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买了两辆骡车

大舅舅在远处不经意间抬眼一望,便看到两辆崭新的骡车稳稳地停在那里,恰好就在原来那辆牛车的旁边。.1-8?6,t¢x,t′.\c?o¨m.只见自家的兄弟们正悠闲地坐在自家的牛车上,大舅舅心里一下子就涌起了好奇,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忍不住快步上前,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两辆骡车,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他微微皱着眉头,略带惊讶地说道:“哟,这是你们买的骡车呀,好家伙,整得跟马车一样气派呢。这得花不少钱吧,可真是下了血本啦。”

这时,时薇在一旁解释道:“舅舅,您有所不知,这两辆骡车可比原来的牛车强多了。您看啊,牛车走长途的时候总是慢吞吞的,没走多远就累得不行,效率特别低。但这骡车就不一样了,跑起来速度可快了,走长途一点都不费劲,能帮我们节省不少时间呢。”时薇说完,就把背篓解下来,把弓和囊放到其中一辆骡车上。

大舅舅听了,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富贵的影子,便猜想他肯定是先走一步了,于是开口问道:“富贵呢?走了吗?我怎么没瞧见他呀。”

二舅舅赶忙回应道:“嗯,他提前走了。他想着把粮食先拉回家去,免得夜长梦发生变故。顺便也把咱们这边的情况跟他爹说一说。我们东西都买齐了没。”

时薇接着说道:“差不多都买齐了,就等着掌柜把货送过来,咱们就可以拉回去了 。大家忙活了这么久,肯定都饿坏了,来,我去拿几个包子垫垫肚子。”说完,时薇便走到骡车,假装从背篓里拿出八个白白胖胖的包子,递到两个舅舅面前,说道:“二位舅舅,一人三个,赶紧吃吧。我自己吃两个就够了。”

两位舅舅毫不客气地从时薇手中接过包子,随即张大嘴巴咬上满满一口。“哟”,大舅舅发出一声轻呼,“是肉包子啊!”那鲜香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散开。三人像是饿了许久一般,快速地吞咽着手里的包子,不一会儿,几个包子就被他们消灭殆尽。

此时,两位舅舅吃完包子正喝了,时薇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又回到骡车前,将手伸进背篓,像是刚刚才想起似的,从里面拿出一个水囊。她满脸笑意地说道:“这水囊啊,是我今早特意带来的呢,里面装了些清甜的茶水。”二舅舅听到这话,目光下意识地闪了闪。o?白?¨马u>书??院.? ?免}费;阅]:读{今天去回春堂的时候,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背篓里面是空的,当时还将三百两银子放了进去,之后才去拿的弓箭。可现在,银子却不翼而飞了。就算是去订弓箭花了些钱,也不可能把这三百两都花完吧。两辆骡车九十两银子买了两辆,时薇的衣服看起来平平的,完全不像是藏了银子在怀里的样子。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和怀疑,但二舅舅并没有将这些想法表露出来。他面不改色地接过水囊,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大口,仿佛真的是口渴难耐。喝完之后,他才将水囊递还给时薇。时薇伸手接过,首接把水囊又放回了背篓之中,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时薇也想不到,细心的二舅舅似乎有所怀疑了。

一壶茶的时间刚过,只见那掌柜头戴瓜皮小帽,亲自带着两名身强力壮的店小二,牵着一辆装得满满当当的骡车,脚步匆匆地朝着时薇三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骡车上的货品堆得像小山一般,用粗麻绳索牢牢捆绑着,有斗笠、成捆的油雨伞、还有几大袋的布鞋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掌柜的一走到近前,便满脸堆笑,微微欠身说道:“让几位久等了,实在对不住。这货品实在有些多,小的们搬了好一阵才收拾妥当。这就给您装车,这是你们的账单,您过目。”今年的掌柜心里明镜似的,瞧这数量,就知道不是一个人的货物,这么大的采购量他也是头一回见,把仓库都清空了。

二舅舅赶忙走上前去,对着掌柜客气地说道:“理解的,理解的。做生意嘛,忙起来难免耽搁些时间。”说着便接过了账单,仔细端详起来。这时,两名店小二手脚麻利地开始在一旁装车,将骡车上的货品一件一件地搬到旁边的牛车上。掌柜则在一旁殷勤地配合着二舅舅,一边用手指着货品,一边详细地介绍着每一项货物的数量和规格,协助二舅舅检查核实。而大舅舅,倒是十分悠闲,他一屁股坐在骡车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时薇也坐在骡车上,两人优哉游哉地等着装车完毕。

十几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在店小二们的努力下,所有的货品都稳稳当当地转移到了牛车上。时薇三人与掌柜告别,掌柜站在铺子门口,满脸笑容地拱手相送:“几位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光顾小店。!2,y,u,e¨d\u..-c.o?m!”大舅舅熟练地跳上牛车,握住缰绳,赶着载满货品的牛车缓缓启动。二舅舅和时薇则分别赶着骡车,二舅舅在前头带路,大舅舅随后紧跟,时薇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赶着骡车。三人慢悠悠地朝着得青山村的方向赶去。

富贵哥赶着牛车刚回到了家中,他顾不上喘口气,也来不及卸下牛车上的货物,就火急火燎地冲进屋里,把在镇上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爹爹——村里的里正听。里正听着儿子的讲述,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变得愈发凝重。

“哐,哐,哐。”急促而响亮的狼牙敲打声在寂静的村里回荡开来,这是村里开紧急会议才会用到的信号。可眼下才辰时,正是村民们准备开始一天劳作的时候,这突如其来的敲打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村民们听到这声音,心中都涌起了一阵疑惑:这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一大早就召集紧急会议?带着满心的不解,每家每户都迅速派出一到两个代表,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村里的祠堂赶去,只有时薇娘没去,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祠堂里,里正正背着手在堂中踱步,脸上满是忧虑;族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紧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富贵则站在一旁,额头上还挂着赶路时的汗珠,神情紧张。村民们看到三人那严肃得近乎凝重的表情,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难道真的出大事了?

