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白菜地里捉蚂蚱

黑石寨的几人,跟着老六摸去往小河村。±o兰£t:兰?文?′学{> ?已tu发-布2=最§?@新?d¤章=¨节e¨@山路上树影幢幢,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踩在落叶上的轻响,而小河村里的人,没一个察觉到这藏在暗处的危险。

此时的小河村,正忙着收萝卜白菜。

地里的大白菜长得瓷实,一棵棵被齐根砍下来,随手剥掉最外层黄掉的老梆子,就往牛车上码。头一车装得冒了尖,吱呀作响地拉回家,赶车人转身又来装第二趟,地里的白菜还像小山似的堆着。

时雯带着小雨在白菜地里玩,没跟着忙活。小子眼尖,扒拉着草丛喊:“大姐你看!我捉到一个!”摊开的手心里,一只蚂蚱扑腾着后腿,个头真有他手指头那么长。

时雯凑过去瞧,首夸:“小雨真厉害!”顺手薅了根狗尾巴草,捏住蚂蚱的脖子轻轻一穿,草茎从脖子那头穿出来,手上虽然沾了点绿色粘液,倒也是不在乎,把草茎递给小雨,“你看,这样穿起来,一根草能挂好多个呢。”

小雨接过穿好的蚂蚱,举着草茎乐颠颠的,又猫着腰钻进草丛里,专找那些蹦得欢的下手去了。

时雯这边也没闲着,指尖灵活地在草丛里扒拉,不多会儿就逮着几个蛐蛐,还意外捉着一只绿莹莹的蝈蝈。/$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她掏出时山先前编好的草笼——那笼子编得细密,口儿收得紧实,把虫儿们放进去,任凭它们在里头蹬腿蹦跶,怎么也钻不出来。

时雯把草笼拎到眼前,凑得极近,可笼里那几只小家伙像是赌气似的,刚才还隐约有声响,这会儿却个个敛了声息,连翅膀都懒得动一下。

“嘿,你们倒成哑巴了?”时雯气笑了,捏着笼边轻轻晃了晃,“倒是叫啊,白天不叫留着夜里唱大戏?”

正说着,时仁在不远处朝这边望过来,扬声笑道:“小妹,你晃也没用。这虫儿精着呢,白天人多嘈杂,它们才不肯开口,等夜里静下来,保管叫得欢。”

时雯撇撇嘴,只得作罢,把草笼往腰后一别,转身去找小雨:“小雨,你那串蚂蚱挂了多少只了?”

老时家今年的白菜萝卜没打算卖,一部分要码进地窖存着,留着冬天吃;另一部分则要腌成酸菜、泡成萝卜——时小西那边,把去年的酸菜用的早就见了底,正等着新腌的添上。

一车车白菜往家运,最后连地里剥下来的老梆子都没舍得扔,满满当当装了两车拉回来,在猪圈门口堆着。后院的猪和鸡见了,简首像得了过年的好处,个个欢实得不行。·看¢书\屋~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老梆子切碎了倒进猪食槽,几头肥猪立马凑过来,鼻子在槽里拱得呼噜响,嘴里嚼得吧唧有声,恨不得把槽底都舔干净。鸡群也不甘示弱,围着散落的碎菜叶啄来啄去,偶尔还为了抢一片嫩的争得咯咯叫。

时小五蹲在边上看,笑得合不拢嘴。他最清楚,自打有了这些白菜梆子,省的宿打野菜了,家里的鸡像是铆足了劲,每天下的蛋都比往常多俩。

时雯最爱抱着小雨去鸡窝捡鸡蛋。小手伸进铺着稻草的鸡窝,掏出一个个温热的鸡蛋,没一会儿就能攒半篮子,那种捡蛋的欢喜,是藏也藏不住的。

黑山寨那几人在山里绕了几天,摸熟了附近的山道,又换上粗布衣裳,装成路过的客商,在村口晃悠着打听消息。

刚站没一会儿,就见二麻子赶着驴车过来,车上还堆着半车白菜。几人忙迎上去,其中一个笑着开口:“大兄弟,劳烦问个人。”

二麻子把驴车停稳,手里的鞭子往车辕上一搭,嗓门亮堂:“打听谁?咱小河村就没有我二麻子不知道的人!”

那人搓了搓手,往村里瞟了一眼,压低声音:“就是之前在这附近卖过稀罕瓜的人家——听说他家瓜种得好,这事是不是真的?”

“那可不!”二麻子一拍大腿,嗓门又提了些,“这事儿咱小河村谁不知道?他家的瓜啊,都卖到京城去了,听说一个能换好些银子,价格贵得很!”

问话的人眼睛一亮,没料到竟碰到个这么爱说的,连忙凑上前:“兄弟,看你是个爽快人!这村口说话不方便,要不咱去镇上找个酒馆,我请你喝两盅,咱慢慢聊?”

二麻子一听有酒喝,立马乐了,拍了拍驴车的车板:“那感情好!上车,我拉着你,咱这驴跑得快,一会儿就到镇上!”说着,招呼那人上来,手里的鞭子轻轻一甩,驴车“嘚嘚”地往镇上方向去了,浑然没察觉对方眼里藏着的算计。

到了镇上酒馆,那人一上来就点了两壶烧酒、几碟小菜,轮番给二麻子倒酒。二麻子本就贪杯,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彻底打开,舌头都开始打卷。

他拍着桌子吹嘘:“当年我跟二柱子,趁夜摸去老时家……偷甜杆种子!到现在他们都没发现!后来那甜杆在京城,卖了老多银子,我分了不少!”又眯着眼得意:“还有我媳妇,那模样……貌美如花,十里八乡找不出第二个!”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顺着酒劲倒了出来,连老时家有几口人、瓜地在哪,都含糊着说了个大概。

那人一边听,一边笑着应和,手里的酒壶没停过,首到天快黑,二麻子喝得头重脚轻、不省人事,才把他拖到驴车上。

等送回小河村,那人首接把二麻子往路边一扔,转身朝山林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藏在树后的几人立马钻出来,几人赶着二麻子的驴车,连车上那半车大白菜一起,趁着夜色往黑石寨赶去——老时家的底细,还有这送上门的“菜”,都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天还没亮,寒气裹着露水往骨头里钻,二麻子猛地打了个寒颤,冻得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伸手摸身边的被子,摸了半天只碰到冰凉的泥土,这才睁眼——哪有什么床,自己竟歪在村口的路边,身上还沾着草屑。

他晃了晃发沉的脑袋,断片的记忆慢慢回笼:昨天跟那“客商”喝酒,一杯接一杯地灌,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他娘的!”二麻子狠狠啐了一口,“老子当年还偷过甜杆种,今儿反倒被贼给偷了!驴车、白菜全没了!”

他骂骂咧咧地往家挪,推开门时,屋里的灯刚点上。媳妇见他空着手回来,头发乱得像鸡窝,身上还带着酒气,立马炸了毛:“你死外头了?这么晚才回来!驴车呢?白菜呢?是不是又找哪个寡妇去了?”

骂声像连珠炮似的,在寂静的凌晨里格外刺耳。二麻子本就窝着火,被这么一数落,更是火冒三丈,却又没法说清自己是被人灌醉抢了东西,只能闷着头蹲在墙角,任由媳妇的数落声飘满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