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渴求的利用
爱恨渴求的利用
“她为反派做事,危险重重,或许她不希望孩子受牵连出事或成为软肋,所以交给了信得过的石见微院长?”
“或者另一种可能,昆隐棋是石见微的孩子?毕竟她和石见真年龄相近。”
这一猜想又很快被她打入冷宫。
石见真父母血型为A和AB,石见真为A型血。昆隐棋父母都是o型血。
不过光凭资料上的信息也无法轻易断定,难说有没有经过更改,这种猜测可以保留。
想要解开疑问,恐怕得采血化验,但这在目前看来并不现实。
石家人那边,她们没有合理理由。昆隐棋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找不到人影。
谭誉道也上传了资料,包括以往案件相关人员重新做的笔录和鬼屋幸存者们的证词。
燕逸岫想起梁羲瑞,又想到万德一和江泊延。
反派是怎么从万千人中筛选出合适的目标借刀杀人的?他清楚地知道对方爱什么恨什么求什么,以此威胁利用达成自己的目的。
利用梁羲瑞的恨合作,以江泊延求的前途引诱,以万德一爱的家人威胁。
至于曾琼瑾,与她短暂交流中她得知对方也是积攒了多年的恨。
她不止怀着自己的灼心痛苦,她还为着不懂恨的朋友恨,为了保护和拯救她们两人,她与黑暗里的鬼做了一笔笔交易。
复仇与遂愿的痛快会让人上瘾,越陷越深,她天真地以为这是两不相欠的公平交易,等到她想退出时才发现为时已晚。
对方已经捏住了她的软肋,从互相利用变成单向威胁。
但她不是肯轻易认输低头的人,也不是甘心被威胁的性格。
她一边继续为反派做事,一边思考如何逃离,最后总算让她抓住机会,在黑暗里与他的敌人做了笔交易。
她明白反派是如何擅长利用人心,所以“死里逃生”后有意放大和强调自己的愤怒,给自己争来存活的机会。
短促的滴滴声将燕逸岫思绪拉回当下,是廖怀霖开启了视频通话。
“都看过来都看过来,”廖怀霖语气欢快,兴奋得笑眯了眼,“快看这个——”
一个文件夹传到微系统上。
“是我这几天捣鼓出来的新科技,在此感谢人美心善的系统配合我研究,不厌其烦地解答我的各种疑惑。”
“这是改良版的讯号追踪定位设备,专门针对系统能力。”
“具体理论比较复杂,我就不赘述了,总而言之,反派不是靠系统屏蔽功能来隐藏位置吗,我这个设备说不定能拆招,前提是有人与他通话。”
“举个例子,我黑进嫌疑人的‘宙’植入这个隐藏程序,后续嫌疑人与反派联系时,它就会感应到系统这一特殊存在并及时进行破解追踪。”
“不过我只能根据咱们系统目前的最高能力水平进行针对性分析和调整,因为不知道反派系统屏蔽能力究竟有多强,可能只能捕捉到一点点,也可能失败。”
但只要捕捉得到一点,她就能得到新的信息和数据,与系统打配合不断改进完善,争取有一天彻底撕掉伪装。
行动组其她成员也都激动不已,齐声开口夸赞,所有带笑的字词旋转着碰在一块蹦跳,都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了。
燕逸岫笑着端详屏幕那头,发现廖怀霖的黑眼圈比刚来时更重了,不过班味倒是淡了很多,没有生无可恋的死人感了。
她解释着自己研究出的程序,双目中明光熠熠,满是自信与喜悦。
燕逸岫记得之前闲聊时她曾提过自己的事。她在原世界是牛马程序员社畜,加班加得昏天黑地,每天都想炸了讨厌的世界。
暗地里她是黑客,心情不好就和网络上的各种脑残喷子对线,黑了那些乱讲话造成不良影响的人的电脑,送点惊喜木马给对方添堵。
她靠着这项乐趣撑过了一年年的无涯辛劳工作,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因为黑客技术而被系统选中。
来都来了,当然要好好会会这个神出鬼没的反派,用上自己的特长帮忙,顺便努努力突破技术水平上限。
随后温簌也说明了跟踪情况,彭嵘仍然每天规律生活学习,没有异样。
加上先前1队的调查,她们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差不多可以请她来局里喝杯茶了。
再拖下去,姜韫怕彭嵘的下场会和欧徽一样。
