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1章 疯魔为奴，死志为剑
秦小春收起手机，视频里司马铁锤最后的遗言清晰无比。他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没有再管。
风吹过树林，带着血腥味。
岳如幻，到底是谁杀的？
把人皮唐卡放在枯树下，让司马铁锤这个蠢货捡到，再让他四处吹嘘……这一连串的巧合，背后必然有一只手在推动。
这只手，想借司马铁锤的嘴，把这件事捅出来。
捅给谁听？
秦小春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又被他压下。现在想这些没用，当务之急，是接收司马家的产业。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自己的别墅，秦小春推开门，一股比外面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脚步一顿。
客厅的灯没开，但借着月光，他看到地上有一道断断续续的拖行血痕，一直延伸到二楼的方向。
有敌人？
不对，别墅的防御系统没有报警。
他顺着血迹，一步步走上二楼，最终停在了自己修炼室的门前。
血迹在这里中断了。
他推开门。
一个人影蜷缩在角落，浑身浴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是司马季达。
他竟然从规行堂的屠杀中逃了出来，还一路摸到了自己这里。
此刻的司马季达，比司马铁锤还惨。他身上至少有十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还在往外冒着血泡。
他显然是凭着一股意志力撑到了这里，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救，还是不救？
秦小春的脑子飞速运转。
救他，会留下一个巨大的麻烦。不救，他今晚必死无疑。
他想起了司马季达在议事厅里，悍不畏死地冲向数名强敌，只为给司马铁锤创造逃生机会时喊的那句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司马家报仇！”
他还想起了司马铁锤临死前，将整个家族托付给自己，只为保护女儿周全的遗言。
秦小春忽然笑了。
他走到司马季达身边，蹲下身，从纳功玉珏里取出几枚丹药，粗暴地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手掌按在他的胸口，龙王真气源源不断地渡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
司马季达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
他眼神空洞，没有焦距，过了好几秒，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秦……小春……”
他的声音，比砂纸摩擦还要难听。
下一秒，无尽的仇恨和疯狂涌上他的脸，他猛地挣扎起来，想要扑向秦小春。
“我杀了你！你害死了我大哥！害了司马家！”
“你大哥，是我杀的。”秦小春没有动，平静地看着他。
司马季达的动作僵住了。
“是我，在暗道出口，杀了他。”秦小春继续说道，“他求我放过他，但我没同意。”
“为……为什么？”司马季达的身体剧烈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某种信念的崩塌。
“因为他不死，司马家的仇，就报不了。”秦小春语出惊人。
司马季达彻底懵了。
“什么意思？”
“天丐为什么要灭你们司马家？”秦小春反问。
“因为……因为我们投靠了你……”
“错。”秦小春摇头，“是因为你们司马家太弱了，弱到他想捏死就捏死，不需要任何理由。今天可以因为我，明天就可以因为一只狗。你信不信？”
司马季达说不出话来。
“你大哥死了，死在了我手里。”秦小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临死前，把司马家所有的产业，都给了我。作为交换，我替他报仇，并且保护他的女儿司马薇。”
他拿出手机，播放了那段视频。
司马铁锤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说出了那番遗言，最后眼神望向远方，充满了不舍和决绝。
司马季达看着视频，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现在，司马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是司马家名正言顺的主人。”秦小春收起手机。“而你，司马季达，司马家最后的血脉，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杀了我。为你大哥报仇，然后等着天丐把你像蚂蚁一样碾死，司马家从此绝后。”
“第二，”秦小春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跟着我。做我的剑，做我的刀。我带你，杀上西山，砍下天丐的脑袋，用他的血，来祭奠你司马家三百一十二口的亡魂！”
司马季达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秦小春。
“你凭什么？天丐……他……”
“凭我叫秦小春。”秦小春打断他，“也凭那个疯婆子李梦若欠我人情。更凭你大哥用他的命，给我换来了一个出手的理由！”
他弯下腰，凑到司马季达耳边。
“你大哥是个蠢货，但他死得很有价值。他的死，把司马家和我彻底绑在了一起。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司马家是我的附庸。天丐灭了司马家，就是打我的脸。我找他报仇，天经地义。”
“你……你算计好了一切？”司马季达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只是顺水推舟。”秦小春直起身，“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是当一个为了私仇不顾一切的懦夫，还是当一个背负着整个家族血海深仇的复仇者？”
司马季达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他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秦小春没有催他，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白色马克杯，和那个边牧犬发夹。
他把两样东西，轻轻放在了司马季达的面前。
“对了，还有一件事。天丐这种人，最喜欢斩草除根。你觉得，他会放过米可儿吗？毕竟，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也是让你这个司马家余孽，和我产生联系的纽带。”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司马季达的眼神，瞬间变了。
所有的迷茫、痛苦、仇恨，都在这一刻凝聚成了一点——疯狂的杀意和扭曲的守护欲。
他可以死。
司马家可以灭。
但是那个在直播间里，对着他微笑的女孩，不能有事。
他伸出颤抖的手，不是去拿那个杯子，而是撑着地面，艰难地，单膝跪在了秦小春的面前。
他低下头，声音沙哑而坚定。
“主人。”
“从今以后，司马季达的命，是你的。”
“我的剑，只为你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