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逼供
可惜没人理会她的意见。
那人走到门口，把其他人都支开了，才脱下黑色斗篷，走了进来。
毫无意外。
云叶儿见到了太子。
她嘴角动了动，想笑，却因为太疲惫了，笑不动。
太子走过来，把她从椅子上松开。
“叶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们对你用刑了吗？”
太子试图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云叶儿缩回了胳膊。
“不要碰我。”
她连拒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
太子的手顿在那里，最后只能收回。
“你在怪我吗？”
云叶儿道：“我哪有资格怪你？”
“太子殿下，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你走吧。”
太子面露苦涩。
“叶儿，我已经跟父皇求过情了，只要你认罪，只会判你流放。”
“我一路上会派人照顾你，等到了流放地，我也会给你安排好一切。”
“那时候再没有人欺负你，也没有人会伤害你。”
云叶儿终于抬起头，正视他。
她非常努力地扯动了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您呢，太子殿下？”
“安排好一切，也包括安排我行刺太子妃……”
“让我遭人唾弃，骂我爱你不得，就发疯杀死太子妃？”
“安排得真好，天衣无缝。”
她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又酸又苦。
太子的眼神极艰涩，充满不忍，又充满悲哀。
“叶儿，你为我牺牲这一次，我永远不负你。”
“待我继承大位，我就把你接回来，然后疼你爱你一辈子。”
“好不好？”
云叶儿发出干涩的笑声，笑得极惨淡。
“你在说什么呀？”
“殿下莫不是糊涂了？”
太子握住了她的手，问：“最后信我一次，最后一次，行不行？”
“不行。”云叶儿坚决地摇头。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信了你。”
“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会落得这样下场。”
“李承旭，别假惺惺的，令人恶心。”
云叶儿眸光冰冷，除了恨，再无其他。
当初有多爱他，此刻便有多厌恶他。
太子紧咬牙关，双手攥着拳头，仿佛极痛苦的样子，问：“你真的这么恨我么？”
云叶儿摇头：“不恨你，我恨我自己。”
“恨我相信，一个隐忍多年，卧薪尝胆的太子殿下，还能爱上什么人。”
“恨我从未看透过你，却爱上了你。”
太子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击，连腰都佝偻了些许。
“叶儿，无论你信不信，我是爱你的。”
“我只是……没有办法。”
他嘶哑着声音道。
然而云叶儿却已经无力地晕倒在了地上。
“叶儿……叶儿……”
太子扑过去，将她抱起来。
门口的人听到喊声，立刻冲进来，差看了一下云叶儿的情况。
“殿下莫慌，她只是太困了。”
“困？”太子看着他，“你们不让她睡觉？”
那人惶恐道：“殿下，我们也是没办法。”
“您又不让用刑，又不能饿她渴她，还要她尽快认罪。”
“可这位云小姐真的太硬气了，就是不愿意认。”
太子脸色阴沉无比，充满杀气地警告：“若她有个好歹，孤唯你是问！”
“殿下放心，她只是太困了，睡一觉就没事了，这法子虽然有点折磨人，但不会伤及人命，也不会留伤。”
“属下有分寸的，看她熬不住就会让她歇息片刻。”
太子的脸色这才有所舒缓：“最多再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她必须要认罪。”
“殿下……那……那恐怕接下来这三天，云小姐要吃苦头了。”
提审官也很无奈。
又要保证犯人不受伤，又要逼供，太难了！
“还是那句话，不要伤到她。”太子搂着云叶儿。
他也知道这样太矛盾。
可是他已经伤到她了，不想再让她更受伤。
“殿下，其实不如快刀斩乱麻。”
“长痛不如短痛，只要她认罪画押了，她就不用再受苦了。”
“殿下往后再弥补云小姐就是了。”
提审官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太子的目光闪烁不定，他在动摇。
“怎么个短痛法？”他问。
提审官道：“诏狱有专门针对女子的刑罚。”
“云小姐是个刚烈女子，对付她，鞭打或者烙铁都不管用。”
“但有一个法子，必定会让她崩溃。”
提审官十分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太子大声道。
提审官这才道：“就是……量体裁衣。”
“什么叫量体裁衣？”太子不懂。
“把衣裳脱了，用尺子给她测量……”
他话还没说完，太子就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
“你找死！”
提审官趴在地上，痛苦地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殿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让她认罪啊？”
“属下真的没有别的招了！”
太子闭上了眼睛，也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
“再想想！”
他看着提审官，让他再想个其他办法。
“或者……殿下可以让女子，或者是您亲自来扮演行刑的人。”
“戴上面具，掩饰好声音，让她认不出来您就行了。”
“反正……反正她早晚是殿下的人，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提审官灵机一动，还真想出了一个妙招。
见太子表情松动了，提审官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法子有门儿。
太子沉默了一下，看着云叶儿昏睡的脸，最终道：“你安排吧！”
“是，殿下！”
……
云叶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身上凉凉的，好像还有东西在爬，便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却看见一个戴着古怪面具的人坐在她床边，更糟糕的是，她手脚都被锁住了，无法动弹。
牢房里光线昏暗，衬托得那面具更加吓人。
“你……你是谁。”
“你在这里做什么？”
面具人伸出手，抚上她的脸。
他动作极慢，冰凉的手指，从她眉眼开始，沿着她的轮廓，一直滑落到了脖子。
“住手！”
云叶儿惊恐地喊道。
“别碰我！”
面具人却不说话，只继续他的动作，当手指来到锁骨处时，他挑开了云叶儿的衣领。
“啊……住手，你住手，听见没有？”
云叶儿拼命挣扎，手腕被绳索勒破了，血肉模糊。
面具人看到这里，动作停了下来。
“要么认罪，要么……我继续！”他声音很古怪，粗哑得像是嗓子被炭火烫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