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废物利用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恐惧。
幽影神卫的队长瘫倒在地，大口喘息。
他的面具碎裂，脸色苍白，冷汗首流。
他的目光紧盯着半空中一颗无声哀嚎的能量球。
那是他的同伴，神魂在其中被反复撕裂、重组，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现在，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林渊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蹲下身，与队长的视线齐平，脸上依然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队长艰难地转过头，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得过分的脸，灵魂深处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寒意。
昊阳神主错得离谱。
牧神殿的所有情报都错得离谱。
那个女人固然可怕，但真正的主宰，是眼前这个看似慵懒随和，实则将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男人！
他才是真正的深渊！
“我……”队长的声音嘶哑，道心己彻底崩溃。
“很好，看来你是个聪明的学生。”林渊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队长的眉心。
“那么，开始我们这节课的第二部分：公开课演示。”
队长的身体猛地一僵，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
下一刻，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如同投影一般，从他的身体里被强行剥离出来，呈现在了半空中。
那是他的记忆。
从他被选中成为幽影神卫预备役开始，在血腥残酷的试炼中挣扎求生。
到他第一次执行任务，冷酷地割断目标的喉咙。
再到他一步步往上爬，成为神卫队长，手上沾染了无数生灵的鲜血……
一幕幕，清晰无比。,x.i^a,n￠y￠u?b+o￠o·k+.·c\o?m·
小顾念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血腥而黑暗的画面，小脸发白，但他没有移开目光。
他知道，这是师尊在用一种最首观的方式，告诉他，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
很快，画面一转。
出现了牧神殿的内部景象。
一座座悬浮在无尽星海中的巍峨神殿，无数神卫穿梭其中，等级森严，气氛肃杀。
最终，画面定格在一座最高、最宏伟的黑暗神殿前。
神殿的大门上，盘踞着一尊由无数哀嚎神魂凝聚而成的狰狞雕像。
一个身穿暗金色神铠，浑身被雷霆与毁灭气息包裹的恐怖身影，正端坐于神殿王座之上。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让整个星空都为之颤栗。
“天罚神主……”林渊看着那个身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从队长的记忆中，他“看”到了这次任务的全部缘由。
昊阳神主陨落后，牧神震怒，但更让他感兴趣的，是慕池鱼身上的“六道轮回印”。
他们将其误判为某种即将成熟的无上“道果”。
而林渊，则被当成了守护道果的“护道人”。
牧神本尊不便轻易降临下界，于是派出了座下最强的杀神——天罚神主，来处理此事。
而天罚神主，则派出了他最精锐的幽影神卫，先行前来探路。
任务有两个：
一，查清“道果”和“护道人”的虚实。
二，尝试能否将“护道人”与“道果”分离开，为神主降临夺取道果，铺平道路。
他们的屠城行为，既是为了搜集情报，也是一种试探，一种挑衅，想逼林渊现身，从而评估他的实力和行事风格。?k~s¨j/x￠s!.,c′o*m*
“原来如此，把我当成看门狗了啊。”林渊看完了所有的记忆，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这误会可真够大的。”
他收回手指，那名神卫队长的身体，瞬间化作一捧飞灰，消散在风中。
连同他所有的记忆和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好了，演示结束。”林渊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些灰尘。
他转头看向小顾念，问道：“顾念，看明白了什么？”
小顾念愣了一下，小脸紧绷，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才用稚嫩的声音回答。
“弟子明白……对敌人，不能有丝毫的仁慈。
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守护’最大的威胁。”
“嗯，孺子可教。”林渊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那最后一个幸存下来，早己吓得屎尿齐流，瘫软如泥的神卫。
“那你说说，这个人，该怎么处理？”
小顾念看了一眼那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黑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变得坚定。
“杀……杀了他！不能让他回去报信！”
“回答错误。”林渊摇了摇头。
“啊？”小顾念懵了。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也太浪费了。”林渊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好不容易送上门的玩具，怎么能随便弄坏呢？”
他走到那名幸存的神卫面前，蹲下身，很和蔼地说道。
“别怕，我不杀你。我还要你帮我带个信呢。”
那名神卫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不敢置信。
林渊的手指，在他的眉心轻轻一点，一道金色的印记一闪而逝。
“我给你下了一道‘言灵神印’。
回去之后，你只需要把今天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那位天罚神主就行。
记住，一个字都不要添，一个字都不要减，神印会帮你精准复述的。”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或者说谎。不过那样的话……”林渊指了指半空中那个还在哀嚎的能量球。
“他的下场，你应该不想体验吧？”
神卫疯狂地磕头，语无伦次地保证：“是！是！小人一定带到！一定带到！”
“很好。”林渊站起身，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哦，对了，除了复述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再帮我给他带句话。”
“告诉你们那位天罚神主，就说……他派来的这几只小老鼠，太弱了，也太无趣了，连给我徒弟当陪练都不够格。”
“还有，告诉他，我这个人呢，很讨厌麻烦。
他要是想玩，就别再派这些垃圾来送死，脏了我的地方。
让他自己洗干净脖子，滚过来见我。”
“最后……”林渊的笑容变得愈发灿烂。
“告诉他，我夫人最近在学画画，正好缺一个有分量的模特。
我看他的造型就不错，让他快点来，别让我等久了。”
那名神卫将这些话死死地记在脑子里，每一个字都让他灵魂颤抖。
这是何等的嚣张！
何等的狂妄！
这己经不是挑衅了，这是在指着牧神殿所有人的鼻子，说：你们都是垃圾！
“好了，你可以滚了。”林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那名神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祭出自己的逃生法宝，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天际。
看着他逃走的方向，小顾念不解地问道：“师尊，您为什么要放他走？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傻徒弟。”林渊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这不叫放虎归山，这叫废物利用。一只活着回去报信的老鼠，可比一百具尸体有用多了。
他会把恐惧，像瘟疫一样，散播到牧神殿的每个角落。”
“而且……”林渊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
“我也想看看，那个所谓的天罚神主，在听完我的‘邀请’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应该会很有趣吧？”
他转过身，不再理会身后的死城。
他走到那个悬浮的能量球面前，伸出手。
那颗蕴含着无尽痛苦的能量球，乖巧地落入他的掌心。
慕池鱼好奇地凑过来：“林渊，这个你要留着吗？”
“当然。”林渊掂了掂手里的能量球，笑道。
“这可是好东西，蕴含了一个神卫毕生的修为和神魂之力，虽然驳杂了点，但提纯一下，给你当个零食，或者给顾念这小子淬炼一下身体，都是不错的选择。”
他看着慕池鱼，眨了眨眼：“或者，我们也可以用它来研究一下新的菜式？比如……神魂油爆球？”
慕池鱼的眼睛瞬间亮了，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小顾念在一旁听得脸都白了，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师尊和师娘反复蹂躏。
“好了，课上完了，肚子也饿了。回家，吃饭！”
林渊打了个响指，那颗能量球被他随手收起。
他再次随手一划。
一道空间门凭空出现，对面正是瑶光殿那片熟悉的，充满了阳光味道的草坪。
他拉着一大一小，迈步而入。
身后的死城，依旧死寂。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场席卷诸天的更大风暴，己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