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夜来电
卡罗尔·道森办公室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老板莱斯利·亚历山大的雪茄，抽了一根又一根，将他那间奢华的办公室，熏得如同仙境。
而主教练鲁迪·汤姆贾诺维奇，则在他的战术板前，反复地画着两个截然不同的阵容，一个是围绕姚明的，一个是围绕“佩顿+刘易斯”的。他的内心，天人交战。
林峰最后那个堪称“抢劫”的条件，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们每个人的心头，将他们最后的幻想和侥g幸，砸得粉碎。
“他疯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道森在办公室里愤怒地踱步，对着亚历山大和鲁迪咆哮道，“状元签，加上10号签，还要我们明年的首轮！他这是要抽干我们未来三年的血！”
亚历山大没有说话，他只是用那双商人的眼睛，冷静地分析着这笔“抢劫式”交易的利弊。
他比道森和鲁迪都更沉得住气。
“卡罗尔，冷静一点。”亚历山大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异常沙哑，“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骂他，而是分析，我们到底该不该接受他的‘抢劫’。”
他指了指鲁迪教练的战术板。
“鲁迪，你告诉我，如果交易达成，我们得到佩顿和刘易斯，我们的阵容，能在西部排到第几？”
鲁迪教练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指着他画出的那个阵容——首发：佩顿、弗朗西斯、刘易斯、肯尼·托马斯、卡托。+x.i!a/o~s′h￠u\o\h?u·.~c!o,m+
“莱斯利，”鲁迪的声音充满了渴望，“这个阵容，首发五个人，得分都能上双。佩顿的防守和组织，能彻底解放弗朗西斯。刘易斯的投射，能为弗朗西斯的突破拉开空间。我们的防守，将从联盟垫底，一跃成为中上游水平。保守估计，我们下赛季，至少能拿到45胜。在西部，这意味着季后赛门票。”
45胜！季后赛！
这三个字，对于一支去年只赢了28场球的鱼腩球队来说，是多么巨大的诱惑！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他又看向道森。
“卡罗尔，你告诉我，从资产角度看，我们失去的是什么？得到的是什么？”
道森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用他那专业的经理人思维，开始计算这笔账。
“我们失去的，”他沙哑地说道，“是今年的1号签、10号签，以及一个可能是乐透区的明年首轮。潜在价值……极高，但风险也极高。”
“而我们得到的，”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复杂起来，“是一个33岁的全明星，和一个22岁的准全明星。他们的即时战斗力，是肉眼可见的。更重要的是，我们稳住了弗朗西斯，平息了更衣室的矛盾，避免了球队的内乱。”
账，算到这里，己经很清楚了。
这是一个用“高风险的、不确定的、巨大的未来”，去换取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稳健的现在”的选择。,艘+飕?暁~税~徃′ `耕*辛\蕞.哙+
“你们都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亚历山大补充道，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如果我们拒绝，超音速真的和公牛交易了呢？”
“佩顿去了芝加哥，公牛队立刻崛起。我们这边，因为失去了这个机会，弗朗西斯彻底离心离德，天天在媒体上抱怨，更衣室乌烟瘴气。然后我们选来了姚明，在一个糟糕的环境里，万一他真的像巴克利说的那样，打不出来……那我们，将一无所有！”
亚历山大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是啊，那才是最可怕的结局！
鸡飞蛋打，一败涂地！
相比于那个最坏的结局，被超音速“抢劫”，似乎……也并非不可接受了。
虽然失去了未来三年的选秀资产，但他们保住了“现在”。他们有了一支能进季后赛的球队，能卖出更多的门票，能让他们的王牌球星满意。
这至少是一个安全的，不会崩盘的选择。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道森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知道，当他开始这样思考的时候，其实，他的内心，己经做出了决定。
那一夜，休斯顿的风，似乎也带着一丝萧瑟和不甘。
洛杉矶，西季酒店。
林峰睡了一个好觉。
他知道，急于求成的，永远是濒临绝境的那一方。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
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和杰里·韦斯特在酒店的模拟高尔夫室里，打了一场球。
“老板，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韦斯特看着林峰那轻松挥杆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担心什么？”林峰笑了笑，“担心他们鱼死网破，真的拒绝我们，然后眼睁睁看着我们和公牛交易？”
“不，”林峰收起球杆，摇了摇头，“他们不会的。因为莱斯利·亚历山大是一个商人，不是一个赌徒。商人追求的是风险可控的稳定收益，而赌徒，才会在明知会输的情况下，还压上所有的筹码。”
“现在这盘棋，对他们来说，继续赌‘姚明’，就是一场胜率极低的豪赌。而接受我们的‘抢劫’，才是那条风险可控的路。”
“所以，他们一定会选择后者。”
韦斯特听着林峰的分析，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发现，林峰不仅懂篮球，懂博弈，更可怕的是，他懂商业，懂资本的逻辑。
这是一个全方位的，几乎没有弱点的对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整整一个白天，休斯顿方面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作战室里的团队成员们，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
“老板，他们……他们不会真的就这么耗着吧？”安德鲁·摩根有些担忧地问道。
“别急，安德鲁。”林峰安抚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挣扎。他们在等，等我们先沉不住气，主动打电话过去，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但我们，偏不给。”
夜幕，再次降临。
就在作战室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凝重的时候，那部专属的“休斯顿热线”，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的心，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林峰缓缓地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正是卡罗尔·道森的号码。
他没有立刻接，而是让铃声响了足足一分钟。
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的前一秒，他才不急不缓地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键。
“晚上好，道森先生。看来，你己经考虑清楚了。”林峰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跟一位老朋友叙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长长的，充满了疲惫和无奈的叹息。
然后，是卡罗尔·道森那沙哑得几乎变形的声音。
“是的，林先生。我们……考虑清楚了。”
“我们同意你的条件。”
“状元签，10号签，以及明年的首轮。全部给你们。”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道森感觉自己仿佛苍老了十岁。
而作战室里，在经历了短暂一秒的寂静之后，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压抑到极致，最后彻底释放的，山呼海啸般的狂喜！
他们成功了！
他们真的，用一场匪夷所思的惊天豪赌，从休斯顿火箭队的手中，将状元签，硬生生地抢了过来！
只有林峰和韦斯特，没有欢呼。
韦斯特看着林峰，眼神中是无以复加的震撼和钦佩。
而林峰，只是平静地对着电话说道：
“很好，道森先生。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那么，明天，休斯顿见。我们……该签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