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异常
喻厘的视线一下就不由得被那手机全部给吸引去了。
“要不,我帮你看看?”
还不等顾时廷拒绝,喻厘就大着胆子拿起他的手机:“女朋友帮男朋友接个电话也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对吧。”
说话的功夫,喻厘已经看清了来电的备注显示。
有点意外。
还以为会是什么骚扰电话或者是什么引来麻烦电话,但没想到居然会是顾时廷的朋友姜隐打来的。
朋友这么火急火燎地跟狂轰滥炸的打电话来他不接?
这感觉越来越奇怪了啊。
“姜老板的电话你不接?”
顾时廷关注点倒是奇怪。
刚好碰上红灯,车停下,他转头看向喻厘:“姜老板?你跟他很熟?”
喻厘拨了拨风情的大波浪长卷发:“不算熟吧。他老勾引我。”
“……”
明知道她这人说话一向是不正经爱捉弄人惯了,但现在突然听她这么说一下,顾时廷的脸色瞬间就不好。
喻厘就喜欢这种故意气的他跳脚的样子,失笑一声,补一句:“他老用钱勾引我去他公司来着。你忘了?”
之前在Aurora跟姜隐撞上的时候分明几人还当面一起说过这事的。
喻厘有时候也挺不能理解为什么顾时廷会说她总爱吃醋的。
明明是他自己更喜欢吧。
还总爱在一些很莫名的小事上瞎计较。
话说完,手里手机响着的来电被挂断了。
还没过一秒吧,就又响起。
这次是齐颂文了。
两人像是在一块商量好了轮番轰炸地打电话来。
喻厘扬了扬手机:“你真不接吗?他们这么着急地找你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顾时廷还没吭声。
喻厘先尽情地发散了一波想象。
“该不会是有一个女人周旋在你们三个人中间最后就选择了你吧。”
能引起这种两方集中火力战争的可能性不太多。
顾时廷嘴角抽了抽。
真不愧是她。
脑洞清奇得让人都不舍得打她。
“你的脑子里能装些正常人能有的想法吗?”
红灯跳成绿灯,顾时廷缓缓发动车子继续启动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喻厘总感觉今天他的车速好像慢了很多。
被这样嘲讽一句,喻厘瞬间也不想再管他的直接把手机放回了置物格里。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误触到了接听键,电话一下接起。
没开免提,齐颂文那声音也着急得够洪亮地从手机听筒里传出。
“廷哥!你终于接电话了!你人现在到底在哪呢!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刚刚那样随意地离开,顾老头取消了股东大会,还生气上火的当着所有董事的面骂你。说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人。给你机会你也不珍惜。
我和姜隐可都看到那合同了,白纸黑字地写着顾老头无条件赠予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要是准时出现了,这合同现在签上,你在顾氏就有实权了啊!
这么好的机会就算你觉得前面还有其他的陷阱也得冲一冲尝试一下啊。而且我跟姜隐已经调查过了。
顾老头压根就没有别的动作,这是在跟你打心理战呢。你刚刚要是听我们的,留下来先把这合同给签了。这一切可就都不一样了。”
齐颂文叨叨个没停的话就像是一块接着一块的大石头朝喻厘砸去。她听傻了。
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顾时廷错过了顾昱要给予他心心念念许久的顾氏集团股份的股东大会?
就因为接到了护士的电话需要她的家属来医院?
可他又算哪门子的家属。
自己又有哪门子的资格让他做到这一步。
电话里齐颂文的话还没说完。
“而且你知道吗?就因为你这样贸然离开,放了所有董事股东的鸽子,顾老头这次还狠狠借题发挥了一波。
说这次是你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以后也不要再怪他无情。他还说他仁至义尽了。你不在顾氏,他这出独角戏也真是唱得有够响亮的。
我跟姜隐都早跟你说了,你留下,医院我们过去就行了,你非不听。一个情人而已,她伤得再重能有你的股份重要?
百分之二十啊,顾时卿的四倍啊。以后你再努努力,这顾氏你可就吃稳了。唉!”
喻厘清楚地能听到齐颂文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
当下真是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车窗两边的景色在不断倒退,而她就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
完全是不知所措。
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被这突然知道的事给冲击得太猛了。
顾时廷注意到她傻眼的样子,拧了拧眉,捞起手机挂了电话。
“你不用在意他说了什么。”
此时此刻还能有心情去安慰喻厘。
他越是这样,喻厘就越不知所措。
“其实你可以让他们来医院的。”
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在反复地冲刷着喻厘已经空白的没有任何想法的内心。
觉得讶异,觉得酸涩,短暂的开心后换来的是无限的愧疚。
顾时廷扯笑一声:“他们又不是你家属,去了干嘛。”
喻厘低头搅动着手指:“你也不是啊。”
她早就没有了家属。
在七年前。
是十三岁时。
她早就成为了孤零零的孤家寡人。
户口本上就只有她一人的信息,和好几张的空白表格页面。
顾时廷转动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语气肯定地回一句:“我以后是。所以,没差。”
挺暖的一句话,却让喻厘感觉良心像是在被人重重敲打抨击一般的难受。
她别过头,看向窗外。
无数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一个都抓不住,也一个都不想抓。
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相涌到嘴边,也不敢跟他说出。
顾时廷看后视镜的余光扫过她那被惆怅包裹着的忧郁神色。
手伸去,轻轻地牵住她的手。
“说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没事的。”
看着包住自己柔若无骨的大手,中指上留下一个常年频繁写字留下的老茧,喻厘心头顿时更是涌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