很快,基本上每家每户的代表都陆续到齐了,原本宽敞的祠堂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着会议的内容。里正见状,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清了清嗓子,然后拿起自制的扩音器,提高音量说道:“安静,安静!接下来我说的可是关乎大家性命攸关的大事!”

听到里正这么说,村民们立刻安静了下来,全都竖起耳朵,专注地倾听着里正即将说出的所谓大事。里正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他缓缓说道:“得到可靠的消息,珠州、钦州、彬州等地正遭遇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持续的干旱,让大地如同被火烤过一般,干裂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口子,寸草不生。而紧随其后的蝗灾,更是雪上加霜,遮天蔽日的蝗虫铺天盖地而来,所到之处,庄稼被啃食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片赤地千里的荒芜景象。这三州离我们庆阳也就几个州的距离。今天族长家老大老二、时薇家还有我家老大,去镇上走访了一番。现在镇上的物价是极速上涨,无论事情的真假,我们三家也备了货物。大家也要做好逃荒的准备,该备的物资尽快备上,以防万一。”

里正的话刚说完,人群中就传来了张麻子愤怒的声音:“族长,里正,你们家不地道啊,去镇上备货也不叫上我们家,是准备眼睁睁看着大家饿死吗?”张麻子的质问如同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村民们听到他的话,也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纷纷指责族长和里正两家做事不地道。

“你的意思是没证实过的事情,就要贸然地告诉你吗?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谁能把话说死呢。现在也仅仅是有这样一种可能性,有可能会牵连到我们庆阳。谁也不知道这潜在的危险会不会真的降临到咱们头上,但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我们三家也是放下手头正忙的活,提前到镇上打听一番,现在镇上情况可不容乐观,镇上的物价那是一天一个价,粮食更是蹭蹭往上涨。今天能买到的东西,明天说不定就贵得离谱,甚至可能有钱都买不到了。我让大家备货,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危险真的牵连到我们庆阳,到时候缺衣少食的,我们就不得不走上逃荒这一步了。那逃荒的日子可不好过啊,风餐露宿,饥寒交迫,说不定还会饿死在路上。信我的就先备着,多准备点物资,心里也踏实。不信我的,我也不想多浪费口水,毕竟日子是你们自己过,以后出了问题,我也没办法替你们承担。现在时间还早,大家尽早准备,别到时候追悔莫及,考虑好了都散了吧。”里正说完这番语重心长的话,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坐了下来。这里正做得也是身心疲惫,每天为了村里的大小事务操心。做得好的时候,人家觉得这是你分内之事,不会夸你半句;要是做的不好,人人就都站出来骂你,好像所有的错都在你一个人身上。

张麻子听到里正的话,现在也不敢出声了,他心里也有些后怕,刚才不过是嘴贱而己,没想到惹出这么多麻烦。边上的村民们,有不少人持有些怀疑的态度。他们有的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有的交头接耳,小声地讨论着里正的话是真是假。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现场一片嘈杂。

“这里正说的是真的吗?会不会是他自己想多了?”一个村民小声说道。 “我也觉得有点悬,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就偏偏牵连到咱们庆阳了。”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可是镇上物价上涨是事实啊,说不定真有什么危险。”也有村民表示担忧。

而相信里正的村民们则纷纷站了起来,他们觉得里正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们准备走回家跟自己家人商量着,看看该准备些什么物资。朱叔、刘叔、胡寡妇、张猎户、赶牛车的胡大爷,这几户人家更是行动迅速,他们首接回家拿上所有的钱,心急火燎地赶到镇上备货。他们知道,在这种时候,多一份物资就多一份生存的希望。

赵母站在人群中,脸上满是怀疑的神色。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紧紧地盯着里正,心里不断地盘算着。她觉得里正的话有些夸大其词,说不定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才让大家备货。“哼,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他跟镇上的商家串通好了,想让我们多花钱呢。”赵母小声地嘀咕着,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她决定先不着急备货,再观察观察情况再说。

赵寡妇也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撇了撇嘴,轻蔑地说道:“就他里正说的话能信吗?说不定就是吓唬我们这些老实人。镇上物价上涨可能就是正常的市场波动,哪有那么严重。”赵寡妇双手叉腰,也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她觉得大家不应该这么轻易地相信里正的话,应该保持冷静,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她也不打算备货,觉得这完全是浪费钱。

老沈家来的是老刘氏,只见她微微佝偻着背,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里正讲话。里正说得唾沫横飞,把事情描述得十分严重,可老刘氏听着听着,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神情。她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这里正怕不是在危言耸听哟,哪有他说得那么严重的事儿。咱一辈子本本分分过日子,哪就突然要干这干那的,这不是瞎折腾嘛。我可不会傻乎乎地去干这些没必要干的事,费那劲干啥,还不如回去好好侍弄侍弄我那几亩地呢。”她撇了撇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轻轻地摇了摇头,依旧站在那里,只是不再认真听里正说话,思绪早己飘到了自家的小院里。

村民们继续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现场的气氛十分热烈。有的人支持里正的观点,认为应该尽早备货;有的人则和赵母、赵寡妇一样,持怀疑态度,觉得里正的话不可信。大家各抒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