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痛苦的过去

虽然喻厘在当时只有八岁,但是因为父亲的早年患病,长期住在医院治疗、控制病情,经常要往医院跑,久而久之的耳濡目染让她根本不需要多问又或者是多想,就能明白了医生的意思。

喻声苍白的嘴唇颤抖着,被病魔折磨的仿佛只剩下骨架的身躯就这么毫无精神的佝偻着,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喻厘直接越过他,回答医生的话。

“我知道了唐医生,我会再多吃点的。”

其实在和父亲做骨髓移植配型检查之前,喻厘的身材体重一直和同龄人没有任何差别。

看上去就是个长相稍微普通些的普通小孩。

但是配型结果出来后,她的模样就变了。

喻声的血型和体质都算是比较特殊的,能跟他配型成功的人微乎其微。

加上又是在那样一个不管是什么方面都没现在方便发达的时候,身边的人,骨髓库的数据一一都检查,都配型过去,就只有亲生女儿喻厘的骨髓可以跟喻声的高度匹配。

于是,八岁的喻厘就成了给喻声捐献骨髓的第一、也是唯一的人选。

但是未成年人给成年人捐骨髓并不是骨髓匹配就行的。

捐献者的体质才是最要紧的。

想要给喻声捐骨髓,喻厘必须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增长三十斤。

这个恐怖的数值还不是上限。

等长出那三十斤之后,她还要再进行一次检查,如果体检还是不合格,那就还要继续增长体重,没有尽头,要一直到合格为止。

所以三个月前,喻厘才会每天无时无刻像是疯了一样地不断进食。

三餐变五餐、变七餐。

能吃甜的有的就绝对不吃清淡的。

住的那条街道的蛋糕店老板知道了他们家的境遇,每天都把店里剩下的没卖完的蛋糕面包往喻厘家送去,不计其数。

街头小巷的其他摆摊卖吃的街邻街坊的也都是这样。

大的看病钱他们拿不出借不起,但是每天弄出点吃的给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喻声不想让自己的病情影响到孩子在学校的生活,不想喻厘因为自己的病情而被人看低看得可怜,所以拉着老师不让说,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募捐。

所以,喻厘的整个童年都在这样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度过。说完那段被大片乌云笼罩着的故事,喻厘苦涩一笑,一边手扶上手臂,抚着那块被美丽的纹身藏住的地方。

“三个月涨了二十多斤,皮肤的弹性组织被破坏,自然生长的速度跟不上强行崩开的速度,所以从那段时间起,我身上多了很多肥胖纹。消除不掉,不管用什么方式。去疤膏,激光手术,都试过了,没用。所以只能用纹身来自欺欺人。”

喻厘低头,掩去那着实勉强的笑容,滋味酸苦地说道。

顾时廷看着她,心头像是被揪紧了一块那样的难受。

伸手抚上她的头想要安慰,喻厘抬手轻轻推开,摇头:“没事,我能说出来就代表我对那段经历已经放下了。”

顾时廷眼底的担忧不减。

只有同样被恶魔伤过的人,才能清楚那样的经历不是跟嘴上这样说的轻松就能摘除的。

能说出不一定是因为放下了或释然了,只是单纯地忘不掉,忘不掉的同时从难以启齿到清晰地说出口,是因为还存着对那段时间那件事情的恨还需要发泄出来。

顾时廷看着她这状态,琢磨了许久,还是问道:“那你父亲现在……?”

认识她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

就和他一样,都是孤独的活在这世上的人。

不被人惦记,惦记的人已经不在身边的那样孤独。

喻厘说:“那年骨髓移植手术很顺利,他康复了。”

顾时廷看她。

喻厘继续道:“但第二年他就复发,病势凶险,人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抢救,就没了。”

话里透着已经拼尽全力却也还是无可奈何的无奈。

能做的与这残酷世界的对抗,喻厘都尽力,都用力去做了,但最终还是抵不住老天无情。非要收走一个明明就很想好好活着的人。

不等顾时廷继续往下问,喻厘就继续道。

“我爸病逝之后,我就被资助我爸看病的那家人收养了。他们是个非常善良,非常有爱的三口之家,对我非常好,视如己出。从不会因为我胖,或者因为我是孤儿而虐待我。”

听到这,顾时廷的眼里闪过几分意外。

他从没听喻厘说过她身边还有这种亲密关系的存在。

之前第一次调查她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