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 安阴两位领导担忧
市委大楼里，每个人经过纪委书记办公室时都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但又忍不住朝那扇紧闭的红木门瞥上一眼。
办公室主任左右张望一下，压低声音：&34;我听说他直接带着记账本去的招待所，连李组长都吓了一跳。这些年收的每一分钱，什么时候收的，谁送的，记得一清二楚。
三楼会议室里，市委书记黄世杰和市长孙国栋相对而坐，中间的紫檀木茶几上放着两杯早已凉透的茶。
黄世杰长叹一声，起身走到窗前。楼下院子里，几片枯叶在寒风中打着旋儿。
孙国栋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端起凉茶喝了一口。茶叶的涩味在口中蔓延，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不由得想起李毅飞。那个两年前还在经济决策部委工作的年轻人，如今却以督察组成员的身份回到安阴，亲手揭开了这里的盖子。
两人相视无言，各怀心事。
与此同时，招待所内李毅飞正在整理最后一批文件。?比/奇·中_文¨网- -无^错*内^容`
小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34;对了，省里刚才来电话，说苗正已经被双规了。
李毅飞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34;嗯，这个级别的干部，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纸张沙沙的声响。
李毅飞拉上公文包拉链，抬头看向窗外：&34;他毕竟是纪委书记对这个结果很清楚，这是唯一的路了。
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接他们的车到了。
安阴市委大院门口，司机老张正在擦车。收音机里放着新闻，但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老张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勉强笑笑：&34;习惯了，到这个点就想着来擦擦车。
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片刻。听说楚书记那事是真的？
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驶来，两人立刻噤声。+j-i/n·c?h_e.n^g*h,b·g\c′.\c*o^m!车子经过门口时，后排车窗降下，露出李毅飞平静的面孔。老张下意识地站直身子，目送车子远去。
随着督察组的离开，整个安阴市仿佛松了一口气。
街边小店里，老板娘又开始大声吆喝；公园里，老人们重新摆开棋局；机关大院里，工作人员走路时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众人顿时噤声，各自埋头吃饭。
当李毅飞等人回到省里时，李毅飞来到副部长临时办公室外，轻轻叩门。
李毅飞站在原地，没有接话。
半晌，副部长终于抬起头，摘下老花镜：&34;怎么？有想法？
副部长示意他继续说。
副部长眉头微皱，接过文件夹翻看起来。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与此同时，安阴市委小会议室里，黄世杰和孙国栋正在接待一位不速之客——省纪委副书记。
黄世杰和孙国栋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孙国栋的手心开始冒汗。了擦，强作镇定：&34;是我们失职，没有及时发现&34;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孙国栋觉得自己的领带突然变得特别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送走副书记后，两人回到会议室，相顾无言。
孙国栋默默走到窗前。外面开始下雨了，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急促的声响。
他突然想起前两年在京城跑项目时的情景。
那天他被挡在部委门大门外，整个人狼狈不堪。
是李毅飞路过看见，把他领进门卫室，还给他倒了杯热水。
黄世杰愣了一下，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话没说完，但黄世杰已经懂了。在椅子上：&34;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啊。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窗户，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几天后，李毅飞正在江省临时办公室整理安阴案的结案报告，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孙国栋。
李毅飞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34;孙市长。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孙国栋的声音：李组长
又是一阵沉默。
桌上的结案报告还摊开着，楚江河的名字赫然在目。起笔，在最后一行写下：
李毅飞停下笔，望向窗外。雨幕中的城市模糊不清，就像官场上的许多人许多事，看似清晰，实则难以看透。
手机又响了一声，是一条新信息。
李毅飞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最后轻轻按下删除键。
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不必留下痕迹。这是他这些年来学会的生存之道。
桌上的电话响起，副部长让他过去一趟。李毅飞整理好衣服，拿起安阴案的结案报告，走向门口。
雨还在下，但总有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