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约法三章
其实从墨小白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很紧张。
而抱着他的夜白,看起来比他还紧张。
他好像怕自己抱得太紧会勒断这娃儿的骨头,又怕抱得不够紧,会把娃儿摔了。
于是整个人呈现出非常僵硬扭曲的样子。
云轻看了暗暗发笑。
“小白是吗?你的大名也叫小白么?”夜白问。
墨小白道:“云云说,我的大名要等见了爹,让爹给我取。”
“爹,你要好好想一想,给我取个威风凛凛的名字!”
夜白看着墨小白,目光里闪动着一抹深沉的情绪。
他点点头:“好,我好好想想。”
云轻把墨小白从夜白怀中抱回来。
“不要,我要让我爹抱!”墨小白挣扎着,非要回去。
云轻道:“他受伤了,抱不动你。”
其实她就是不想让夜白过分亲近墨小白,毕竟不是亲爹。
墨小白这才乖巧地道:“那等爹伤好了,再抱小白。”
夜白欣然道:“好。”
东方右拍了拍夜白的肩膀,道:“妹夫,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别在这里待着了,先跟我们回家吧?”
夜白自然求之不得。
云轻忙问:“他可以离开这里吗?这是不是破坏了军纪啊?”
夜白道:“不会,我们这些退下来的伤员,可以自行回家,复原以后再回来报道。”
“而我这样年纪的,已经可以退武回乡了。”
东方右道:“那再好不过,你先养伤,回头我想办法给你在京城里谋个差事,你们一家就不用再分开了。”
东方右这个憨憨,是一点怀疑都没有,还使劲儿要把夜白和云轻往一块儿凑。
云轻暗自叫苦。
夜白忙不迭地感谢大舅哥:“大哥,我这人不善言辞,总之,谢了。”
“嗨!说什么傻话,一家人嘛,不要说这种客套话。”
东方右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走,回家去!”
云轻用眼神警告夜白。
夜白却权当没看见,乐呵呵地牵着儿子,跟着东方右走了。
云轻心想,这下想摆脱夜白,就难了。
难道真要帮他找到他那个什么姐姐才能脱身?
可她认识的,唯一一个姓夜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严格说来,是她自己的前世。
云轻胡思乱想着,一路上也没多话,只听着东方右向夜白打听战场上的事。
夜白只含糊不清地回答了一些。
墨小白不时地插科打诨,反而帮夜白挡了很多话,免得他露怯。
折腾一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墨小白早就在夜白怀中睡着了。
东方右便让他们带墨小白直接回屋休息,第二天再向东方赞请安。
等东方右一走,云轻把儿子从夜白怀中抢回来,交给麦麦送回屋睡觉。
“我警告你,你最好找个理由离开,不然……”
“不然怎样?”夜白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入怀中,“夫人,两年不见,怎么一见面,你就对为夫这么凶?”
“你放开我!”云轻挣扎,发现竟然挣不脱。
这男人的武功不在她之下。
“我说了,我只是来看着你,防止你逃走,或者给我姐姐报信。”
“等我抓到我姐姐,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你。”
夜白笑了笑,轻抚云轻的脸颊。
“你乖乖的,我不会亏待你。”
云轻磨着后槽牙:“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呢,你是什么人?”夜白反问,依然不改其标志性的笑容。
云轻道:“东方冉,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夜白,你也早就知道。”夜白很自然地回答,分明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损招。
云轻知道问不出真话,也只得作罢。
“好,你要留在这里可以,但你必须要遵守我的规矩。”
“那要看你的规矩是什么!”夜白没有贸然答应。
云轻道:“第一,跟我保持距离,不要动手动脚,占我便宜!”
夜白看了一眼云轻,颇有些遗憾,道:“我以为你喜欢。”
“喜欢你大爷!”云轻忍不住爆了粗口。
夜白摸摸鼻子,道:“我大爷长得丑,你肯定不喜欢。”
“闭嘴!”云轻气到了。
夜白只好投降,道:“罢罢罢,答应你便是,不过……你我在人前是夫妻,要是太客套,会被人怀疑的吧?”
“人前该怎样怎样!”云轻心想,就算是夫妻,在别人面前,也都是规规矩矩,不然就太失礼了。
夜白点头,表示同意。
云轻又道:“第二,不要打我儿子的主意,你敢伤害他一根毫毛,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
夜白问:“那孩子为什么长得跟我这么像?会不会……真是我儿子?”
“不可能!”云轻一口否认,“他爹姓墨,叫墨修,不过在北齐,你不要用这个名字,你就自称墨夜白吧!”
夜白眼神微微一闪,很快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墨修?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不重要。”云轻忙转移话题,“第三,你做你的事情,找你要找的人,但不要妨碍我做事。”
“你也要做事?”夜白挑眉。
云轻道:“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夜白又问:“墨修……是你的丈夫么?他长什么样子?他还活着吗?你为什么跟他分开?”
云轻懒得与他多话:“还是那句话,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真是冷酷的女人!”夜白笑了笑,“我晚上睡哪儿?”
云轻道:“我和我儿子睡一个屋,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睡吧。”
“可我们是夫妻,不睡一起,不合适吧?”夜白笑着问。
云轻:“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夜白眉眼一亮。
云轻柔媚一笑,道:“变成太监就可以,需要我帮你么?”
夜白下意识地夹紧双腿。
“你这女人……”
云轻朝他眨了眨眼睛,比了个剪刀手。
“晚安,祝你好梦!”云轻终于扳回一城,笑嘻嘻地转身进了屋。
夜白见她关了门,表情骤然一变,目光复杂地看着那道门。
似喜似悲,似伤感似无奈,最后都化作了唇角清浅若无的弧度。
以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呢喃道:“一别两年,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啊,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