燕逸岫估摸彭嵘应该快行动了,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第二天晚上,温簌发来消息,同步定位。
“彭嵘准备离校外出了,不知道去哪,她今天没有兼职。我正在跟踪,也飞了监视器。”
“我这就出发。”
地图上的红色圆圈一点点移动着。
燕逸岫认得这条弯弯绕绕的路,正是穿过川城附近进入边缘地段,走向村尾。
彭嵘果然知道那条暗道。
这次燕逸岫从地下城正大门入口下去,扫描一辆小车,呼溜溜吹着风朝东部中心而去。
到达目的地后她转悠了十几分钟,目光终于锁定了她想找的人。
虞瓷正一脸困倦蹲在自助贩卖机前听大屏上的新闻,边甩着一串芯片,转出稀里哗啦的清脆声响。
只有她一个人在,老天眷顾。燕逸岫把早已在脑海里背了几百遍的话再模拟一遍,大步朝她走去。
“在天锦区发生的鬼屋挟持绑架案中,警察共找出三具尸体,一名重伤幸存者,其她人安全无恙。”
“爆破组集合数十名专家,正在研究该案中的炸药装置……”
“两个月前,天烁区一栋旧大楼墙体出现巨大裂缝,严重威胁住户安全,必须尽快拆除,民众反映经济补偿迟迟没有结果,具体情况相关单位仍在调查处理中,资产不足以购买新居的住户或将统一被划分归入地下城……”
听着这些,虞瓷重重冷笑,还没翻完白眼,就注意到有个人停在自己面前。
她擡起头,这个短发女生马上朝她露出僵硬的笑。
“虞瓷,呃……”
卡壳了。
虞瓷起身直视她,挠挠脸:“嗯?你是……”
“你上次才拿枪指我。”燕逸岫提醒她。
可她天天都在拿枪指人,哪能每个倒霉鬼都记得清楚。
下一刻,记忆中那张灰头土脸的面容艰难与眼前的人重合。
“啊……哦哦哦——是你啊。怎么还惦记着那事,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嘛。”
虞瓷自来熟地招呼她:“走走走,正好到点了,我叫上几个朋友,我们一起去喝几杯,一醉泯恩仇。”
“啊不了不了,”闻言,燕逸岫大惊失色,赶紧摆手,比见鬼还害怕,手快扇出火星子,“我又不认识。”
虞瓷不以为意,直接挽住她的胳膊架着人走。
“一起玩不就认识了?”
“不认识怎么一起玩?!”
一想到众人皆熟我独傻的尴尬场面,她就浑身鸡皮疙瘩冒个不停,使了劲试图从虞瓷臂弯挣脱。
“不一起玩那你怎么认识新朋友?”
“我可以不交的。”
“……”
两人大眼瞪小眼。
“好吧好吧,真是的,”虞瓷从没听过这番理论,顿觉好笑,松了手由她,“但你总不可能从没交过新朋友吧?”
“我不会主动,都是等哪位社牛愿意主动来捡我。”
“那我这会儿不是也想捡你去认识新朋友吗?”
燕逸岫尴尬地嘿嘿笑,竖起食指:“一次只能一个,多了我就头脑死机。”
“你这人还真奇怪,行吧,不愿意就算了嘛。”虞瓷叹口气又蹲下,一会儿都懒得多站。
燕逸岫暗自拍胸口。还好虞瓷善解人意,没有硬拽她去。
不认识的一起玩一起喝几杯?这比恐怖片还惊悚。和陌生人坐一块儿,都不知道聊什么,也不知道聊什么合适,不知道聊的会不会触及对方雷区。
所以这项活动早已列入她这辈子都不会干的清单里。
新闻里温柔沉稳的女声仍在继续报道。
“接下来一周预计持续有雨,风力5—6级,请广大居民注意,外出别忘了携带雨具。”
“住地下城的好处就是不怕会淋成落汤鸡,”虞瓷半垂着眼说话,不知道是说给身边人听还是自言自语,“这种东西干什么还放在这里播,故意挑起对立。”
“七月中旬将会有一场盛大的流星雨,近期露营用品销量暴涨……”
“也和我们地下城的无关。”
燕逸岫欣赏到虞瓷完整翻的白眼。
接着虞瓷注意力再度转回她身上,“话说你找我?难不成我姥姥又啰嗦什么了?”
燕逸岫连忙摇头,伸手摸口袋掏出一直保护完好的东西:“虞阿婆托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看到躺在她掌心的小盒子,虞瓷眉头动了动,表情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懒散模样,拿走盒子随手揣进兜里。
“谢了。”
完成虞阿婆交给她的任务后,燕逸岫单刀直入:“我今天来还为了另一件事。”
“什么?”
她镇静与虞瓷对视,声音很轻,但语气笃定:“我想见你们帮派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