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你才是我的毒药
墨修冷笑：“难道他以为我会屈服于这种东西？”
云轻道：“可别小瞧了这毒药。”
“它会慢慢腐蚀你的意志力，摧毁你的理智，让你变成另外一个人。”
墨修还是不屑一顾：“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摧毁我的理智和意志力！”
云轻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一句情话。
她会心一笑：“不错哦，越来越会哄人了。”
墨修忍不住将木盒子拿过来，在手心摩挲了几下，用一种半真半假的 口吻问：“你说，如果你中了仙落的毒，也会成为魔鬼的俘虏么？”
云轻被他语气里的那几分兴味给惊到了，问：“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墨修挑眉，微微侧着脑袋看着她。
“你说呢？”他似笑非笑，更令人不安。
云轻脸色僵了一下：“这个玩笑不好笑。”
墨修的手附上云轻的脸，轻柔地摩挲着她戴着面具的脸，用一种似魔似魅的声音道：
“我时常在得到你和毁灭你这两个选择之间无所适从。”
“每一次战场与你遭遇，我都会陷入这种痛苦之中。”
“一开始我想杀了你，杀了你或许就解脱了。”
“可你死了，那这世界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意趣？”
“后来我想，我应该把你抓起来，永远囚禁在我身边。”
“可你又告诉我，你是需要自由的鸟。”
墨修看着云轻，目光里，尽是矛盾挣扎。
“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我所有的理智和意志力，在你面前，不堪一击。”
“你知道吗，刚刚我在这里等待的时间，无数次生出一个念头。”
“把你和司马湛一起毁掉吧，这样我就解脱了。
墨修低头，吻住了她，像发泄愤恨似的，又啃又咬。
云轻很快就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
也品尝到了墨修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这让云轻不禁开始思考。
是不是她考虑墨修太少了？
直到她听到耳边传来爆炸声。
云轻推开他，回头看到湖面上火光冲天，数十艘船顷刻间被烈火吞没，湖面上哀嚎声和呼救声此起彼伏。
云轻惊讶地看着墨修：“你……做什么？”
墨修只是非常平静地道：“为了找到你，我只能这么做。我不能确定你在哪艘船上。”
云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表情十分复杂。
一瞬间，她觉得她和墨修似乎并不该在一起。
她没有办法接受一个找不到她，就发疯的男人。
“墨修，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墨修不解。
云轻道：“我们之间，恐怕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墨修瞪着眼睛，好像被雷劈了似的，反应不过来。
“我知道这样说，对你而言很残忍。”
“可是……你的爱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或许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适合彼此。”
“我依然热爱自由，依然需要去忙我自己的事情，依然不喜欢被你时时刻刻盯着。”
“我很喜欢你，很享受和你在一起。”
“可我发现，我更享受的是，那段你做我侍卫的日子，你没那么在乎我的样子，让我很轻松。”
云轻耸耸肩，笑了笑。
她是真心怀念她的傲娇小侍卫黑白。
可自打他变成墨修，变成了爱她，却充满占有欲的墨修之后，似乎就没那么可爱了。
而且，和她在一起，墨修也并不快乐。
他总是在隐忍着自己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总是不断对她妥协，却又因为妥协而备受煎熬。
她想到，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
可能是从他得知自己被人带走了以后，就发疯一般到处找她。
动用了天鹰卫的所有能力，找到了这里，然后一次次涌起毁掉那艘船把她带出来的冲动，又一次次强忍下来。
她能想象那种疯狂，也能感受到那种痛苦。
她并不愿意让他痛苦。
更不想成为令他痛苦的根源。
她希望他能够获得自由和快乐。
墨修的目光由震惊迷茫逐渐变得冰冷阴鸷。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墨修问。
云轻点头：“当然。”
“决定了？”墨修问。
云轻却犹豫了一下，似乎心脏梗了一下，这让她感到一丝不适。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墨修怒极反笑。
“反复折磨我，很有趣是不是？”
“我是有多不值钱，才奉上一颗心，任由你践踏？”
“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罢了！”
墨修双目赤红，仿佛随时会失控，最终只是极悲哀地笑了笑，转身消失在云轻面前。
云轻下意识地想去抓住他。
却落了空。
心脏处传来的，清晰而尖锐的痛楚，让她忽然明白，她刚刚做了什么。
她亲手推开了他。
在他抱着不安的心，对她告白之后。
云轻皱着眉，无力地叹息了一声。
她也很茫然，不知所措。
脑子一片混沌，甚至想不明白，她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她真讨厌这种感觉。
讨厌心脏阵阵发疼，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到底在干嘛？”云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断地问自己。
或许她应该去找他，告诉他，她刚刚太冲动了。
然而这一次，墨修没有再给她机会。
她回去的时候，醉月就告诉她，墨修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醉月道：“回东陵了，王夫人和灵犀也被他带走了。”
云轻愕然：“这么快吗？”
醉月点头：“他脸色看起来很吓人，谁都不敢劝，甚至连行礼都不让王夫人和灵犀收拾。”
“他的属下，就那个话很多的蔺紫阳，因为多问了一句，就被他下令贬去七星城了，还限他三个月时间占领白泽和云梦两座城，否则就要军法处置。”
醉月似乎对蔺紫阳的遭遇颇感同情。
云轻眸光黯了下去，像是很疲惫的样子。
“帮我卸妆。”云轻有气无力地道。
“主子，你怎么了？”醉月问，“是不是和北辰王吵架了？”
云轻摇摇头，这一次不是吵架那么简单了。
墨修是真的要和她了断了，不然不会走的这么干脆。
可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么？
她想要自由。
他给了她自由。
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从此她可以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不必再担心有人时时刻刻地盯着她，束缚她了。
也好，也好……
醉月还想再说什么，云轻摆摆手，道：“让我静静。”
醉月只好留在门外，看着云轻进了屋，关了门，熄了灯。
血手过来，问：“怎么了？”