碑，其中一块最完整、铭刻最深的石碑之上，赫然刻着一个熟悉无比的名字：
刹那间，整个识海如同被雷霆劈中般剧烈震荡。
顾舟猛地睁开双眼，冷汗湿透衣襟，胸膛起伏不定。
窗外，晨曦初露，微光透过木窗洒入密室。
他抬起左手，金色锁链早已不见踪影，唯余手腕处一道淡金纹路，若隐若现。
“这不是幻觉……”他喃喃自语，目光闪烁。
脑海中的神殿画面虽已模糊，但那份真实感却挥之不去。
他心中隐隐生出一种直觉：那座神殿，或许就是解开灾变之力秘密的关键。
翌日清晨，商会码头已是人来人往，商船起锚声此起彼伏。
顾舟将昨夜发生的一切整理清楚后，立刻找到老渔夫。
“你见过这些符号吗？”他在桌上画下一串记忆中石碑上的铭文，“还有……这个名字。”
老渔夫凝视良久，眉头深深皱起：“这些符文……是上古诸神通用的语言，几乎失传千年。至于‘顾舟’这两个字……它们并不属于这片海域的命名体系。”
“什么意思？”顾舟追问。
“意思只有一个。”老渔夫缓缓抬头，“这座神殿，不在这片海域的历史之中。它是另一个时代的遗存，甚至可能……不在这个世界原本的时间线上。”
顾舟沉默。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一个遗迹那么简单，而是某种超越当前认知的存在——它可能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是他命运真正的起点。
“我要去‘天穹裂隙’。”顾舟下定决心。
“那是传说之地，据说曾是诸神坠落时撕裂天地的伤口，如今被深渊风暴和虚空乱流封锁，没人能活着穿越。”老渔夫语气凝重。
“我必须去。”顾舟眼神坚定，“那里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与此同时，黑礁群岛的某间阴暗酒馆中。
一名身穿红袍的女子端坐角落，手中轻轻把玩一枚小巧的水镜。
镜中倒映出的，正是昨夜顾舟盘坐密室的身影。
“灾变之力的觉醒者……还有神罚者的残念印记？”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趣。看来幽影会的情报没错，这个人比想象中还要特别。”
她将水镜收入怀中，起身离开酒馆，身影隐没于迷雾之中。
而在另一侧的港口哨塔上，一个戴兜帽的身影正默默注视着商会方向，低声对身旁的小刀说道：“他已经察觉到了神殿的存在……我们该行动了。”
小刀眯眼一笑：“终于要动手了吗？我还真有点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顾舟没有理会那些潜伏的视线。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识海之中，再次唤出无尽合成台。
这一次，他投入了三样物品：
【灾变序引残片】x1（蕴含失控的灾变之力）
【灵魂潮汐草】x2（可净化并稳定能量暴动）
【契约之誓碎片】x2（增强意志约束力）
“这次，我要压制灾变之力，同时唤醒更多关于神殿的记忆。”
随着源质注入合成台，三种材料开始融合，识海中泛起一阵阵涟漪般的波动。
起初一切顺利，青蓝与暗金色的能量交织旋转，渐渐凝聚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核心。
然而就在核心即将成型的一瞬，一股突如其来的反噬骤然爆发！
“吼——！”
一声低沉咆哮在识海中响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瞬。
顾舟心神剧震，整个人如遭雷击，眼前一黑，意识短暂昏迷。
等他再度醒来，掌心多了一枚淡金色的结晶体，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气息。
“这是……？”他感受到结晶体内蕴藏的力量，似乎不仅稳定了灾变之力，还隐约牵引出一丝关于神殿更清晰的画面。
但此刻他无暇深究。
因为门外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顾舟，快走！”李姐的声音压得极低，“有人盯上你了。”
顾舟迅速收起结晶，披上斗篷，
前方等待他的，不只是力量的极限，更是命运的真相。
而在遥远的深渊海沟深处，一座古老的神像缓缓睁开了双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