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拖下去，凌迟
只有云轻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
别人想不到，她却知道。
司马湛又在借题发挥了。
倒也不是为了她，只是单纯地想发泄对弦月的不满而已。
要怪就怪弦月太没分寸，以为她救了司马湛，就有了超凡的地位，可以干涉司马湛的自由。
司马湛不在乎一个东方冉，无非是他一时兴起看重的猎物罢了。
可是如果有人阻止他去狩猎，对他的猎物下手，他是万万不能允许的。
不是为了维护猎物，而是为了维护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威。
“朕在行宫设宴款待众千金，你却要跟朕过不去，不仅要扫朕的兴，还把这里搞得一团糟！”
“宋弦月，你是觉得朕太惯着你了么？”
“还是这两年，朕让你有了什么错觉？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了？”
司马湛一边质问弦月，一边用力踩她的脑袋。
弦月却也不反抗，明明她有能力反抗。
她只是泪流满面，哀伤无助地看着司马湛：“陛下，我没有……我没有……”
“我只是太爱陛下了！”
“陛下，我再也不敢了！”
她开始向司马湛求饶。
然而无济于事。
司马湛招了招手，道：“将这个女人拉下去，朕不想再见到她！”
轻飘飘一句话，就定了弦月的生死。
好像这两年他给予弦月的宠爱和温柔，都不存在过似的。
昭贵妃不寒而栗。
“不，陛下……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弦月挣扎着，还想再挽回司马湛的心意。
“陛下，臣妾对您是真心的。”
“你不可以杀了臣妾，没了臣妾，谁来保护你啊？”
“陛下……陛下……”
司马湛听到她的苦苦哀求，忽然又开口，道：“等等！”
拉扯弦月的侍卫只好停下来。
弦月挣脱了侍卫的钳制，扑倒在司马湛的脚边，抱住他的靴子，卑微地亲吻着他的鞋面。
“陛下，臣妾愿意为陛下付出一切，世上再也不会有比我更爱陛下的人了！”
“臣妾承认，是因为嫉妒才会想要为难东方冉！”
“那也是因为太爱陛下了呀！”
“每次陛下宠幸新人，臣妾的心就如同被凌迟一般痛苦。”
“陛下，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会乖乖的，不论陛下喜欢谁，想要宠幸谁，弦月都不会再乱来，求陛下给我一次机会吧！”
她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惊魂未定的姑娘们，无不投以鄙夷嫌弃的目光。
只有昭贵妃被恐惧笼罩着，脸色惨白。
云轻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用只有她们俩才听得见的声音问：“怕了？”
昭贵妃惊惧地回头看她。
云轻笑了笑：“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呢，后宫里这样的事儿，没少发生吧。”
“可我以为弦月是不一样的。”昭贵妃道。
因为这些年，唯有弦月有资格跟她平起平坐，跟她争风吃醋，公开打闹，也不被司马湛惩罚。
就像弦月自己炫耀的那样，她救过陛下的命，她对陛下来说，是不同的。
可今日才发现，没有什么不同。
她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不懂事”惹到了司马湛，下场不会比弦月好。
这一刻，她对弦月所有的愤怒和埋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对司马湛深深的恐惧。
“你猜他会给弦月机会么？”云轻问。
昭贵妃摇头：“我不知道。”
“他不会。”云轻十分笃定。
昭贵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
“嘘，你看！”云轻让她不要看自己，继续看司马湛。
任凭弦月伏在他脚边卑微地乞求。
司马湛脸上的愤怒被一抹奇异的笑容取代。
那笑容寒凉刺骨，不带一丝温度。
他一把攥起弦月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扯起来：“嫉妒？”
“你有什么资格嫉妒？”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朕宠了你几日，你就把自己当人看了？”
“溅货！”
他又狠狠将弦月丢在地上。
“拖下去，凌迟！”
他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好像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
弦月倒在地上，如同一条将死的牲畜。
她没有再挣扎求饶，睁着的眼睛，只剩一片绝望的灰暗。
侍卫把她拖了下去。
繁花似锦的园子里，依然繁花似锦，只是好像那些花朵，突然都失去了生机。
“朕乏了，你们自便吧！”
司马湛根本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径自走了。
司马湛一走，众女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恐惧，胆小的哭了起来，稍微胆子大的，也几乎站不稳身体，互相扶持着，只想尽快离开。
“贵妃娘娘，我……我们先走了，我要回家！”
“贵妃娘娘，我也先走了！”
她们逃也似的跑了。
好像这里不再是金碧辉煌的行宫，而是一座恐怖的地狱。
然而她们任何人也比不上昭贵妃的恐惧来得强烈而绝望。
她们还可以走。
她呢？往哪儿走？
云轻拍拍她：“娘娘，日子还要过的。”
“你还年轻。”
昭贵妃看着她，更感到绝望了。
云轻替她拂去肩头的一片落樱：“娘娘，莫怕，再艰难的日子，也会有结束的一天。”
“我怕是等不到了。”昭贵妃看看天，明晃晃的太阳开始往西边去了，一片云遮去了大部分的光芒。
云轻笑了笑：“等？等别人来救你么？不如自救？”
昭贵妃哆嗦了一下，问：“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云轻还是笑，“我也该走了，我妹妹可是吓得不轻呢。”
云轻没有多解释，便要离开。
对付司马湛，总要有人帮忙的，既然东方施没指望了，她自然要想别的法子。
“东方小姐……”昭贵妃几步追了上去，“我还能再见到你么？”
不知为何，昭贵妃觉得，她很想依靠这位东方小姐。
云轻问：“娘娘还想见到我么？”
昭贵妃点头，像个迷失的小女孩。
云轻道：“那一定会再见的。”
她冲昭贵妃露出了一个灿烂的，没心没肺的笑容。
昭贵妃莫名松了一口气，感觉那笑容一下就驱散了她心里大半的恐惧和阴霾。
云轻去把缩在假山后面瑟瑟发抖的东方施拉出来。
“走吧。”
“姐……哇……”
东方施哇地一声扑进了云轻怀里，哭得山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