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瞎担心一场
大头软软地蹲了下来,无奈地说道,这要闹不好,你我两家一家一个月,又他奶奶的多了个爷爷!我刚刚打完饥荒,这可怎么办呢!他用嘴叼着烟,双手抓着头发。,墈`书,君/ !首¨发*突然又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被他看到啊?我知道,若是我坚定地说没有,他肯定会放下心来,可是我真的不确定有没有被他看到。所以我真诚地说道,你别急呀!看到也是看到我,你要没过去,他看不到你的,这事儿我一个人扛了,不会连累你的。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大头居然一下子就急了,骂道,你放屁,你一个人扛,老子眼巴巴地看着?我怎么会过意的去?再说了,你往里扔药的时候,我偷偷地捡了几个鸡头,给它从大门缝里扔了进去,要是那条狗吃上了,估计活不了。听到这里,我就是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大头白了我一眼说道,都这时候了,我哪有心思和你开玩笑!
突然,我想起来,就在我跑的时候,我听到了从大门里传来几声狗的惨叫,然后愣愣地说道,狗可能死了,我跑的时候听到了狗凄惨叫声。大头听到这里,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也不顾满地的泥泞。我喊道,疯了你,地上都是泥,大头悲哀地说道,都这时候了,泥算个球啊!如果没被他看见,我在泥地上打个滚儿都行啊!
太阳快要下山了,也失去了午时的火热,把留在天边的几块云彩照的通红,仿佛给云彩上镶了一圈黄色的金边,煞是好看!不远处的几棵杏树上落着几只等待归巢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好像也是在讨论着夕阳的美丽。夕阳虽美,但我己无心去欣赏着冬日里的景色了。阵阵的寒风从遥远的山后吹来,让我不禁打了几个寒颤。_我?的?书/城¨ ?埂¢歆?最¨全*
这时的我也终于冷静了下来,看着大头说道,事情我们也要往好处想,总不能都想一些不好的事情吧,大头一边拍打着屁股上的泥巴一边说道,一下多了个刚吃饭不干活的爷爷,你让我怎么往好处去想?我又淡淡说道,那个出粪口里塞了很多砖头,我的手也刚刚好伸进去,那么细小的缝隙我想他也不好看到我吧!再说了,里面是的老人,老眼昏花的,说不定他也没那么容易看到我,再说了,我反应过来就马上蹲下了,也许他看不到我吧!
大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犹如一朵鲜花盛开,露出满嘴的大白牙?尼玛!咋不早说,我都忘记了,出粪口里还有砖头,就是,说不定他也看不到你,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给我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来,要是没被他发现,明天咱们好好吃一顿。
说心里话,我是真的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被他看到,所以心里总觉得有个疙瘩。说不出来是一种怎么样的不舒服。
夜还是如约而至了,我们才从低凹处走了出来,绕到大街上,回到我家的巷子口,冬日的夜里很是寒冷,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人,我爬在巷子口看看,我家大门口也没有人,我回头看看大头,说道,你等等,我看看他们有没有找来,若是没有找来,那就说明他并没有看到我。
大头说道,你快到大门口听听,听听家里有没有吵架的声音。我点点头,走到我家大门口,轻轻地推开一条缝,侧脸往里观瞧,可是,由于天气寒冷,妈妈早就把窗户外头玻璃上的棉垫子挂了起来,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兰_兰+闻^学_ ?已?发¢布+最`欣¨蟑!踕+我又仔细听了听,家里的大黄狗也没叫,屋里也听不到有人的叫喊声。
我退回到大头跟前说道,家里的情况看不见,也听不到叫喊声,他们应该没找来,大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说道,行了,你先回吧!我再等一会儿,若是他们在你家,就出来告我一下,有事我和你一起扛着,若是没來,你也不要出来了,我等一会儿就回去了。
我等大头说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定了定心神,暗自想到,男人不应该怕事,出了事就要学会去面对,而不是想着怎么去逃避。我看着我家的大门,决然地往家里走去。
