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卢宴珠的神情几经变化,她思考了良久后说道:“越凌,我不喜欢其他人为我做决定,所以边关我就先不去了。”
霍敬亭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算尽一切,那她偏不按照他的安排来做!
卢宴珠做了决定:“我打算先去北面的雪山,边关在西边,出了西叠关,我们都不同路了,就在那里分别吧。越凌你还有官职在身,后面的路我能自己走。”
越凌知道卢宴珠的心里还是有些介怀,他神情有些郁闷,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有这么一件事情横亘在中间,往后他和卢宴珠的关系也不会如之前那样和睦了。
越凌有些垂头丧气,他以为他们至少能是朋友的。
卢宴珠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她需要纸笔,脑子里的想法太多太凌乱了,她必须要好好想一想。
走到一半,她忽然转过身,看向神情低落的越凌:“越凌,那天你对我说的话我想了很久,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么话的人,虽然刺耳但是真实。只是我的答案还是没有变,古语云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就像你说得我有疼爱我的父母,有良好的家世,还有那么多在意我的人,我比寻常人幸福幸运百倍,可是如果连我这样的人都不信守仁义道德,那还有谁会去坚持践行呢?”
卢宴珠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来:“我并没有生你的气,相反我很开心能与你重逢。当年我帮你是误会,如今你帮助了我是事实。能遇见你,我很开心。”
越凌呆呆望着卢宴珠的背影,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对着卢宴珠喊道:“阿姊,那天的话我还没说完,就是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在身后,所以我们这些将士才会前面拼死杀敌。之前是我狭隘了,阿姊你自己选选择的路,就是最好的路,你不需要再改变了。”
卢宴珠没有转身,她背对着越凌高高举起了右手,握拳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马车中点着蜡烛,卢宴珠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写在纸上,无人打扰她的思路,当蜡烛燃到一半,一张张沾着墨迹的纸张已经落满了车厢。
不对,还是有地方不对劲,到底是哪还有问题他没发现?
那日醉酒后她问,霍敬亭答的场景又出现在她脑海,当时醉酒的她脑子就闪过一个想法,霍敬亭到底是在说霍老夫人,还是在说他自己?
如果,如果他说得是自己呢?
——裴子顾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只有他不行?
——有些人只是存在,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映照出另一个人的不堪,这样的对比太惨烈,裴子顾他太好了,好到让他嫉妒和害怕,所以才让嫉妒扭曲了他的心态。
——霍敬亭你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难道曾经你对大宴珠的好都是伪装?真的有人演技能有这么好,还是说有什么你改变了?
——曾经他对你的好并不是在做戏,他的演戏并没有好到骗过你和我。他别有用心是真,最初对你的好也是真,你没有被骗。
记忆不断往前,来到了十六岁的她与霍敬亭初相识的时候。
——霍敬亭,你会骗我吗?
——当然不会。
——霍敬亭,你怎么这么闷啊,你什么都不问,怎么知道我想不想让你知道?
——礼尚往来也该我问一个问题了。夫人,你为什么执意想要离开?
——卢宴珠,往后你心里怎么想,都像这样告诉我,好吗?
——当然可以啊。
卢宴珠嘴唇轻颤,她蹲在地上去翻散落在脚边纸张,她拿起两张纸,一页写着她苏醒时在刺客手上咬了一口,另一页是她气霍敬亭在他手臂上咬出了血。
明明两次霍敬亭的手上都该出现伤疤,但是两次应该出现的伤疤都没出现在应该出现的位置,所以她才断定霍敬亭就是救她的人,她问了他好几次,但他一直都瞒着她丽州的真相。
不对,她又弄错了。
不是她查出了真相,是霍敬亭主动给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