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外面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看着林惊羽欣喜的样子，秦月终究没忍住心底那份强烈的好奇。
她斟酌着措辞，试探道：“惊羽啊，姑姑冒昧问一句……你这一身扎实无比的炼丹基础，还有那些不凡的见解手法，不知道是学自何处？”
紧跟着又补充，语气温和带着歉意，“若是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姑姑理解，有些前辈高人确实忌讳提及。”
来了！林惊羽精神一振，这个“师承”问题他早有腹稿。
给秦月第一个“揭秘”正合适。
他脸上迅速切换成萧索悲伤的表情，甚至微微低下头，沉默了几秒，营造出一种沉重的氛围。
然后，他才缓缓抬头，眼神飘向窗外，仿佛在回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遇到个……嗯，特别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老大爷。
他二话不说，就把我刚买的、舍不得吃的冰糖葫芦抢过去啃了，还喷着糖渣问我，‘小娃儿，想不想学点真本事？当个炼丹师？’”
“啊！抢小孩子糖葫芦！这老头太坏了！”云沫沫听得义愤填膺，小拳头都握紧了，瞬间把刚才的小郁闷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林惊羽小时候好可怜。
秦月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这行事风格……太典型了！
某些游戏人间、性情乖僻的老怪物，就喜欢干这种不着调的事。
林惊羽沉浸在“回忆”里，继续倾诉：
“……我当时也是傻，觉得能当炼丹师是天大的好事，就把攒了好几年的一块半灵石，都给了他……后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教我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让我背诵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甚至对我点一下，记忆中就会出现无数的东西……”
“他总是神出鬼没，教我几天就消失，短则几月，长则半年才又冒出来。”
林惊羽觉得要是这个时候能抽一根烟的话，那就堪称完美。
绝对是一个带着破碎感的忧郁美少年。
必须是烟才行，烟斗不行太煞风景。
声音带上哽咽：“最后一次…是半年前。他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了句‘徒儿，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了’……就再也没出现……”
贵宾室里一片寂静。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云沫沫眼圈都红了，只觉得惊羽哥哥太不容易了，小小年纪就被那么坏的“师父”骗了灵石，现在还被“抛弃”，她好想抱抱他安慰他。
秦月的心被深深触动了。
看着眼前这个强忍悲痛的少年，再结合他之前表现出的心性智慧和那远超家族底蕴的炼丹知识。
一个“身世坎坷却自强不息，偶得名师指点却因资质所限未能正式入门”的坚韧少年形象在她心中无比清晰。
她心底最后那点疑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怜惜和一种捡到宝的庆幸。
走到林惊羽面前，伸出双臂，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轻轻揽入怀中。
成熟女性的温软馨香瞬间包围了林惊羽，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柔和而充满力量：
“好孩子，不怪你。你已经做得非常非常好了！姑姑相信，以你的悟性和毅力，未来成就定不可限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那些老怪物游历人间，历练红尘，偶尔指点一下凡俗或者底层修士很常见。
但想要真正的收徒，可是无比严苛。
就算是万中无一的天灵根都不一定能够达到门槛。
再怎么说林惊羽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经历这样的起起伏伏大起大落，实在难为他了。
林惊羽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浑身一僵，鼻尖萦绕着好闻的馨香，半边脸陷在一片惊人的柔软之中。
默默念道：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稳定心神，全力扮演一个悲伤的小修士，这个时候可不敢有任何其他心思。
云沫沫在一旁看着，小脸也莫名地红了，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被林惊羽救下时自己扑进他怀里的情景，那种踏实安全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自己的衣角。
过了一会儿，秦月才松开林惊羽，眼中满是长辈的慈爱。
她取出手绢，动作轻柔地替林惊羽擦了擦脸上那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眼泪。
林惊羽适时地退后半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赧和感激，声音充满了不好意思：“月姑姑……对不住，我……我失态了。”
“傻孩子，在姑姑面前，不用强撑着。”
秦月温婉一笑，眼神无比柔和。
她再次拿起那个装着“雾隐翠芽”的精致玉盒，不容分说地塞进林惊羽手里，语气不容置疑：
“拿着。回去好好修行，明日姑姑还要看你在林家结盟礼上的风采呢。”
这一次，林惊羽没有再推拒。他握着那温润的玉盒，感受着里面精纯的灵气波动，心底却第一次对刚才的“表演”生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愧疚。
秦月的关怀是真诚的，如同对待自家子侄。
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但这点愧疚很快就被压下——在这残酷的修仙界，想要活下去，想要守护妹妹和家族，些许算计和伪装，是必要的代价。
而且对他有恩之人，他也会千百倍地还回去！
“惊羽哥哥！这个给你！”
云沫沫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带着点迫不及待。她小跑到林惊羽面前，递过来一枚约莫一寸长、半寸宽、半指厚的玉珏。
玉珏表面光滑温润，内里却仿佛流淌着氤氲的霞光，无数细密到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符文在其间若隐若现，微微闪烁，散发出一种玄奥波动。
这绝非普通法器！
林惊羽瞳孔微缩，这玩意儿一看就十分珍贵！他下意识地又要拒绝：“云沫沫仙子，这太贵重了，我……”
话未说完，只见云沫沫小嘴一瘪，那双刚刚还亮晶晶的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水汽，晶莹的泪珠儿说掉就掉，大颗大颗滚落下来，砸在地面的暖玉砖上。
她抽泣着，声音委屈得不行：
“难道……在惊羽哥哥眼里……我……我还不如这一块玉符值钱吗？”
她一边哭，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惊羽，那样子，仿佛他要是再拒绝，就是天大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