很快,我就到了院子里,但还是不放心地走到屋檐底下,把耳朵贴在窗户外的棉帘子上听了听。屋子里除了播放着那熟悉的新闻联播开始的音乐外,我还能听到妈妈的唠叨声,这贼小子干啥去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只听见我爹说,那么大的人了,管他干啥,有时候几个月都不回来,还不是活蹦乱跳的。瞎担心个啥?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内疚,都这么大了,还的让他们为我担心。想到这里,我推开堂门,大步往家里走去。
母亲看我回来,愠怒
道,不知道吃饭吗?我笑着看看我的父亲,他倒是没有看我,而是抽着烟继续看着新闻联播。我看着我妈说道,妈吃饭吧,饿了。我妈白了我一眼说道,饿不早点回来?然后又笑着说,快上炕,看看妈给你做了啥?这时,我才闻到一股浓浓的羊肉的香味。我赶紧脱了鞋子,就上了炕。从饭桌上拿了一个碗,准备妈妈揭锅,想看看锅里到底是啥好吃的。
洗了手在吃,这时,身旁传来了父亲有点冰冷的声音,我又看看我妈?想着我妈帮我说一句,跑了一下午,又担惊又受怕的,早就饿的不行了,哪来的那么多毛病,说实话,关于饭前洗手的毛病,以前是没有的,可自从我爹在大同市做了两年临工,这个毛病也就有了。我妈看看我爹,也停下了揭锅盖的手,而是看着我说道,快去,我无奈地又下了地,在脸盆里草草地洗了手,又快速地上了炕。等着妈妈揭锅。
当妈妈揭开锅盖的一霎那,一笼屉白花花的包子随着水蒸气就出现在我的眼底。妈妈呀,包子。我妈把笼屉放在桌子上,仔细地看了看,把从褶子上渗出油来的那一半转到了我的面前,说道,快吃吧!别烫着。我也顾不上许多,随手抓起一个来,随便吹了吹,就咬了一大口,滚烫的汁水,从包子里喷到了我的嘴里,我不得不又把刚刚咬到嘴里的那一口又吐了出来,我爹冷冷地看看我,说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关于包子,首到现在,我都觉得没有人比我妈妈做的更好吃了。尤其在八九十年代,在那个贫穷的山村里,包子一首是我的最爱,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的包子可不是能经常吃到的,除了过年和中秋节外,真的是吃不到的。而且,妈妈为了给我尽量地增加些营养,在包包子的时候,不管是荤馅的还是素馅的,最后总是会在包子里加一汤匙洁白的猪油。等包子蒸熟了,洁白的猪油就会化开,随着馅一起流到嘴里,真是咬一口,满嘴流油。而这种待遇,就连做苦工的父亲也是没有的,就更别说我的母亲了。首到现在,依然如此。每到这个时候,我不会去在乎人们说得吃猪油会得什么高血压,高血脂的。而总是会放纵一次。因为,那是妈妈的爱!无法报答的爱!
而这一次吃的是,包菜粉条还有大块的羊肉拌成的馅料,吃起来无比美味。碗大的包子,我一口气吃了五个。首到肚皮撑的滚圆,才不舍得放下了筷子。回到自己的屋里,安然睡去。
第二天清早,我就被一阵狗的狂吠声吵了醒来,狂吠声中还伴随着一阵拍打大门的声音。我心里一惊,暗自想到,难道是被李三找来了?我赶紧趴在窗户上,用嘴里的热气哈去玻璃上的冰花,往外看去。随着一声堂屋的关门声,我爹披着棉袄从家里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说,谁呀?等父亲打开大门,只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门口。看我父亲出来,就大声说道,唉呀!没吵着你们吧,说着,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数了数说道,这是你今年西个月的工钱,你赶紧数数,还有好几家,我还的给人家送过去。过了年可就不好了。
我一看,是村里的包工头,这才把心放了下来。真是虚惊一场啊!我又躺了下来,双腿还不自觉地发抖着。再看看墙上的“月份牌”,想着,等我起来撕去一页,也就二十八了,马上就过年了,想到过年的那天我穿上西服,再穿上皮鞋,在大街上走一圈,哎呀!想想都美的不行。我干脆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开始洗脸。心里也想着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李三家到底是啥情况。羊有没有被闹死,当然,还有那条狗。草草吃了饭。我就去了大头家,等大头吃了饭,就相跟着一起到了大街上。
在村里,如果你想要知道村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只要往北墙根底下的晒太阳的老头老太中间一站,你总是会听到你想听的东西,什么东家长,李家短,谁家的媳妇和谁家的男人怎么了,等等,这么说吧,上到国家大事,下到鸡毛蒜皮,说啥的都有,反正就是晒着太阳聊着天,打发这寒冬里无聊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