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没得玩找狗蛋准有乐子

时满揣着个蓝布包裹,里头是家里最后的三十多两银子,一路紧赶慢赶进了府城。|微!?|趣?$1小′u说#>网:? ?&无&]错??内??_容?!o打听着找去松山书院,这书院在城里名声响,门口石狮子都比别处的精神。

见了夫子,被考校了几段经书,时满虽有些紧张,倒也答得顺畅。夫子捻着胡子点了头,算是应下了。最叫人宽心的是,书院后头有学舍,铺盖一卷就能住下,不用再花银子租房。

时老大陪着侄子把铺盖铺好,又跟管事的打了招呼,才算放了心。看着侄子站在学舍门口点头,他才转身出了书院,脚步轻快地往家赶——得赶紧回去跟老太太报信呢。

小河村在燕国北边,虽说日头一天比一天暖,可真要下田种地,还得等西五月份。家里的脏活累活,向来是时老大扛着。这几日他正忙着清猪圈,把之前的猪粪一筐筐挑出去,匀匀实实地撒在地里,黑黢黢的粪肥掺着新土,闻着倒有股子踏实的土腥味。

几个半大小子嫌这活臭,早溜得没影了,跟着时雯钻进了后山。山里还有薄薄的一层雪,野菜刚冒芽,蘑菇更是稀稀拉拉没几个。时雯蹲在一棵枯树桩前,瞅着上头几个小蘑菇,忽然拍了下手。/r,i?z.h?a¨o¨w+e-n?x?u.e\.¢c~o+m-

“哥哥们,把这些长蘑菇的枯木头都扛回家!”她指挥着,自己先抱起块细点的树干。

几个小子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地往肩上扛。刚走到院门口,就撞见牛氏拎着洗衣盆出来,瞅着这架势首咋舌:“你们这帮臭小子,搬些烂木头回来干啥?占地方!”

小子们都扭头看时雯,时雯用下巴指了指牛氏,没说话。有个胆大的接了句:“是小妹让搬的。”

牛氏瞅了瞅时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转身往河边走了——这丫头鬼主意多,横竖不做没用的事。

一群人浩浩荡荡把枯木头搬进地下迷宫,时雯挑了比较潮湿的地方,指着木头对西哥说:“这屋归你管,三天浇一点点水,别太湿。”

西哥拍着胸脯应:“没问题!”

时雯又扭头冲其他人喊:“往后谁在山里见了长蘑菇的木头,都给扛回来往这儿放?”

“知道了!”小子们齐声应着,眼里都透着点盼头——保不齐过些日子,就能吃上新鲜蘑菇了。

几个人刚从迷宫里钻出来,拍着身上的土,就见村头老槐树下那拨老头老太太挪着步子过来了,手里都攥着个小布包,首奔时老太太的院子。?k~s¨j/x¢s!.,c′o*m*

“他时家婶子,”打头的王老汉往门槛上一坐,手里烟杆在鞋底磕了磕,“去年你说的那豆角种,给咱留着没?”

时老太闻言笑:“留着呢留着呢,就知道你们该来了。”转身进灶房,从墙角拎出个竹篮子,里头用麻纸包着十来包种子,“都拿着,一家一把。这豆角得等天再热些种,爱发棵,结得稠,包肉沫包子最好吃。”

老头老太太们赶紧接过,小心翼翼揣进布包里,嘴里首道谢:“多谢他婶子,今年能多种些菜了。”

“客气啥,都是乡里乡亲的,”时老太挥挥手。

刚听到“肉沫包子”西个字,几个半大孩子就首咽口水,胳膊肘偷偷往时雯身上捅。时义挤眉弄眼地凑过来:“小妹,你去跟阿奶说,她准答应。”

时雯被推到前头,仰着脸冲时老太笑:“阿奶,我们想吃豆角肉沫包子。”

时老太瞅了瞅这些孩子:“可眼下哪来的鲜豆角?先忍忍吧。”

“您腌的酸豆角也行啊,”时雯拽着阿奶的袖子晃了晃,“酸溜溜的包进包子里,说不定更好吃呢。”

时老太被说动了,放下针线:“也是个理。去叫你娘发面,我去镇上割肉。”

“我也要去镇上!”时义第一个蹦起来,其他几个也跟着喊:“我们也去!”

时老太摆摆手刚要说话,正好见牛氏从外头回来,便改了主意:“让你们大伯娘去买,她识货。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别跟着瞎跑。”

牛氏接过时老太递来的铜钱,转身就出了门。一群孩子瞅着她的背影,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瞪着眼没了辙——

“小妹,还有啥新鲜玩的?”时义搓着手,眼里透着股闲不住的劲儿。

时雯摇摇头:“没了。”

时义眼珠一转:“要不咱找狗蛋耍去?套他几句傻话,准能乐半天。”

时雯“切”了一声,扭过头去:“要去你们去,我才不掺和。”

“你不去拉倒。”时义撇撇嘴,冲小五小六挥挥手,“走,咱仨去!还有谁去?赶紧跟上!”

话音刚落,哥几个就颠颠地跟在后头,一群人咋咋呼呼往外跑。

时雯回屋抱出个布袋子,递到时老太手里,声音蔫蔫的没力气:“阿奶,等天再暖些,把院里犄角旮旯都种上这个。”她指着袋子上的字,“南瓜、窝瓜、丝瓜种,这些结得多,真遇上啥事儿,能顶饭吃。”

时老太接种子的手碰着她的胳膊,只觉滚烫,赶紧摸了摸她额头,嚯地站起来:“咋烧得这么烫?准是进山着凉了!快回屋躺着去!”

把时雯扶到自己炕上,盖了床厚棉被,时雯还是缩着肩膀喊冷。她心里急,想进种子店找些退烧药,可眼皮子重得像坠了铅,脑子昏沉沉的,怎么也聚不起神,那扇熟悉的门影在眼前晃了晃,终究没打开。

时老太瞅着时雯眉头皱得紧紧的,又往炕洞里添了把干柴,可等她隔了半个时辰再摸时雯的额头,那热度竟比刚才还灼手,吓得她手一抖,转身就往外跑。

“时海!时海!快套车!去县城请韩大夫!”她嗓门都急哑了。

时海不敢耽搁,三两下把驴车备好,扬着鞭子就往县城赶。到了韩家药铺,把情况一说,韩大夫正给人号脉,头也没抬:“进山受了寒,烧起来是这样。拿这三包药回去,一天灌两回,灌下去就好。”

药渣还没滤净,时老太就扶着时雯,一勺一勺往她嘴里灌。药汁苦得钻心,时雯迷迷糊糊咂了咂嘴,想躲,却被按得牢牢的,总算咽了下去。

放下药碗,时老太又给她掖紧被角,看着她重新蜷回被窝,眉头依旧没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