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雪族传说
“我！”
“我就是那个盼着父亲早死的不孝子。”
“难道我天生就是这样的恶棍吗？”
“难道我没有感情没有心没有人性吗？”
太子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云叶儿看着他，表情逐渐软了下来。
她想起了第一次对李承旭动心的那一晚。
后宫又新添了皇子，小皇子满月那天，皇帝大赦天下。
她作为郡主的妹妹，替姐姐进宫赴宴道喜。
席上，听人说，小皇子出生那天傍晚，宫殿霞光缭绕，乃大吉之兆。
皇帝特别高兴，说这是他的麒麟子。
所有人都去恭喜皇帝和诞下皇子的新任宠妃。
只有她看到了坐在那里，无人问津的太子。
他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暗淡无比。
他去后花园醒酒的时候，她跟了过去，听到了他怅然若失的叹息。
她走过去，问他好不好。
他苦笑着回答：“怎么会好？又要开始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襄王和献王死了，我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都结束了，平静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东宫太子，原来是这么可悲的角色。
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比任何人都无助。
他不像姐夫那样手掌兵权，权倾天下。
可以无视一切威胁。
却必须要承受比姐夫更大的危险和恶意。
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有人却永远都跨不过那一步的距离。
天家无父子兄弟，只有冰冷的权力和森严的等级。
他的兄弟会成为别有居心之人手中的刀剑，目标统统指向他。
他得多难啊？
然而他又笑着对她道：“叶儿姑娘，你放心，孤守得住这个位置，也护得住你云家。”
后来他果然做到了。
每一次她遇到麻烦，被人刁难，他总是第一个出来帮她。
甚至有次他们在一起，遇到刺客，他竟然替她挡了一箭，险些把命搭进去。
她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他可是太子，她只是个平凡的商户女。
根本不值得。
他却笑着告诉她，不知道，在挡箭的那一刻，他没有想过值不值，也没想过两个人的身份。
只有一个念头，叶儿不能死。
如果不是这样奋不顾身的守护，她又怎么能彻底沦陷？
“拼命护着我的是你，把我推出去背锅的也是你。”
“李承旭，我真的看不懂你。”
“你到底想要怎样？”
云叶儿哭着问。
太子道：“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你。”
“我什么都想要，想要天下，想要皇位，也想要你。”
“难道我不可以都要吗？”
他看着云叶儿。
云叶儿竟不知如何回答他。
云轻实在看不下去，从树上跳下来。
“我说太子殿下，你就这么忽悠我妹妹啊？”
太子警惕地看着云轻：“你……你怎么在这里？”
云叶儿二话不说，立刻跑到云轻身边。
“姐……”
云轻白了她一眼：“没出息！”
云叶儿委屈地低下头。
云轻看着太子：“你贪心也没什么错，人都很贪心。”
“可是你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杀个南越公主就闹得满城风雨，真是有够弱的！”
太子被怼了，竟哑口无言。
“那天晚上的事儿，你不知道。”
“那你跟我说一下，你有什么理由，必须要在新婚夜杀掉她？”
太子刚要解释，却听云轻接着道：
“为什么不能在她来东陵的路上弄死她？”
云叶儿大惊：“姐，你说什么呢？”
“我说错了吗？”云轻反问，“他不想娶绿芜那，也不能拒绝联姻，不如半路干掉她咯。”
太子扯了扯嘴角：“本来我不打算杀她。”
“对我而言，不过是太子妃的位置，给她就给了。”
“以后随便找个时机，让她暴毙，也不是难事。”
“那天晚上出了一点意外。”
太子垂头丧气地道。
“说说。”云轻很有兴趣听一听。
太子道：“她给我看了一样东西，让我不得不杀死她。”
“如果我那天晚上不杀她，死的就会是叶儿和云家所有人。”
太子的话，让云轻和云叶儿都感到震惊和不解。
太子道：“我知道你们不会轻易相信，但是叶儿，你记得你进朝露殿的时候，火盆还在燃烧吗？”
云叶儿点头。
“好像是在烧纸。”
“我好像还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是臭还是香，有些刺鼻。”
太子点头：“是那本册子发出来的味道，因为那是羊皮做的书册。”
“羊皮卷上记录着雪族的历史，云郡主或许听说过这个已经销声匿迹的古老部落？”
云轻拧眉，道：“雪族？是大雪的雪么？”
“是。”太子点头，“就是那个几百年前生活在南越雪山的一群人。”
“传说，他们是邪神的子民，拥有可怕的力量，能毁天灭地，引发洪水和大地震。”
“那时候，周朝还没灭亡。”
“当时的周王得知雪族的存在，非常惧怕，就下令诛杀雪族。”
“但是周王又怕得罪雪族，真的引来大洪水和地震，所以他给当时还是南越土司的南越王发出命令。”
“让南越王派人进雪山，悄悄地动手。”
“南越王为了完成任务，假扮成进山迷路的普通人，被雪族人救下来。”
“他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还跟一个雪族女子相爱了。”
“可是周王的命令他不得不遵从，所以他在与雪族女子成婚当日，给酒里下了毒。”
“是南越最致命的七虫七花毒，无药可解。”
“雪族人并不多，和他成亲的女子，又是族长的女儿，所以当晚所有南越人，都去贺喜。”
“连小孩子也不例外。”
“所以……几乎都死了，少数没有中毒的，也被围剿了。”
太子说了一段很长的故事。
云叶儿听得很难受，道：“周王和南越王怎么那么可恶？为了一个传说就灭了人家一族？”
“是啊。”太子叹息了一声，“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清醒。”
“人们都是自私的，灭雪族的命令，虽然是周王所发，但却是很多周朝子民的共同愿望。”
“他们不愿意遭受任何威胁，洪水和地震，太可怕了。”
“哪怕未经证实，可只要想到有人有这样的力量，便日夜难安，只有铲除威胁，才符合他们的心意。”
云轻关注的却不是这个故事，问：“雪族真的被铲除了吗？”
“雪族的历史和我们云家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