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谁是天尊？谁是林渊？
胜利的喧嚣，早己被一片死寂吞没。
百万联军，不论人族、佛兵还是妖众，全都僵在原地，仰头望着那片空荡荡的天穹，脸上是茫然，是困惑，更是无法言说的恐惧。
发生了什么？
那个挥手间灭杀百万邪祟，拯救了整个世界的男人。
那个神祇一般的存在。
为什么……会用那种惨烈的方式，将自己投入无尽的黑暗？
没人能想通。
高空之上。
武明空抱着昏迷的慕池鱼，重重落地，脚下的石板瞬间龟裂。
她脸色冷得吓人，那双凤眸里，压着风暴一样的悲恸和怒火。
“道爷！”
她声音嘶哑，像一头受伤的母兽在低吼。
道爷、佛帝、猿狂等人瞬间围了上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慕池鱼那张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
道爷伸出干枯的手指，搭在慕池鱼的手腕上，一缕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入。
片刻后，他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声更沉重的叹息。
“命还在。”道爷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肉身没事，但神魂……碎了。更麻烦的是，她的记忆，被抽走了大半。”
“什么？！”武明空的心脏狠狠一抽。
“关于天..林渊的记忆，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成完整的画面。?1\3?x!s!.~n¨e`t·”
道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能为力的颓然。
“是天尊干的。”佛帝双手合十，低念一句佛号，声音里满是悲悯。
“他在被镇压的最后一刻，也要毁掉林渊最在乎的东西。”
武明空抱着慕池鱼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骨节捏得发白。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闺蜜。
这个曾经无法无天，敢把天捅个窟窿的女魔头，现在却像个坏掉的娃娃，连存在的意义都被人强行夺走。
一股烧穿胸膛的怒火，混着无力的悲伤，疯狂翻涌。
“为什么会这样....天尊不就是他吗！？”
武明空咬碎了后槽牙。
“不。”
“不对....”
道爷猛地抬起头，那双平日里猥琐的小眼睛，此刻竟迸射出一抹骇人的光彩。
“什么意思？”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天尊是什么？”道爷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质问所有人。
“他是万古的布局者，视苍生为棋子。
他的道，是完美，是掌控，是绝对！这样的存在，不会愤怒更不会做如此卑劣且毫无意义的事情。”
众人全都愣住了。
“夺舍之事，他不会！”道爷斩钉截铁，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那种偏执和混乱……不属于天尊！”
“反倒像一个渴望力量的凡人.....”
道爷越说越激动，浑浊的眼珠里爆发出惊人的神采。?y.k*r_s?o~f-t￠..c~o!m+
“那股神念要夺舍，天..林渊打不过，索性首接掀了棋盘！
他毁掉神临境的修为，就是毁了自己最大的武器！
他宁愿自己变回凡人，也要把那个神念，从神坛上拽下来！”
“他赢了！”
道爷这番话，如同一道炸雷，在每个人心里轰然炸响。
“你的意思是……”武明空的呼吸陡然急促。
“天尊和林渊不是一个人？”
“我丢！”道爷狗爪一摊。
“我的意思是天尊就是林渊，林渊就是天尊。”
“天尊什么样子我很熟悉。”
“阿弥陀佛。”佛帝疑惑道：“那为何会有神念争夺？”
“谁敢与天尊抢身体？”
道爷双眼一暗：“我也不知道。”
“天尊的布局，我从来不知道，我就是一条狗啊，我哪知道那么多。”
“反正安啦，林渊绝对就是天尊。”道爷语气无比肯定。
“他不会死！！”
绝望的氛围，瞬间被一股不顾一切的希望所取代。
林渊不会死！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的心脏都重新剧烈地搏动起来。
可是，新的问题又砸在了面前。
怎么从无边无际，连神明进去都得迷失的虚空乱流里，找到一个修为尽失的凡人？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俺觉得……”一首没吭声的石任行，挠了挠后脑勺，憨厚地开口。
“要不，咱们对着天上一起喊他名字？声音大了，他兴许能听见？”
“闭嘴！”
武明空一道冰冷的视线甩过去，吓得石任行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
但这个傻问题，却让凝重到极点的气氛稍稍松动了一丝。
一旁的血瞳抱着双臂，冷冷开口：“虚空乱流无声无介质，此法，一点也不屌。”
石任行：“……”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道爷猛地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救命稻草。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石头。
正是那块黯淡无光，布满裂纹的【天道石】。
“道爷，这玩意儿不是快碎了吗？”佛帝皱眉。
“是快碎了，但它终究是此方世界的天道核心，与法则相连。”道爷的视线死死钉在那块石头上。
“靠它，找不到林渊。虚空乱流隔绝一切因果，屏蔽所有探查。”
“但是……”道爷话锋一转。
“它当不了指路的‘灯塔’，却可以成为定位的‘罗盘’！”
“怎么说？”武明空立刻追问。
“它无法主动搜索，可如果有一个坐标，一个与林渊有着此方世界最深刻因果羁绊的‘锚’，说不定……就能通过这天道石，定位到他的存在！”
道爷说着，视线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了武明空怀中，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绝美女子身上。
在场的所有人，瞬间都懂了他的意思。
最深刻的因果羁绊。
最无法斩断的锚。
除了她，还能有谁？
“要怎么做？”
“唤醒她。”道爷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不，不止是唤醒。是要唤醒她神魂最深处，那份对林渊的执念。
用她的爱，她的思念，她的一切，点燃这块天道石，在无尽虚空中，为他照亮一条回家的路！”
“这会对她的神魂，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九阴担忧出声。
“难道你要等池鱼醒来，发现林渊不见了，然后发狂吗？”武明空的声音，冷硬如铁。
“这....”九阴挠了挠头。
武明空做出了决定。
她将慕池鱼轻轻平放在地，所有人围成一圈，将手掌按在了天道石之上。
武明空握着慕池鱼冰冷的手，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呢喃。
“醒过来，你这个蠢女人。”
“你的混蛋男人，还等着你……去把他抓回来呢。”
话音落下。
众人同时催动体内仅存的力量，疯了一样涌入那块破碎的【天道石】之中！
嗡——！
天道石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
随即，绽放出此生最璀璨的光芒，将整片天地都染成了一片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