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赐你自我了断
慕容氏颤抖道：“我……我可以照顾施施和阿右，我以后再也不欺负阿右了。”
云轻笑了笑：“照顾他们？你也配么？”
“危难关头，抛弃他们，发现有好处了，就跑回来，还试图挑唆他们帮慕容家翻身。”
“你倒是什么好处都想占啊！”
“施施，你替我求求情啊！”慕容氏开始向东方施求救。
东方施摇头：“你的事情，我再不想管了。”
“姐，你想怎么处置她，你自己决定吧，我……就当没有这个娘。”
说完，便颤巍巍地走了。
云轻看向东方右：“你呢？”
“我不知道。”东方右表情相当凄苦，“不杀她，不足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可杀了她……我又如何面对施施呢？”
“还有那个小孩子。”
东方右想到这里便觉得心痛。
“他才那么点儿大，什么都不知道。”
云轻就知道东方右心软。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的心肠锻炼得坚硬一点，别总是舍不得这个舍不得那个的！”
“要是太心软了，以后怎么成大事？”
东方右道：“我能成什么大事呢，如今是个闲人罢了。”
“大司马有意要让你接管九门提督府，负责保卫都城安全。”
“她信得过你，但你遇事如果优柔寡断，恐怕难当此任了。”
云轻也犹豫起来。
她以后可能不会长期留在都城，都城的防卫工作自然要交给信得过的人。
东方右眼睛一亮：“大司马真的这样说？”
“她有跟我商议过。”云轻道，“我也很希望你能够胜任，可是大哥，你心肠太软了呀。”
东方右挠挠头，道：“我可以改的，而且公归公，私归私。”
“其实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只要施施嫁人了，以后庆阳侯府也就没人能绊着我，我可以心无旁骛地投身公务。”
云轻问：“那慕容氏和那孩子，你想好怎么处置了吗？这事儿还得你拿主意，毕竟你才是庆阳侯府的主人。”
东方右知道，这也算是对自己的考验。
他略斟酌一下，道：“孩子是无辜的，我会找个好人家，把他送养。”
“至于慕容氏……”
东方右看向了慕容氏：“毒酒，白绫还是匕首？你自己选一样吧！”
“我希望你能自己解决，不要让别人动手，这是给你的体面，也是为了施施和我们庆阳侯府的颜面。”
慕容氏怒吼：“你身为人子，怎可逼自己的母亲死？”
“按照律法，你要判处石刑！”
东方右叹息道。
“你希望被石头活活砸死么？还是希望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慕容氏问：“你就不能饶我一次么？你父亲已经死了，难道你非得把我逼死么？”
“左儿还那么小……他也需要娘亲呀！”
“我说了，我会把他送给好人家养，跟着你这样的母亲长大，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父亲也是因你而死，若你还有半点羞耻心，就自我了断。”
“不要逼我，更不要逼施施！”
东方右心意已决。
“来人，将夫人送回屋。”
“给她送最后一顿饭菜，之后不管她自尽与否，都不许再送吃食和水。”
慕容氏哭天抢地，直骂东方右心如毒狼。
东方右始终没有回应。
云轻这才满意道：“哥，这才像一家之主的样子，太心软了，就会让人欺负。”
东方右面露苦涩：“我并不愿意这样对她，我自幼丧母，后来她嫁过来，我就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看待。”
“虽然……虽然我也知道，她大多数时候对我都是虚情假意。”
“但我想着，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只要诚心待她，她迟早也会真心待我。”
云轻拍拍他的胳膊：“好了，不必纠结，凭良心做事，对待敌人绝不手软，对待值得的人，也绝不亏欠。“
东方右点头，又想到了东方施：“冉冉，你去安慰一下施施吧。”
“我不会说话，而且到底我是兄长，有些话不便说。”
云轻知道他心疼东方施，便道：“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东方右点头：“希望吧。”
云轻临走前还是去看了一下东方施。
她在屋里抹泪呢。
不过也只是抹泪，倒也没有特别崩溃。
听到敲门声，东方施赶紧擦了眼泪，问：“谁呀？”
“我。”云轻回道。
东方施这才过来开门：“姐，我没事，我心里都明白，都是她咎由自取。”
“心里明白，可有时候人的理智和感情并不能达成一致，她是你母亲，你难过是正常的。”
云轻没有苛责东方施。
东方施眼泪刷地就落下来，扑进云轻怀中，道：“姐……对不起，之前我还跟你吵架，说你太刻薄，没有容人之量。”
云轻挑眉，知道她吵架的对象是东方冉。
“好了，没事了。”云轻也不擅长安慰人，只僵硬地拍拍她的背。
东方施问：“你决定怎么处置她？”
云轻看着东方施：“我给了她一杯毒酒。”
东方施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但还是道：“也是她应得的。”
“她不会死，等她醒过来，她会忘记一切，到时候我会让人秘密把她送去一个寺庙做姑子。”
“那里会有人照顾她，但不会放她离开。”
云轻这话并未告诉东方右。
因为她希望东方右能够做个杀伐果断的人。
但她并不希望东方施因为慕容氏这个恶心的娘亲而跟东方右生出芥蒂。
东方施看着云轻，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哽咽着点头：“谢谢……姐姐……”
她扑通跪在云轻面前。
“谢谢……真的谢谢！”
云轻把她拉起来：“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大哥也不会知道。”
“你不要告诉他，因为他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他得学会狠心，不能对谁都心慈手软。”
“丧礼会照办，你就当你真的失去了母亲，把她忘了。”
东方施连连点头，眼泪不住地掉下来。
她知道云轻放慕容氏一条生路，是看在她的份儿上。
这份情意，她没齿难忘。
“姐，我永远欠你的！”
云轻微微摇头：
“你好好的吧，对了，下令让你母亲自尽的虽然是大哥，但其实是我逼着他这么做的。”
“你不要因为这样就对他生出怨念，大哥很疼你。”
云轻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