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治疗风险
柳雁秋静静把白绵推进办公室的桌前，转过身便后退离开。
大门打开，又合上。
此时，里面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听到了林显福的话语所致，白绵仍然感到有些许局促，只能喝着他烹煮好的咖啡，淡淡地品味着，一言不发。
林显福坐在对面，环顾了一眼四周，颇为感慨地说道。
“白绵，我们像这样安静地坐在办公室独处，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了，真是奇特的感觉……”
“嗯。”
白绵点头，轻声接过话茬，微笑着带有一丝忧郁的担忧，“毕竟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不仅是九人组被剔除一个，成为“八人组”。林显福的身上还吞噬了第七头异想体，引起的动荡至今仍未平复。
诸多事宜，压缩在短期间发生，又哪里有时间能让他们稍微喘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不过还好，现在我们有了时间做自已的事情。”
林显福没有看向她的眼神，伸手触了触杯子，吞了口唾沫，认真说道。
“白绵，按照先前的约定，我们今天，继续治疗吧。”
“……”
听到此话，白绵怔了怔，沉默不语。
她联想到，若要继续推进治疗的进展，也就意味着林显福要解开镣铐，短暂的释放体内被镇压的怪物。
而现在经过特制镣铐两个日夜的持续压制，林显福的状态下降得十分明显，可谓是处于触底阶段……
位于触底阶段，也就等同意味着，松开镣铐后，“触底反弹”的可能性，会急剧攀升。
换言之，白绵考虑到，彼时解开镣铐，有可能会引发更强的反弹，这或许会对林显福的身体，乃至于状态进行更进一步的摧毁。
被粗暴地压抑两日的兽性，或许会在顷刻间爆发。
白绵无法对这样可能发生的事情坐视不理，只顾考虑着自已而强迫他去做事。
“阿福……”
斟酌再三后，白绵柔声对他说起了，自已的猜测。
“我想了想，这件事或许可以再推后……”
她继续说着。
但听到一半的时候，林显福的眉头就明显皱紧。可他并未开口，而是耐心地听完了白绵的话语。
“尽管在之前，我们已经定好了治疗的相关事情……但是冷静下来后，我又想起了这些可能发生的风险。”
白绵忧心忡忡地说道，“阿福，不如先暂时把此事搁置一旁吧。”
“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白绵扯动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反过来安慰他道。
“阿福……我真的不在意。不要为此而让自已陷入危险的境地。”
她在撒谎。
林显福默然不语地看着白绵的眼神。
若她真的不在意的话，又为何会从梦中回归现实之后，露出了那样寂寞又痛苦的表情，拒绝了自已？又为何会露出那般忧郁自怜的表情？
林显福无法再忍耐下去，也无法再等待下去。
自已的状态，自已知晓，林显福并不愚笨，他早已想到，白绵所说的那种“反弹爆发”的可能性存在着极大的概率。
但是——林显福也有着自已的考虑。
他隐隐已经觉察到，时间不多了。
不仅是因为去总部的时间与日减少，治疗的机会缩减，林显福甚至已经想好了，更坏的结果。
吞噬了第七头异想体之后，或许是因为位格过高，难以消化的原因而引起的一系列反弹与远超过往产生的兽性冲动，让久经磨砺的林显福在忍耐方面，都感到了一丝吃力。
而这还只是第七头而已……只要自已仍然活着在世，想来吞噬的数量就只会增多，不会减少。
第七头的时候还能依靠手段压制，那第八头，甚至第九头呢？
到了那个时候，会不会比现在更难以忍受？到了那个时候，我还会是我吗？理性是否会被躁动的野性彻底覆盖，迷失本心？尽管这说起来有些夸张，但这也是林显福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居安思危，一直是他的行为准则之一，这等想法，自然也包含在内。
“不处于危险的境地，是不可能的。”
思考已定，林显福斟酌着措辞，坦然说道：“只要我还有一天是宿主，就无法避免的陷入危险。
面对危险，我们思考对策，安全度过。但你也清楚，机会不是时刻都有的。
驾驭兽性，我们可以成功无数次，但只要失败一次，就会夺走我们的生命。”
事实上，林显福思考目前的处境，已经算是失败了0.5次了。
若没有孙婧怡出手的话，或许结果早已截然不同。
“……”
白绵静静听着，低下头，一言不发。
“但是，正因有风险……我才想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竭力去做到最好，不留下任何遗憾。”
林显福轻轻伸出手，覆盖在白绵柔嫩光滑的脸颊上，她没有回避，只是脸上忧郁更加浓厚了。
轻轻用拇指擦去从白绵的眼角渗出的些许水润，林显福的表情十分温和，柔声说道：“我知道可能会发生的状况，我都理解，白绵。
但我觉得，风险处在可以接受的程度。再兼之，我们可以采取其他的方法，再规避掉几分风险啊。”
“……什么方法？”
白绵问，声音有些许沙哑与鼻音。
“……先暂时保密。”
看着她的脸上仿佛随时会哭的表情，林显福心里也有点难受。
顿了顿，他确定没有人会看到这里后，轻声说道。
“但是……如果你愿意让我先收诊费的话，就告诉你，可以吗？”
这个话题切换的有点奇怪……闻言，白绵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纠结了一下后，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得到默许后，林显福快速站起身，将在面前的她轻轻搂在怀里，背对着自已放在腿上。
然后，他又把双手从后面至前面，捉住她放在腿上的两只手，下巴轻轻搭在她微微颤抖的肩头，满足地吸了口气，惹得白绵的身体又抖了两下。
“唔……这超出、超出‘诊费’的范畴了吧……”
回过神来，白绵有些慌了，但并非是因为抗拒，而是怕被看到。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抱歉，这次我决定预收三个月的诊费。”
林显福大着胆子辩解，由于是第一次这么做，脸还有点红。
但他还是强硬着说道。
“好了，现在诊费已经收了，你可不能抵赖了吧？”
紧紧搂住她，安抚着她内心不安的同时，林显福的心里也感到了慰藉。
“哪有你这样的……”
白绵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理解了他的做法后，带有几分紧张与羞愤地指责。
“阿福，你这是耍赖……”
“我才是医生，这位患者，你说的不算。”
决定一赖到底的林显福笑着，轻轻拍了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交给我就好。
只是一场例行治疗，短暂解开镣铐，我不会有事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不放开了。”
“……”
哪有强买强卖的医生啊……白绵有心想吐槽，但身体却已经投降了，感觉心跳的厉害。
最终，迫于无证医生的胁迫，白绵只能紧抿下唇，完全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沉默了好一会后，才点了点头，带有几分无奈与感动地说道。
“想要我答应你的话，我要先听一下你的方法……笨蛋阿福。”
得到想要的结果，“医生”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